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護者的游戲(2 / 2)

那個id是「勁爆奎」的家伙,在檢索以諾形象的時候,就被秘書官盯上了。

戴森原則是絕對的。偉大的萬機之父,平等的注視著每一個個體。就算是領主,也不能隨意違背戴森原則。

這也就是暴徒們一定程度上被默許的原因了。沒有法律強制規定,一個人在什么時候該死。

一旦過了某一條界限,讓領主覺得「應該殺了」,那么這些暴徒的逍遙日子也就盡了。

人類終究是自由的。

秘書官搖了搖頭:「少爺,我還是不大明白。你不管是想要那個『山』的忠誠,還是想要他的腦葉,都有更好的辦法,為什么非要……」

「不管是忠誠還是腦葉,都不錯,但是那個向山,真的太沒勁了,缺乏打磨啊。」亞平寧搖了搖頭:「我是故意的。我要他和廢土的匪徒戰斗,我要他打磨自己。如果他成長了,我會要他的忠誠。如果他落敗身死……我就會看他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腦葉。」

…………………………………………………………………………………………

越是工作,向山就越是覺得疑惑。

他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什么都會啊?

他直接從裸機開始,重新編寫一切底層代碼。最開始的時候,他尚且需要思考自己在干什么。但越到後來,這個過程就越是流暢,代碼仿佛直接從思維的「內側」流出,甚至無需經過表層意識。

這顆大腦、這些神經回路,仿佛全都是為了造就無窮的代碼而存在的。

他仿佛很早的時候就做過這類訓練一樣。

就算他被奪去了一切記憶儲存設備,也仍舊可以揮出來。

仿佛他很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准備。

——為什么?

如果說「圖靈停機問題」以及觀想停機問題的方法,是斬破虛擬現實的手段,用生物腦死死記住是必然,那么,其他的東西,為什么也要用生物腦記住?

被奪走了記憶儲存裝置,就意味著你的生物腦本身就不設防了吧?

這種情況下,敵人隨便做點什么,他都會死。

向山只記得他自己輸過一場重要的戰斗……那么,為什么他在輸了之後,仍舊可以幸存下來?

無法理解。

但手上的活卻不會因此停下來。

在重新編碼了終端之後,他又小心翼翼的將一塊驅動芯片內的東西備份到終端里,然後,保持終端、驅動芯片與犬型義體單純連接。他不斷的輸入指令,測試每一組功能模塊在硬件層面的執行。

狗的腿不斷的移動,收縮,看起來好像在撲騰一樣。

「好厲害。」尤基看得入迷了。他以前就幻想過這種事情,據說強大的醫生就可以控制他人的義體做事。這讓很多人對舒爾茨醫生有一種本能的敬畏。

現在,師父也可以!

「師父!這個能不能教教我?」

向山放下了手里的活計,問道:「你真的想學?」

尤基點了點頭。

向山想了想。編程其實沒什么難的。如果只要求做最簡單的東西,初高中的知識差不多就夠了。掌握每一個關鍵字的含義,反復背誦即可。

別看尤基這些小孩,平時沒什么功夫上學,但基本的知識還是有的。按照尤基自己的介紹,每一個小孩在大概三歲、金屬蛋白質覆蓋腦血屏障、形成腦機屏障雛形的時候,就會接受第一次頭部改造。這個過程當中,他們會被植入一枚芯片。這枚芯片里面就可以提供很多數理化的智商。

向山不知道這個芯片的極限在哪里。但他之前考過尤基一些問題。從「函數」上來看,高中的程度多半是有的。

最基礎的東西其實是夠了。

掌握一門普通的高級語言,難度遠小於掌握一門外語。對於成班碼農來說,這甚至都不能算「語言學」范疇的問題。剩下的,就是「寫機器能夠理解的句子」。練就夠了。

但是,這樣是成不了偉大的程序員的。

放在今天來說,僅僅達到這種程度的人,是不可能修習上乘內功的。

對於程序員來說,數學既沒用,也有用。如果你只是想要寫出能夠運行的程序,那么一門高級語言多半就夠了,只要反復練習就行。但更強的程序員,不能停留在這里。

「很好,尤基。不過第一課是非常枯燥的。」向山努力回憶。

記憶之中,自己的那位程序員朋友說過什么……

——還沒見到「龍」,怎么就能斷定「屠龍之技」無用?你們必須要熟悉機器啊!熟悉圖靈機!熟悉數學!

「其實,人類現在還造不出什么人工智能,只有人工智障。」向山模仿著記憶中的語氣,向自己的弟子講述:「計算機能夠做的事情,人花費巨量的時間與資源之後,都可以做到。而計算機不能做的事情,人也可以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