第 49 節(1 / 2)

刺客並沒有能夠跑遠。這里畢竟是阿里布達的王都,警備充足,作案的刺客未及逃逸,就被圍聚過來的城衛軍給困住。

刺客的身手極好,尋常城衛軍不是對手,直到高階軍官親自動手,才將他們壓制住,這時,刺客們的良好訓練發揮出來,在發現已經無路可逃,他們不約而同地采取動作,或是引燃身上的火葯爆彈,或是運起了將生命能源匯聚一招的自殺招數,要在臨死前給敵人重大損傷。

「喔喔,這群刺客動作滿俐落的,你的同胞要吃虧啊。」

「未必。」

我的信心其來有自,而稍後出現的一抹雪亮刀光,更證實了我的預測。

刀鋒並不算鋒銳,約莫有著近一人高的巨刃,在舞動間發揮著無比力量,彷佛天上彗星的碎片閃過地面,刮著豪邁的勁風,當雪亮刀光乍然閃現,那幾名激增力量向周圍攻擊的狂暴刺客,就像是被鐵錘砸下的豆腐,四分五裂。

剛猛至極的豪刀,如同閃電般兩下快速轉折,幾名刺客剎那間支離破碎,骨肉分離。而這彷佛開山破岳的刀光,赫然也有極為靈巧的變化,在連劈了幾名刺客後,猝地定在最後一人的面前,說停就停,沒有半絲窒礙。

那名刺客本來也應是個勇悍之人,但眼見同伴一一慘死,奪命刀光直襲過來,早驚得心膽俱裂,當刀鋒驟停在他身前,冷冽刀氣熄滅火葯,這名刺客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聽人群的鼓噪聲音,好象還嚇得尿出來了。

「刀法精彩,但這等行事手法更加難得,這刺客被嚇破了膽,不用特別拷問,就會把所知道的全招出來,這是很高明的兵法啊,賢侄,阿里布達除了你們法雷爾家族外,還有這樣的人才嗎?」

「有。而且不巧還是最麻煩的一個。」

即使阿里布達的武術人才不少,但有這樣的神妙刀術,能夠從容使用這把斬馬巨刀型的神兵「霸海」敗遍諸國武者的人,卻只有一個,便是如今四部御林軍的總督都,冷翎蘭公主。

此刻,紅毯兩旁的百姓,正以較之前更為熱切的歡呼聲,在贊美著他們愛戴的二公主,而冷翎蘭則是淡淡地將目光移向馬車殘骸。

由於並非身在戰場,冷翎蘭並未穿著鎧甲,只是一襲貼身的深藍色軍服、純白的長褲,盡顯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軍服兩肩有著金黃|色的流穗,鈕扣沿著豐滿胸線一絲不苟地扣著,兩手還帶著白絲手套,冷傲的美麗臉龐,看來精神抖擻,迎著陽光,更顯得明艷英武,令人望而生敬。

可惜了,這么樣的一個冰山美人,就算干不到她,交交朋友也不錯,卻偏偏大家是死對頭,見不得對方好過。她下手那么重,說是為了殲滅刺客,但誰知道是不是為了殺人滅口?我與冷翎蘭關系惡劣,這里又是她的地頭,沒准便是她派人要取我性命。

軍官們開始請示,問說萬騎長遇刺身亡,如何是好?冷翎蘭朝馬車殘骸望了一眼,目光如炬,已經察覺我弄的玄虛。

距離太遠,我無法確認當她知道我不在馬車內時,眼中是否閃過失望之色,只聽到她向百姓宣告,帝國軍部早就得知有人前來行刺,所以另外安排法雷爾萬騎長秘密進城,目前已經安然抵達,請大家不用擔心,並且重申宵小詭計阻礙不了帝國榮光。

好個臭婊,連功勞都要搶一份,聽她那樣說話,真是讓人不快,而她環首四顧,好象在尋找我的蹤跡。我不怕與她碰頭,但天河雪瓊與冷翎蘭卻私交甚篤,為免節外生枝,我催促車夫行駛,朝久久沒回去的爵府而行。

也就在馬車車輪開始轉動,與地面發出摩擦聲,我看見群眾中的冷翎蘭驀地回頭,穿越層層人海,兩道銳利的視線直射而來。

公、侯、伯、子、男,伯爵的地位何等顯赫,換做是權勢大一點的,住在什么豪華古堡都不稀奇,不過每次回到我家的伯爵府,我都有著意興闌珊的感覺。

寒酸、陳舊也就不說了,就連那幅黑底紅字的「伯爵府」匾額,都結著蜘蛛網,看來搖搖欲墜,門面如此,就不難想象內里是什么樣的光景。

「想不到,法雷爾家族的威名遠揚大地,源堂伯爵英雄了得,就連府第住處都這么……別出心裁啊。」

茅延安調了調面上的墨鏡,抬仰起頭,不讓我們看見他的表情,擺明就是在竊竊發笑。

「不過,這樣很棒啊,這樣也才證明師父的爸爸……師公他公正清廉,雖然屋子不豪華,但這才是英雄人物的象征啊。」

阿雪仍是一派天真,景仰著她心中的英雄氣概,完全無視於事實真相。

我承認,變態老爸為官以來確實清清白白,不曾收受賄賂,也對奢華享受沒什么興趣,以致於堂堂一座伯爵府,竟然給鬧得這般清寒。但是,那絕對不是因為他道德水准比別人高,之所以不貪污撈錢,定然是為著某個更…違背道德的理由。

變態老爸的每一個想法,都只能用「陰謀」來形容。一個既不顧忌旁人眼光,又視世上道德於無物的男人,他目光所及,肯定不會只有小小貪污而已。人的欲望也是均衡,如果他對物質享受沒有興趣,就一定會在其它方面加倍貪婪,變態老爸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我完全無法想象。

「少爺,你回來啦,旁邊還跟著一位這么漂亮的小姐,是從哪間院子出來的啊……咦?她肚子沒大,要上門來拿打胎費嫌早了吧?還、還有男人?」

府內的管家肥福,開門出來迎接。肥伯從爺爺還在的時候,就在我們府里當管家了,過去有女人上門哭鬧,或是要墮胎費,都是由他出面交涉打發的。福福泰泰的長相,笑起來一團和氣,很是慈祥……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聽說他還是個高手,多年來保護爵府的安全,至於是哪方面的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我領著阿雪、大叔回到侯爵府安歇,也忙著要躲避看到我就追著咬的紫羅蘭,不久,接到國王勒令,要我入宮晉見。

「喔,約翰·法雷爾!你的名聲很大啊,朕也有聽聞,聽說你完成了任務,說說你的經歷吧,朕會給你加官進爵!」

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國王陛下說著了無新意的台詞,與上趟要我外出尋寶時毫無分別。

在滿朝文武的環視中,我把這一年多來的經歷,隨便說一說。娜麗維亞發生的事,多說多錯,我簡略一提,跟著便把話題轉到南蠻,盡是挑里頭特異的風土民情來講,內中自有無數精彩之處,聽得文武百官津津有味,不但國王陛下頻頻贊賞,就連冷翎蘭都悄悄多看了我兩眼。

有人質疑我是刻意誇大,但事實上,我把最驚險的部分都省掉,畢竟參與羽族斗爭、開罪萬獸尊者一事,不需要刻意宣揚,所以當國王問說南蠻近日動亂,我有否被扯入其中,我只是單純以珍寶商人的角度,說說旁觀兩邊沖突、逃難離開的情形。

國王陛下稱贊了幾句,宣布賞賜給我兩千枚金幣,還有若干寶石、綢緞與書畫,而在這些物質封賞之後,國王陛下終於宣布了最重要的訊息。

「約翰·法雷爾,朕嘉獎於你,從此刻起,你就是阿里布達的伯爵了。」

我的軍階已經升到萬騎長,很難再往上升,軍職目前又沒有空缺,是不可能再升我什么,僅能在爵位的虛銜上給我嘉獎。單純的爵位,既沒有封地,也沒有實權,其實沒有多大意義,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而當宣布完這個消息,國王陛下的表情有些改變,沉吟半晌,緩緩說話。

「金雀花的總統選舉六年一次,連選得連任一次,本屆大總統連任期滿,後繼者的選舉又已經結束,所以在卸任前,幾乎無事一身輕的他,特別至諸國訪問,七日後將蒞臨阿里布達,預備停留兩個月。」

國王陛下的表情,好象還隱藏著了某些事,這點我看得出來,卻不想多問。

然而,一國首領前來我國,這是頭等大事,保安工作想必是由御林軍一肩擔起,這自有冷翎蘭去勞累,與我無關,哪知道國王陛下卻宣布,保安工作由我和冷翎蘭聯合負責。

突如其來的宣告,滿朝文武一片嘩然,不只我驚愕,冷翎蘭更是不服,正要據理力爭,國王陛下開口了。

「這是……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冷月櫻所做的要求。」

第二章 月憶秋櫻

這天晚上,我出奇地興致高昂,與阿雪纏綿歡好時,恣意需索,直至疲不能興。

又一次發泄過後,阿雪疲累過度,昏昏沉沉地睡去,我精神猶自亢奮,重重在旁邊圓翹結實的雪白肉臀上一拍,坐在床邊,讓一些回憶流過腦海。

離開薩拉一年多了,平時不覺得,現在回來了,有些東西還真是想念。酒樓美食、妓館紅顏,那是不在話下,以前廝混的一些酒肉朋友,也在腦中掠過印象,最後,則是無法忘懷的故人。

星玫,這個可愛的小妮子,我打聽的結果,被送去光之神宮學習的她,似乎還在金雀花聯邦,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而且,如果會被召回來,多半是為了一場政治婚姻吧。

邪蓮,早該現身在我面前的她,到現在還不見蹤影,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著實讓人有些擔心。

萬魂幡失落海外,我少了一件犀利法器,也從此見不到魔苓這個俏精靈,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然而大海茫茫,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回來。

事情會搞成這樣,當然就是我身旁這個臭婊害的,越想越氣,我重重一掌又打在俏美的裸臀上,熱辣辣地甚是燙手,雪白屁股立刻浮現紅印,熟睡中的阿雪痛哼一聲,但仍是沒有睜開眼來。

「呵,這屁股不壞……干完了還可以打著玩,不算浪費糧食。」

阿雪香臀型態夠翹,肥白柔嫩,打下去肉呼呼的很彈手,「啪」的一聲又清脆,偶爾打來玩感覺其實不壞,是我最近發現的新娛樂。

除了那些一時間見不到面的人之外,還是有目前正身在薩拉的人兒。

織芝·洛妮亞,自從娜麗維亞分別後,她照我的指示投靠冷翎蘭,不但把當年母親的冤案平反,而且與冷翎蘭建立良好私交,不但被召入軍職,擔任冷翎蘭的專屬幕僚,更成立個人工作室,一年的時間,已經發展成阿里布達最負盛名的匠師,捧著重金或珍奇材料,想求她鑄造利器、編織戰袍的貴族顯要,從年頭排到年尾。

在她身上的投資完全值回票價,就看什么時候去回收了,目前……我想幫阿雪弄一柄稱頭的法杖,或許還有一件合適的魔法師袍,與其隨便花錢買,不如從織芝那邊弄一套來。

「嗯,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呢?」

當腦袋里已經想不出什么,記憶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搜尋,兩年、三年、五年、十年……直倒回十二年前,一段已經許久不曾想起的記憶。

算來……真是好快啊,一眨眼的時間,匆匆十二年就過去了,我從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變成現在的不良青年。

記憶中的那抹清艷身影,十二年之後,是否仍然美麗如昔?這一點我很是好奇,而只要一想起那溫柔的微笑,胸口就覺得平和下來。

「要當一個乖乖的好孩子喔。」

依稀記得那天在分別之前,大姐姐這么輕笑著,摸摸我的額頭,溫柔地交代著。當她轉身離去,衣裙輕輕飄舞,灑過來的陽光,將一頭及腰烏絲染成璀麗金黃,看上去彷彿是即將離開凡塵的仙女。

說起來或許有些可笑,但是回想起這些畫面,那種滿溢於胸中的溫柔感,讓我沉浸在那股莫名的喜悅中,並不強烈,但卻讓人只想靜靜地坐著,品味這份恬淡的美好,直至我掌下那肥白肉臀的主人輕輕呻吟起來。

「唷呵,師父,你……你還不睡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打得肉痛,阿雪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伸手拉過被單,遮住她美妙的胴體。

看到這動作,我則老實不客氣地把被單搶過,一把就扔到地上。還沒到睡覺時間就搶被子,這說不過去,而且,又不是沒被玩過弄過,還這么扭扭捏捏地遮住身體,真是討厭。

被我搶過被單,阿雪也沒有試著再搶回去,只是很依戀地貼靠過來,一雙玉臂纏上我的頸子,呢喃道:「師父,說故事給我聽。」

少女香軀趴貼過來,溫暖的狐毛摩擦在身上,感覺癢癢的,而那股混合著少女體香、母獸發情時的特殊味道,更刺激得人欲火狂昇,不過最過癮的,還是那雙豐滿圓碩的巨ru,貼著我手臂擠壓,波濤晃盪的感受。

「又不是小孩子,聽什么故事?很晚了,陪我再干一炮,就睡覺去吧。」

「嗯,不嘛,你一整個晚上都在想東西,在想些什么,告訴人家嘛。」

「傻東西,你沒聽人說過嗎?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貓貓和人家有什么關系?」

「你不算貓嗎?那你頭上這雙耳朵,還有屁股上這個,是什么東西?」

我笑著撩了撩阿雪的狐狸尾巴,又重拍了一下她的多肉雪臀,聽她在耳邊嬌嬌呼疼,那聲音真相是可愛的小貓。

或許是因為今晚氣氛比較特別,又或者我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說話,在一番嘻鬧後,我慢慢的開口了。

「傻東西,你一直說你很景仰我們家族,不過你知不知道,法雷爾家在我爺爺的時候,就已經在阿里布達封爵,和王室有所往來。小時候,在我變態老爸尚未前往國境統軍之前,我常常和他入宮晉見,與皇後、公主等皇親國戚,都有見面機會。」

「那、那為什么師父後來和王室關系不太好呢?你和二公主殿下好像有很大的仇一樣。」

「那大概是因為……皇宮里頭沒有一個好人,或者因為我不是好人吧。」

我笑道:「但那是現在。以前皇宮里頭是有好人的,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大好人,和我相處得最好、讓我最承蒙照顧的,就是長公主冷月櫻殿下。」

殿下這個稱呼,讓我感覺些許的苦澀,因為在曾經相處過的時間里,月櫻姐姐從不曾讓人對她使用「公主殿下」這個稱呼。

沒有任何皇室成員所應有的驕奢氣息,月櫻姐姐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優雅。

她的氣質,是構成她傾國仙容的主要妝紅。從不需要像平俗的貴族千金一樣矯揉作態,只要靜靜坐在那邊,天生的高貴氣質,就讓那情境美得像是一幅藝術畫,一顰一笑,都好像生動的樂曲。

就是這樣的絕世仙姿,從十三歲開始,各國就派出無數的求親使者,期望能迎娶被喻為阿里布達國寶的月櫻公主。而即使是嫁為人婦,人們依舊為之傾倒,將她列為四大天女中的秋之櫻……

「有這么美的人啊?」

同為女性,阿雪好像也被我的敘述給迷住,奇道:「師父你一直記得這位公主,就是因為她的美嗎?」

「不完全是。」

盡管天生麗質顛倒眾生,月櫻姐姐的個性卻相當平易近人。薩拉百姓至今仍津津樂道的,就是過去長公主常常喜歡換上粗布衣裳,到宮外與平民共處。

與小販聊著景氣話題、毫不介意地食用路邊攤販送上的飲品、把皇宮里的糕餅點心捧在裙子上分給孩童,那時月櫻姐姐清楚地讓每個人知道,皇家的快樂與百姓的快樂全無分別,是因為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所以才有皇家的興盛。

弄髒了裙子,俏臉上沾了孩童親吻的口水,月櫻姐姐臉上的晴朗微笑從不曾改變。她的氣質與微笑,支撐著她美麗的深度,令得無論華服或粗裳,這株秀雅無雙的櫻花,仍綻放著迷人的芬芳。

特別是在酒後,微醉的月櫻姐姐是……是……咦?這一段想不太起來了。

總之,這些深刻印象,當時我全部看在眼里,深深燒烙進記憶,即使是夜晚睡夢中,女神的形象仍然縈繞不去。

「師父,你和那位公主殿下很要好嗎?」

「小時候,我和變態老爸常常出入宮廷,他一進去就把我獨自丟下,自己去搞陰謀,月櫻姐姐心腸很好,對我很照顧,混熟了以後,常常到爵府里頭來看我,久而久之……」

打從有記憶起,我就知道自己沒有母親。聽旁人說,似乎是我出生不久就過世了,但變態老爸從未親口證實,也沒告訴我任何有關母親的消息。相較於其他的顯赫貴族,我似乎是最孤寒的一個,月櫻姐姐因此對我特別照顧,有幾年的時間,她堂堂公主之尊,卻是每天往法雷爾伯爵府跑,教我詩文、帶著我出伯爵府游玩。

年紀上相差將近十歲,對當時的我來說,美麗又溫柔的月櫻姐姐,等於是像慈母一樣,成為第一位深入我生命的女性。沒有母親的遺憾,在那段時光里得到彌補,每天傍晚月櫻姐姐離去後,我數著時辰期盼明日的到來,時時都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現在回想起來,那或許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一段時間,也許只是單純的幼年無知,不過至少在那段時間里,我心里不曾有過任何貪念、不滿、怨忿,只是每天都衷心歡喜地享受陽光與幸福。

月櫻姐姐給我的親情感覺,是那么地強烈,那甚至是我有生以來不曾感受過的溫暖,還是第一次,我知道自己有了親人。

「不過,這些最後只讓我知道,世事無常,再怎么樣的幸福,都有可能突然消逝……」

我曾經以為,這段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我的女神會一直把和煦春光遍灑在生命中,但是在月櫻姐姐十六歲那年,國王陛下答應了外國的求親,將月櫻姐姐嫁到金雀花聯邦。

當時,出身當地名門的萊恩·巴非特,已經以壓倒性的票數擊垮對手,當選金雀花聯邦大總統,而以他一路走來的浩盪聲勢,任何人都可以肯定,他可以連任成功,在往後的十二年里,掌握金雀花聯邦大權,影響整個大地的局勢。

金雀花聯邦是當今第一強國,無論文化、武力,都非大地上任何一國所能抗衡,能夠與之建立這樣的關系,對阿里布達王國有百利無一害。更何況,萊恩·巴非特出身豪門望族,其家族在金雀花聯邦的實力雄強,根深蒂固,即使是卸任,身為家主的他,依舊可以憑著政治實力,主導金雀花聯邦的國策。

萊恩·巴非特對月櫻姐姐驚為天人,一再遣使求親,除了年紀差距頗大,他文才武略俱皆出色,確實是個讓女性動心的優秀男人,月櫻姐姐好像也是很歡喜地出嫁。十六歲的她,在無比豪華的婚禮中下嫁金雀花聯邦大總統,兩人的結合,羨煞了整個大地的女性。

但對我來說,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的女神……丟下我一個人,獨自遠去了。

月櫻姐姐即將回國,盡管是與她的夫婿一起,我仍然滿心期盼,等不及地想要見到她。

她指定我和冷翎蘭負責保安工作,內里有著什么樣的心思,我猜不透。事實上,保安工作我也只能掛個名,以冷翎蘭這樣驕傲的個性,怎會甘心把軍隊指揮權交給我,所以我每天就像游魂一樣,參與整個保安工作,但重要決策上卻沒有發言權。

我對阿雪下了嚴令,要她絕對不可以出伯爵府,閉門勤練黑魔法,在把魔力修練上第七級之前,怎樣都不能離開伯爵府一步。

這百分百是個不合理要求,因為我丟給阿雪的,都只是基本的魔法書籍。看這種東西可以看出第七級魔力,鬼都不會相信。總之,不能讓阿雪露面,以免招惹不測之災。

我是有預備,讓阿雪戴上面紗,接受一些基礎的魔法課程,就像在娜麗維亞幫織芝補習那樣,請幾名資深魔導師來爵府授課。不過,只要不離開薩拉,阿雪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不留意一下是不行的。

其實,除非是南蠻那種偏遠絕地,慈航靜殿的勢力無法深入,不然阿雪的身分終究有危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天河雪瓊自幼隨心劍神尼於絕峰頂上清修,見過她的人並不算多,否則她若像方清書那般交游廣闊,這一路上早給人認出來了。

我向福伯委托,請他幫忙找幾個資深魔導師來授課。福伯的人面很廣,以前更在軍方有很多老朋友,這件事很快就有了著落。

茅延安應該不是首次造訪薩拉,但這幾天他一大早就背著畫版跑出去,直到入夜才回來,忙於他的寫生工作。

「大叔,除了畫畫,你沒有別的事情好做了嗎?」

「那也不盡然,畫畫之外,我打算用阿里布達當背景,來寫一部小說,描寫幾場華麗的戰爭,天才軍事家的男主角,愚蠢而弱智的貴族軍官,無所不能的民族主義與愛國心……這些東西老百姓很愛看,寫了容易賣。」

「寫什么都行,千萬別揭發弊案、諷刺時政,不然牽連到我身上,便當你一個人吃,我就先去喝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