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節(1 / 2)

堡內外守備森嚴,地下城的結構,十步一兵,在每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都有機關陷阱,不負它的盛名,可是,出奇地,堡內的氣氛有一些不協調,堡內的骷髏妖、牛頭人……神態與動作都很反常,看來少了應有的凶戾之氣,卻多了幾分人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那個樣子……我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不像妖獸魔物,卻像……人。

它們的手中都拿著一張小紙片,聚精會神地盯著細讀,好像上頭寫著什么無比重要的大事,而它們看著手里的紙片,還不時探頭往別人手上的紙片張望,不過每個人又都把手中紙片守得牢牢,仿佛那是天大的秘密,不能給別人看到。

妖獸們都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我受到吸引,很自然地朝那個方向過去。過不多時,我在一間石室前頭停下腳步,隔著石門,我感到一股壓力,讓我生出忌憚,不敢輕易把門打開。

我在畏懼什么?這還真是奇怪。

門里頭所散發出的那份壓力,是我不曾有過的感覺。這與那個狂戰士或東條老師所散發的壓迫感不同,不是那種絕頂高手造成的壓力,是一種……沒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仿佛我只要打開這扇門,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會有所不同,一種由未來向過去傳達的隱約訊息,讓我產生了恐懼。

該開門嗎?或者該就此離開?

這個抉擇不僅當時令我遲疑不已,就是到了多年以後,每當我回憶起這時候,都陷入深深的困惑。

唉……如果我選擇不打開這扇門,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這對我、對很多人來說,都該是一件好事,無奈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倔強、如此固執,遇到擋在我面前的東西,我不懂得退避,征服與超越是我所選擇的道路,無論前頭擋路的東西是什么,我都只懂得踩踏過去。

正因為我是這樣的個性,我心里越是恐懼,越是不願服輸,毅然決然地伸手推開了石門。

「呀~~~」長長一聲,石門開啟,我偽裝眼盲,目不視物,但卻修練教中秘術,能分毫不差地感應周圍三尺的事物,形如親眼所見,只不過……我實在沒想到,石室里頭的人居然是這個樣子。

不是什么形貌猙獰的惡獸,也不是什么氣勢驚人的高手,石室里只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十幾歲的年紀,看來與我相若,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錯愕地張大了口,手指著我,十分驚訝的樣子。

只是這短短一剎那,我就已經肯定,這個少年不是什么強者,不過是一頭弱小的東西,我隨手輕輕一捏,就能把他給了結。從能力上來說,是個廢物中的廢物,沒有多少威脅,我不明白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究竟因何而來。

「……今天的一百人已經看完了,明天請早,還有……閣下是哪一位?地下城里沒見過閣下這張臉啊……」

「夏洛堤?這名字確定沒有錯?閣下看起來……」

「我叫夏洛堤,這名字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算了,我不負責管別人的名字,你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今天的看診已經結束了,你改天再來吧。」

「看診?你是醫生?」

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居然是地下城的醫生。照理說,一般精通醫術的魔法師,都是修練光明魔法,但黑暗世界有著不同的狀況,修練黑暗咒術的巫者、魔物,碰著光屬性的治愈咒文,都會造成嚴重灼傷,所以有了傷勢,必須要靠黑魔法中的血祭、蝕魂咒法,來進行治療。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我幾乎感覺不到魔力波動,盡管他穿著一襲魔法師的黑色長袍,不過他的魔力卻弱小到快要不存在,一個魔力如此低微的術者,怎能成為醫生?這是我所想像不到的事。

「沒有啦,不算醫生,只是幫忙大家診斷一下,發現他們的問題,進行分析而已,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醫生。」

他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少年。在黑暗世界里,汰弱留強的競爭每天在發生,這座地下城自然也不例外,絕不可能養一些吃閑飯的廢物,每一份子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但在一個純戰斗的組織體系中,這少年卻扮演一個匪夷所思的角色。

xing愛診療師!

這少年是地下城內為數無多的幾個人類之一,天生體質特殊,練武不成,修習魔法也一塌糊塗,最後當起了地下城內唯一的xing愛診療師,專門幫地下城內的魔物診療xing欲問題,凡是該舉不舉、舉而不挺、鋌而不堅、堅而不射的種種生理與心理問題,他都能夠幫忙診斷分析,提出治療方法。

治療效果如何,我不感興趣,但從剛才那些魔物們離去時,一個個用力點頭的模樣來看,至少這大夫確實是大熱門,所以才搞到每天限看一百名病患,排不上隊的要明日請早。

「你是客人……該不會是聽過我的名氣,專程慕名來找我的吧?」

「不是,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意外走錯門而已。」

「是喔,那……廁所在出門後右拐,第二個通道,下去三十七層階梯,往右一跳,再過個天橋就到了……呃,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你不是把我的話當真了吧?」

「沒有,而且我也不是來找廁所的。」

這是謊話,其實我險些當真了,因為我能分辨一個人說話的真與假,卻不太分得出玩笑話這種東西。在黑暗世界生存,並不需要笑話,過去也不會有人膽敢跟我開玩笑,所以……這還真是我的寶貴初體驗。

沒有意義的玩笑,我沒有興趣浪費時間,但在我離開的時候,少年出言挽留,希望我能夠多多造訪他這里。

「……你知道的,地下城里的大家雖然親切,不過這里沒幾個人類,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類,你對我研究的魔法有很大幫助,希望你能常來,我會很感謝你的。」

臨走前,這個少年用力握著我的手,百般不舍地讓我離開。後來我聽東條老師說,這個少年本是被扔在佛尼厄魔堡外的棄嬰,意外被收養後,多年來一事無成,武技、文事、魔法全都不成,是個百分百的廢物,但幾個月前不知怎么搞的,這個廢物竟然另辟捷徑,打開了一條前人所未見的道路。

他所施放的結界、所召喚的魔獸,盡管威力不強,但卻是超越於現有魔法體系外,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的神奇力量,這個消息目前被封鎖住,沒有傳到外界,僅有教中高層得知,但卻已經令七大祭司一起被驚動,東條老師更為此親自出馬,專程來了解此事。

「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那就代表這種力量不受現有魔法的克制,是一種無法被克制的新力量。夏洛堤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若它真有我估計中的威力,那它就是無敵!」

在回程路上反覆提及此事的東條老師,顯得異常興奮與激動,不過,他此行目的並沒有達成,佛尼厄魔堡的主人並非蠢蛋,既然知道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奇貨可居,他又怎么會讓這名「養子」與東條老師面對面接觸?兩個人幾乎是不歡而散,若不是我機緣巧合見了那少年一面,東條老師此行就毫無結果。

「……一個這么普通的少年,怎么可能開發出新的魔法系統出來?即使說是誤打誤撞,這也太不合理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輔助,又或者……是他得到了什么異寶!夏洛堤,這件事至關重要,你要協助為師,把這秘密給找出來。」

東條老師的任命,這樁工作落在我肩上,不久之後,當此事傳入父親的耳中,他暗中囑咐我務必要完成命令,這件事就變成我義無反顧的任務。佛尼厄魔堡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但我卻因為接受那少年的邀請,開始不算頻繁地造訪他的實驗室。少年很難得接觸到同類,似乎是因為這一點,他對我的來到非常開心,每次都急著要我幫他做實驗。

少年所做的實驗,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黑魔法師做的都不同,他不是搞什么血祭,也不是進行什么大召喚,只是讓我坐在椅子上,用一些奇怪的管線貼在我額上、手腕上,記錄我的心跳與呼吸,我不明白這實驗是什么,他就向我提出解釋。

「我對女性很不了解,尤其是女人心理,這個怎么看書都研究不出結果來,所以只好請你幫忙了。」

「但……我不是女人。」

「就算不是,起碼你也還是人啊。沒有百分百符合條件的,有個符合一半的也成,地下城里現在除了我,根本找不到活的人類,最後一個上周陣亡了。」

少年露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我不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弄懂這個,正是我之所以到這里來的理由。

與人聊天談話,這對我是一件全然陌生的新鮮事。聊天、說話,並不能讓我強大,如果在無意之間說得太多,還會暴露自己的弱點,所以,過往我並沒有與人長時間交談的習慣。

「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談起吧……呃,你一個禮拜會自蔚幾次?自蔚的感覺怎么樣?怎么樣自蔚比較容易達到高潮?」

「……」

「怎么……很難回答嗎?」

少年抓抓頭,很懊惱地把頭偏過一邊,想了一想,好像發現了重要問題,這才心虛道:「該不會……你沒有自蔚過?」

「一次也沒有。」

我回答的口氣很冷,少年察覺到我的不悅,訕訕道:「沒自蔚過也不打緊,其實我自己也沒有自蔚經驗,這種事情……嘿嘿,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本來應該找個女人來學習的,但最近攻擊地下城的探險隊里沒什么女人,勉強有一兩個,唉……阿婆雖然也算是女人的一種,但我的自尊……」

少年所掌握的神秘魔法,似乎與「xing欲」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他整個研究都圍繞著性打轉。佛尼厄魔堡里的牛頭人、蜥蜴怪……等魔物,雖然也有xing欲,但真要做這方面的研究,觀察對像還是以人類為佳,偏生魔堡里沒剩下幾個人類,這才逼得少年要找我協助,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了。

可惜,兩個沒什么性經驗的人碰在一起,是不可能研究出相關成果的,少年在幾次徒勞之後,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難得看到人類的他,對於能夠和同類說話一事顯得很興奮,漫無邊際地與我閑聊。

我對閑談沒有絲毫興趣,只為了探查秘密而來,所以一個問題交換一個,他問我答,然後我問他答。沒過多久,我就整個摸了清楚,少年的魔法並非原創,而是在攻擊魔堡失敗的探險隊屍骸中,發現了一本古老的秘笈,上頭記載一種失傳許久的黑暗魔法,魔堡主人隨手贈給了這個一事無成的養子,期望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剩余價值。

任務到這里可算是完成了一半,至於我為交換這秘密而付出的,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那甚至算不上情報。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家里有什么人?」

「我沒家人,只是個被教廷選中的孤兒,成為東條老師的弟子,父母……聽說都被慈航靜殿的人給殺了。」

聽我這么說,少年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我也是孤兒,你的感覺我部分能體會,不過父母雙亡的滋味我現在滿難想像,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這種事情與我沒有關系。」

「說得也是……孤兒也分很多種,不能一概而論,失禮了。」

少年總是用一種笨拙的表情在道歉,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很讓人生氣,我一直要到很久之後,當我累積了足夠的閱歷與智慧,回憶往昔,才恍然發現他是在嘗試安慰我。

「那……你未來的志願是什么?將來打算做什么?」

這是個蠢問題,我不該照實說的,但因為初次碰到這樣的問題,我本能地回答,「我要成為黑暗世界的帝王,爬到權位的最高峰,讓大地上的每個角落,都染滿我殺戮留下的鮮血,踐踏所有敵人的屍骸,成就萬世不滅的偉大傳說。」

一番話說完,我為了自己的失態而後悔,但少年卻是用一種超級佩服的贊嘆眼神望過來。

「太了不起了,你說的志願,我連想都沒有想過,將來你一定會是惡魔中的惡魔。」

「人生在世,本來就該干大事,要不然,你將來打算做什么?」

「這個……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術士,哪能做什么?」

少年摸摸頭,笑道:「只要每天有碗飯吃,有工作做,隔天早上醒來還會呼吸,那樣就很好了。」

真是個平凡到接近庸俗的志願,我們沒有再談下去,這次的協助實驗由於時間到而結束,我離開了魔堡,向東條老師提出報告。

盡管時間不長,但這次的協助實驗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過去十幾年我從不曾像這樣與人說這么多話。

少年是個向往平凡的人,與注定要燦爛的我,是兩條不會交集的平行線,待這次任務整個結束,我可能這一世都不會再見到他。

然而,分別的時間比我預期得更早,當我數日後再次造訪魔堡,卻得知少年被一支人類的精銳突擊隊攻入擄走,目前下落不明,這時我才發現,先前兩次見面,我竟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問。

站在魔堡門口的那個骷髏妖,想了一會兒,用它健忘的腦袋很吃力地給我答案。

「他……姓什么我記不得了,反正也是亂取的,至於名字……對了,他叫法米特,就是這個名字!」

第二章 夢醒時分 惡臭滿身

作夢,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我不常失眠,通常都睡得很好,尤其是在一場火辣辣的性茭後,很難睡得不好,而作夢則是熟睡的副產品,無論睡得好或不好,夢境自然產生。

好夢、惡夢,我都有過,里頭我最愛的就是春夢。身為yin術魔法的繼承人,我的手腕又好,照理說在女人方面應該再無遺憾,不過人心總有缺憾,這些沒法完成的遺憾在夢中出現,對我就有極大的吸引力,至少,我就曾在夢里幫阿雪開苞開過幾十次。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作為對白日種種遺憾的投射,我在夢里狠狠破開阿雪的chu女,這是很正常的。不過,有一種情形不屬於這理論,當有一束思想波侵入我腦子,思想波里所附載的畫面、聲音,就會在我腦中投射,形成類似夢境的存在。

這種現象通常是魔法中的心電感應,但思想波不一定是來自活人,即便是亡者,也會有自己的思想波,只不過斷斷續續,保存不完全而已。思想波對亡者來說,是他們的記憶,也是最後的靈魂,假若這些思想波與活人有所接觸,並且形成交互干擾,這種看似復雜的靈學現象,有個很簡單的稱呼,就是『託夢』。

我對鬼魂沒有好感,更想不到託夢這種事會發生到我身上來。剛才,無數的畫面與聲音飛快掠過,我仿佛作著一場悠久之夢,整個意識與夢境主人結合,聆聽他所聽到的東西,感覺他的每一個思想,巨細靡遺。

盡管差勁,但我好歹也是一個魔術師,這場『託夢』沒開始多久,我就察覺不對,在睡夢中半清醒了過來,細心觀察,想知道這是什么靈體的託夢。

夢境的主人翁,身份非凡,死白眼的存在我幾乎連聽都沒有聽過,只有在古書你曾閱讀過相關資料,並且在黃晶石的記錄中有見過只字片語。據說,擁有死白眼的人,流著冥府皇族的穢血,除了能使用幾種冥皇專屬,不存在於人間的究極魔法,更能夠開啟人間與冥界的通道,換句話說,這也是打開境界通道的一種方法。

(天下烏鴉一般黑,地上壞人一樣賊,原來幾百年前就有壞人想開境界通道,這世上壞人想的事情怎么都差不多啊?真是前赴後繼……

我滿佩服夏洛堤父親的膽識與魄力,雖說他的名字不見於史冊,但他似乎是第一個嘗試以人工方法制作特殊血裔的人,如果不是他開了這條路的先端,後世的伊斯塔也就無法繼往開來,那就更不會有阿雪的誕生了。

至於這位安格斯大祭司,把手中王牌藏在東條英夫門下,這肯定會是一次驚天動地的暗算行動。黑暗世界的爭權奪利,從來也不曾停歇過,之前沒有,現在也不可能,但是這些我約略聽過的人名,我忽然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拜月邪教、暗之神宮……這些名詞的存在,距離現在起碼是五百年前,換言之,這個夏洛堤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人物了。

我最近有和什么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接觸過嗎?

無頭騎士!

在日前的一戰中,我曾經被它的一擊給傷著,也許就是那一擊的接觸,它的思想波隨著魔力傳入,這純粹是一種意外,但卻給了我窺視無頭騎士過去的機會,堪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因為五百年前的情報實在是很難調查。

而從夢境中所得到的訊息看來,夏洛堤這個人,簡單來說……就是走在路上,讓我最想痛扁的那種人。這個人冷淡如冰,有非常傑出的本領與自信,在自己所擅長的范圍內,堪稱是絕對的精英,所以目光只放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對於路旁存在的其他事物,連看都不看一眼,這種高傲的精英分子,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如果夏洛堤當真是無頭騎士,那么,最起碼它真的實現了志願,成為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

相形之下,那個在夏洛堤記憶中占有重要分量的少年,就顯得很平凡,甚至可以說,在那種特殊環境下,這種『平凡』堪稱是一種異常。我是一個很注意異常地方的人,沒有過多久,我就發現這個平凡的少年很不對勁。

與我腦中的資料相印證,一個不太可能的荒唐答案,在我腦海里浮現。

(不會真的是吧?那兩個人……是朋友?這真是太扯了。

結果最後聽到的那一句話,證實了我的猜想,那一瞬間的劇烈震撼,仿佛是一個恐怖的惡夢,把我嚇得差點醒過來。

哦,不,是真的醒來了,眼前的景象朦朧一片,夢中的清晰景象迅速離我遠去,這點令我扼腕非常,因為能夠讀取無頭騎士記憶的寶貴機會,不是想有就能有,這次一醒來,以後不曉得還能不能有這種機會。

(等等,我睡著之前在做什么呢?呃,那時候我好像是在強jian白牡丹,干完就昏睡過去了,我現在清醒過來……嘿嘿,旁邊該不會是白牡丹的裸體吧?那正好方便我再搞她一次。

白牡丹是大美人一個,又是羽霓、羽虹的親娘,她成熟美艷的肉體,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想到能夠多干她幾次,把精漿注入她自宮里頭,日後搞不好再生出霓虹這樣的小美人,這種想像讓我興奮莫名,下身禁不住起了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