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節(1 / 2)

剛冒出,老天就非常賞臉地讓我聽見一陣呼叱,跟著便是幾名大和尚沖了過來。說到底,大家都在同一列火車上,又不是聾子,這邊乒乒乓乓打了許久,他們要是真的都沒聽見,以後就別自稱是高手了。

「啊!黑龍王!」

大和尚的驚呼聲,讓我險些嚇到跳起來,若是黑龍王本尊也出現,那頑抗毫無意義,直接自殺比較省事,幸好,黑龍王也不是有空到整天亂跑,他們口中的黑龍王……正是此刻腳踏半空、睥睨眾生的黃金艷女。

十八羅漢出自慈航靜殿,武功雖然我看不上眼,但見識他們確實是有的,假如他們看到李華梅之後,是立刻撲上去動武,那他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早在之前的戰斗中就該被李華梅砍殺了,他們采取的應變措施很正確,一見到有人在戰斗,馬上結陣誦經,組成光明法陣,對李華梅進行干擾。

單憑五、六個和尚,要克制住李華梅自是絕無可能,她鳳目一睜,注意到幾個礙事的,手臂一揚,便要以劍氣出擊,但長角小丑號在這時發動了強猛炮擊,頻繁的轟炸雖是傷不了她,卻爭取到時間,十八羅漢全數到齊,一起發動了心經,終於有效地稍稍影響了李華梅的動作。

慈航靜殿是當今大地玄門正宗,十八羅漢成名已久,雖然我把他們當成雜魚、嘍羅在嘲笑,其實個個都有驚人藝業,是千中選一的精英,聯手起來更有獨門絕技,不可輕視。他們十八人若是合力擊出一掌,和李華梅硬碰硬,肯定是全軍覆沒,但結成降魔法陣,主攻精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華梅雖強,在這個純陽至正的降魔法陣鎮壓下,動作也被牽制。

「好機會!」

正面對戰,我要對李華梅發動精神攻擊,那是想都不要想,不過在這種雙方僵持的節骨眼從旁偷襲,霸者之證就是超好用的作弊道具,我發出精神刺穿,試圖給李華梅的元神一擊,只要能讓她有短暫暈眩或分神,大家就有活路。

一記精神刺穿發出,如之前所料,巨大的反震力量,就像拿我的頭去砸石壁一樣,不過,這個犧牲倒也不是沒有意義,李華梅痛哼了一聲,頭往左側一偏,這可是用物理攻擊不可能做到的效果。

聽見李華梅的痛哼聲,我心中又是一痛,彷佛回到當日巴格達外海之戰,不得不對李華梅動手,一槍接著一槍,把子彈全打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眼中的神情,至今憶及,仍是讓我夢斷神傷……

(畫眉,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心里這么許諾,但擺在眼前的現實狀況,卻是我們遠比她更需要人救,目前看似大家打個平手,勉強將她牽制住,可是只要我們稍稍松懈一點,李華梅馬上就會反攻,只怕不用五招便能把這里的人都殺光。

「少將軍!」

老妖將軍的聲音傳來,他無疑是我方當前的最高戰力,十八羅漢的降魔夫陣有些門道,一面牽制李華梅,一面居然對法陣內的同志起治療效果,短短時間內,老妖將軍身上的傷口已止血,部分小面積的甚至已經愈合,要不是他的閻羅爪屬性上偏陰邪一路,說不定施展時還有加乘作用,十八羅漢的這個法陣,委實令人驚嘆,更讓我佩服不已的一點,則是車廂不大,十八個人塞不進來,十幾個人在外頭,居然也能讓法陣成形,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列隊的?

「這邊撐不住了,屬下無能,護不住你,現在唯有制造機會,讓你先逃離此地了。」

老妖將軍的話語中帶著某種覺悟,這時的我也沒資格謙讓,高聲喊道∶「莫急,這件事我或許幫得上忙。」

喊了一聲,我再次發動精神刺穿,直襲李華梅。以戰力而言,李華梅肯定高過暗黑召喚獸,不過李華梅幾乎未修魔法,被她反擊回來的可能性不高,安全得多。

果然,這個便宜還算占到,在我劇烈頭痛的同時,李華梅又痛哼一聲,這次我有了經驗,不再空手而回,盡管精神刺穿傷害不到李華梅,卻趁機斷去了她與斬龍刃的連系,躺在我懷中的鬼魅夕嬌軀一動,立刻回復清醒,彈跳起來。

鬼魅夕一蘇醒,我方又多一員強將,同時老妖將軍不知道做了什么,整列長角小丑號驟發豪光,四面八方的溫度瘋狂升高,不管怎么看,這情形都只有一個解釋。

「自爆?」

我怪叫出聲,「將軍你真夠拖累街坊了,要玩自爆也不早點講,話還說得那么慷慨激昂,你知不知道牽制敵人與同歸於盡是不一樣的啊!」

如果長角小丑號直接自爆,那個畫面一定會很搞笑,我們死在自爆之下的人,搞不好會比被李華梅干掉的更多,幸好情形不是這樣,能量瘋狂遞增的長角小丑號,用盡最後之能,發動了一個最後的攻擊。

攻擊的型態是壓力,形成一個絕對的壓力壁,分自上下左右無空隙地朝中央推擠,從那能量的瘋狂暴走來看,威力是之前攻擊的幾十倍,如果是拿來對付我,或是要搞定那頭殘虐者,頂多就是十幾秒的工夫,可是對付李華梅……

「大家快跑!有命再來會合!」

不等我喊,車廂內外的眾人飛也似朝四面八方竄去,十八羅漢確實不是普通人,連逃命的速度都快人一等,難怪可以自亂軍中搶救出方青書。

我和鬼魅夕的動作也不慢,可是在我們往外頭飛竄的時候,一聲龍嘯驚傳九天,壓力圈被一股強絕力量自內徹底破壞,爆炸所形成的熱流風暴席卷四周,一道劍氣切割大氣,刺穿火焰,猛朝我們的背後襲來!

第七章 大膽表子·山河霸拳

在長角小丑號上的一場混戰,看起來好像打得很激烈,我們使盡了渾身解數,把李華梅給牽制住,取得逃生機會,但事實上,只要用腦子想一想,就會發現這場戰斗非常荒唐。

李華梅很有可能已經突破第八級,到達傳說中第九級的實力,以這種實力來換算,我們所謂的全力攻擊,在她而言,就像是被蟲子騷擾一樣,除了煩,連痛都算不上。

從頭到尾,李華梅都沒有真正出手過,甚至還有些恍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才與我們混戰了許久。理論上,有可能是突破第八級力量後,尚未能完全駕馭新力量,所以出現這種反應,或者……我看她的表情,搞不好是體態豐腴之後,罩杯大了兩碼,渾圓的||乳|肉硬擠在黃金胸甲之中,很不舒服,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因為李華梅的胸罩不合身,我們得以苟延殘喘,說出去真是丟臉到極點,不過這就是當前的實際狀況。如果有了這分正確的認知,那么,李華梅能夠突破層層封鎖,發劍氣攻擊我們,這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十八羅漢聯手布下的降魔法陣、長角小丑號匯聚能量形成的壓力圈,對付普通高手,別說是困住,壓都把人給壓死了,但用來對付李華梅……最多就是牽制、影響個幾秒,當她回過神來,要突破這些封鎖,不會比撕紙困難到哪里去。

於是,當我抱著鬼魅夕往外沖,還沒跳出車廂,眼中就看到這樣一幕驚人光景,一道雪亮劍光,從後頭的能量風暴中刺出,剎那間,一切彷佛都停頓下來,因為和那道劍光的神速相比,周圍所有事物都彷佛是靜止的。

壓力圈被破壞所形成的爆炸,火焰與強風是以高速向周圍噴發,龐大能量凝縮於一點後的炸裂,規模就和火山爆炸沒有兩樣,然而,如此強大的爆炸聲勢,卻掩不下那道冷冽的劍光,我看見雪亮的劍光猶如白龍,在火焰中翻騰滾動,繞著車廂飛了一圈,把車箱壁切割得七零八落,徹底破壞,更追上了幾名稍稍落後的大和尚。

慈航靜殿的大和尚,金鍾罩、橫練金剛身之類的硬氣功,相信是都有練過的,不過實力懸殊之下,就算真的把身體練得硬如鐵石,也是一樣無濟於事,當劍光掃過,大和尚的光頭滾落掉地,連身軀都被砍得四分五裂,短短數秒之內,十八羅漢就被干掉了六個……恰好是擠進車廂內的人數。

六個大和尚離苦得樂,得道升天,劍光也吸足了血,找到了下一個目標……飛退中的我們。

要是真被這一記劍光追來,我們的下場不會比大和尚好到哪去,這種攻防也已經遠遠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不過,鬼魅夕卻仍有辦法,已回復狀態的她,左手手腕一轉,發動忍術,帶著我就往下方沉去,看這架式,應該是要發動影遁,潛入影子消失。

可是,如果這么容易就能避開,李華梅也就不是李華梅了,在我們下沉的一瞬間,我突然清楚感覺到,那道劍氣正要轉向下擊,要是我們持續下沉,還沒完全遁入影中,就會被劍氣刺殺,哪怕是真的沉入影中,這劍氣也會破土而入,照樣把我們干掉,甚至是瞬間遁出百里,我都沒有把握能夠逃過追蹤。

(好厲害!這就是突破第八級的新境界嗎?或者……她並不是恍神,只是把精神用在別的方面……要不是被白起狠狠訓練過,我一定感應不出這些,呃!這么說,白起的境界還在第八層之上?

分心亂想實在是很要不得,不過也因為分心的關系,我想到了一個或許能奏效的應變方法,連忙對鬼魅夕道∶「拼一拼,把影遁用在她身上。」

鬼魅夕反應極快,也幸虧我們與李華梅相距並不太遠,當鬼魅夕改把遁術反施在李華梅身上,而她迅速往下沉去,那道劍光一下子失去准頭,狂亂襲擊附近的一切,不再追著我們跑。

這樣的情形,委實令我喜出望外,轉眼之間我和鬼魅夕已掠出車外,正要加速逃逸,卻忽略了距離拉遠之後,忍術也隨著失效的問題,那道亂飛的劍光一下回復准頭,朝著我們追擊過來。

所有可用的方法,都已經用盡,現在除了閉上眼睛等死,好像還真沒什么可行的策略,當這道劍光追上我們,什么頭顱亂滾、碎屍萬段的場面,自然不在話下,如果用個輕松一點的方式來譬喻……其實還挺像大老婆捉奸,把出軌的老公與二奶一起干掉……

眼看是逃不掉了,突然之間,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些奇怪東西,李華梅的後方出現了某個黑影……某個人,出現得毫無征兆,但一出現便以橫掃千軍之勢,威不可擋地出擊,一記直拳近距離襲向李華梅腹側。

能夠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高手,當今大地屈指可數,但我卻認不出來人身份,這家伙未現身時無跡可尋,一出現卻有著無比巨大的存在感,彷佛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巍峨山岳,在一拳轟出的同時,更響起一聲如雷暴喝。

「大膽表子!滾吧!?」聲音很古怪,似乎被某種力量影響,模糊不清,難辨男女,可是這一拳確實威到不行,觀准李華梅全神出劍的一刻,近身而發,時間點上選擇得極好,拳威更是強得驚人,一拳擊腰,竟然把李華梅擊得往旁跌開,單單只是這一下,沒有第八級力量就絕難做到。

我對這一幕驚嘆不已,不過,眼前自己的危機還是比較要命,李華梅被擊退,所控制的劍氣威力驟減,僅余原本三成,但對我們而言,仍是足以致命,我腦中甚至動起了歪主意,思索如果全力把鬼魅夕推出去擋劍,自己有多少成機會保命。

千鈞一發之際,鬼魅夕突然有了奇怪動作,她手一抖,不曉得從哪里扯出一卷卷軸,再一掌拍按在卷軸上,瞬間黑光放射,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符文咒圈,跟著便是一條六、七米長,額上生角,通體黑鱗如甲的墨蛇被召喚出來。

這條古怪的召喚物,外表類似蛇,但應該是蛟龍一類的幼生物,一出現就邪氣迫人,周圍的氣溫也急速下降,很明顯是鬼魅夕壓箱的保命密技,威力不容小觀……如果換個場合現身的話。

在這種節骨眼上被召喚出來,硬擋可能差了三個位階的劍氣,唯一的後果就是被分屍,當個稱職的擋箭牌。也別小看了這面擋箭牌,如果實力不足,劍氣分屍了「擋箭牌」後仍會擊中我們,照樣是白忙一場。

幸好,鬼魅夕的判斷正確,這面擋箭牌的硬度、等級都夠,只聽見一聲憤怒的邪惡嘶嗚,那條墨蛟給劍氣大卸八塊,黑色的血肉亂噴,李華梅的劍氣卻也消失不見,無法再對我們產生威脅。

如果李華梅狀態正常,情形勢必不是這樣,她只需重整真氣,那道因衰弱而消失的劍氣,就會再次追來,將我們徹底斬殺,但此刻李華梅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個離奇出現的敵人所引走,我回頭所看見的景象,恰好就是李華梅鳳目一寒,跌步未停,側身扭腰出手,在||乳|波晃盪、黃金光輝耀眼中,巨劍橫旋斬出,把那神秘襲擊者攔腰斬為兩段……然而,那道黑影好像就只是一道幻影,被腰斬之後,不流血、不喊痛,只是冉冉化煙消失。

從李華梅破壞壓力縛圈,到神秘黑影被腰斬消失,整個過程,發生在不足十秒的短暫時間內,我驚訝於這神秘人的離奇出現與消失,但當我回過目光,卻見到另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鬼魅夕是被我抱著飛掠出去的,兩人都尚未著地,但我突然發現,懷中的她好像有些不對,好像……少了些什么……

我往鬼魅夕看去,赫然發現她的右手,從手指開始,正在往上消失,速度很快,幾下子就蔓延過手肘,侵蝕到上臂了。

「你……這是……」

我發現鬼魅夕臉上並無痛楚,也沒有驚訝之色,似乎對這異象不感意外,而我隱約猜到,這搞不好就是召喚那頭墨蛟所要付出的代價。

「你准備好了嗎?」

鬼魅夕對自己消失中的右臂毫不在意,沒頭沒腦地問了我一句,我愣了一下,「准備什么?」

「你不覺得我們落地的時間有點久嗎?」

「這么說……是有一點,都打了半天,說了幾句話,還沒落地,這不太合乎情理啊!」

被鬼魅夕點醒,我看了一下周遭,頓時明白久久未落地的理由。

長角小丑號本就是在崩塌中的險峻山道上行駛,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是看不見底的懸崖。李華梅把車廂整個破壞,我和鬼魅夕緊急跳車,自然也是往兩邊之一跳,情急之下,哪顧得上跳的地方是什么……很不幸,我們是往懸崖跳,雖然說和那六個身首異處的大和尚相比,我們其實已經非常好運氣了。

耳畔呼呼風響,我們往下高速摔墜,此情此景,我應該要很害怕的,卻不曉得為什么,心中沒有一絲懼意,只是點頭道∶「不用准備,身為一個多災多難、有夠衰的主角,什么墜崖這種事,我已經訓練有素了,反正我經常從半空中往下摔……」

鬼魅夕看了我一眼,少了一條手臂,她應該滿痛的,不曉得為什么她一聲也不吭,只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過來,讓我覺得很奇怪。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啊,我們現在這種情形,如果還有話藏著,等一下可能未必有機會說出來。」

「那……我想問……我們現在這樣子……」

鬼魅夕低聲道∶「算不算是有很奇特的事情發生?」

黑龍王能夠生出這樣的女兒,實在應該非常自豪,或者說,這樣的女兒,像心劍神尼那樣的變態尼姑一定會搶著要,連洗腦都不用,直接就是完美境界了,居然連那么阿呆的謊言都分辨不出,還真的相信在地洞里替男人kou交過後,會發生奇妙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口舌侍奉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斷,跟著連舊情人都殺進來,搞到列車瓦解,人頭亂滾,最後得要跳崖逃生,落得在這里上不上、下不下,又從半空中往下摔,這要說是奇妙,確實也真夠奇妙了。

低頭一看,懷中的鬼魅夕,正睜大著她圓圓的黑眼睛,認真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這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沖動,很想就這么吻下去,親吻那個誘人的小嘴巴……如果不是在這種煞風景的下墜情境中。

從上往下摔落地,花了我們一點時間,雖然不可能毫發無傷,但要說會有多嚴重的傷勢,那也是不可能的,歷來在所有的文學作品中,墜崖會摔死的只有雜魚,哪怕懸崖再深、再陡,如果是重要人物摔下去,幾乎就是和「摔不死」、「升等級」相等的意義。

換個認真一點的說法,我們摔下去的高度不低,換作是兩個與我們修為相若的人摔下去,搞不好真的會粉身碎骨,我們能夠幸存,除了運氣,主要的理由是我們並非普通武者。

鬼魅夕身為大地上的忍者之王,各種死里逃生的極限訓練,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區區高空摔墜,自然不在話下,而我跟隨白起訓練的時間里,各種天候、地形不斷變化,里頭也不乏這一類的求生訓練,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是白老大莫名其妙領我到高崖上,一腳把我踢下去,幾次以後,他就直接問我,是要自己直接跳?還是被他踹下去?

真他奶奶的,這可不是跳傘,是跳崖耶!我有時候還真搞不懂你是在訓練我,還是玩我?

所以,我對鬼魅夕說的話,一點也不誇張,在這方面我確實是「訓練有素」的,甚至可能就是因為做了太多這種無意義的訓練,才搞到練了那么久,實力還是凄慘的第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