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扭曲(2 / 2)

戰國萬人敵 鯊魚禪師 2298 字 2021-06-18

戴舉又是一禮,神色鄭重看著李解,「李子,今日你我是為國事,非為私情」

「說的對。」

點了點頭的李縣長突然眉頭微皺,總覺得戴舉這話乖乖的,什么叫「非為私情」,媽的,跟老子有私情的,那都是母的,不可能有公的

不過雖說有些怪異,也不影響。

李縣長輕輕地拍了了一下桌子,然後扶著案幾,看著宋國使節團:「條件呢,跟上回差不多。地,肯定是要割的;財,肯定是要賠的。除此之外,我大吳國商隊進出宋國,宋國當以宋國商人視之。治外法權就不要了,有點過分。」

「」

「」

他這番話說得太快,兩邊的人除了江陰邑出來的,也就只有逼陽國本地跟李解打交道多的貴族才聽得懂。

就這么一個小插曲,列國將軍大夫們都是心中暗道:果然是野性難馴,終究是蠻橫野人罷了。

李縣長不是沒看到眾人的眼神,但他都習慣了。不是現在習慣的,以前做工頭那會兒,什么樣的冷眼甲方沒看到

各種裝逼打臉故事中的反派嘴臉,全都冒出來過,只可惜李工頭的世界有法律管著,不能玩匹夫一怒殺個痛快。

要不然,就李工頭受過的窩囊氣,扔裝逼打臉故事里,獲得過一章節算他輸。

冷眼嘲諷也好,刻薄言語也罷,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唾面自干這是個成語,但李工頭當年有些個同行,那是當日常來過的。於是乎,再有良心的工頭,也得扭曲起來。

只不過李縣長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紡織學院的優秀畢業生,所以不一樣,他不扭曲。

他扭曲別人。

跟李工頭互相傷害的甲方有很多,同樣的,李縣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准備跟這幫天生扭曲的貴族們繼續互相傷害。

誰怕誰啊。

列國卿士貴族瞧不起他,他內心連點波瀾都沒有,當然裝還是要裝出一副受辱不甘的模樣,不過不是現在。

演戲嘛,大庭廣眾之下演一點「惜才」「愛才」的戲碼就行了,現在自己當老板,還是比較大的老板,性質不一樣。

至於事後,跑營帳里作「無能狂怒」狀,大概是最好的,列國大夫將軍們,肯定會內心暗爽,然後聚眾嘲諷。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以後干起來,直接就用「泄憤」這個理由,絕對夠充分。

舒龍國之卿士嬴劍,把祖國給滅了,就是這理由。

當年吳國太宰子起跟著他老板去摩擦楚國,也是這理由。

配合得久了,大舅哥商無忌這時候面色坦然,放下紙筆,然後道:「泗水以東,薛國以南,皆割讓於逼陽國。」

話一出口,宋國使節團都是一陣嘩然,但很快就壓制住了嘈雜。只不過宋人強忍下來之後,列國大夫將軍們開始嘩然。

總之就一個心態:卧槽

不「卧槽」不行啊,這猛男的胃口不是有點大,那是大得驚人。

薛國以南,那可是把微山都包括了進去。而微山在宋國,地位相當特殊,歷代宋國之君可以邊緣化微山的地位,但不能矮化。微子這個人,是宋國的招牌,曾經的宋國良心。

是現在的宋國良心,「勁草」戴邑大夫舉完全沒法比的,不在一個層面上。

「可」

一聲大喝,全場寂靜

戴舉目光凜然,看著李解和商無忌,尤其是商無忌,他死死地盯住,雙目血紅,儼然就是憤怒到了極點卻又依然在壓制憤怒的模樣。

忠臣,絕對的忠臣。

李縣長一看戴舉這表現,當真是佩服,就宋橐蜚那老廢物的模樣,居然有這樣的大忠臣給他賣命,實在是,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

跟宋橐蜚比起來,老妖怪雖說是個成功人士,可手底下的大忠臣哪怕是太宰子起,他現在也跑路了不是

有倆越國送的原封美嬌娘,還白白便宜了老李,啪啪啪一通打樁,然後就扔到陰鄉做職業婢女伺候「正室」「側室」的夫人們去鳥。

「這這」有個項國落魄大夫目瞪口呆,「這也可這怎可」

明明是戰勝的一方,反而失魂落魄患得患失起來。

而宋國明明是戰敗一方,談判代表卻一臉的堅毅剛強,氣勢相當驚人。

李解尋思著,宋國終究還是個大國,爛船也有幾顆釘啊。

心念一動,李縣長突然眼睛微微一眯,肚子里的壞水開始咕嚕咕嚕冒泡。老李尋思著,既然不能把這個宋國大忠臣搞過來,也很難把他搞臭,那為什么不把他搞得更香一點呢

李縣長心中百轉千回,突然覺得,為什么出錢出力,把戴舉扶持成宋國國君,就算不是國君,扶持成權臣,不也挺好

想到這里,李縣長眼睛一亮,差點就拍著大腿誇個自己三五遍的。

殺了宋信啊,不殺。

把宋國的公子們都搞成昏君,多簡單啊。就算搞不成昏君,搞得天怒人怨,也沒什么難度嘛。

到時候把李采花運來逼陽國,然後夜里偷偷地帶到宋國土地上,讓它遛個一圈,然後再回家。

晝伏夜出的,宋國田地隨便破壞,還不是人為的,這說明什么說明宋國之君失德,遭受了上蒼的唾棄啊。

這種失德昏君,不早點下台退位,留著過年

到時候,再鼓動一下商丘國人,就說這戴邑大夫有德之人,為什么不公推為君,總攬朝政呢

有聲望,有口碑,有財力,還有各種基礎可以搞啊。

「嘿嘿」

李縣長不由得笑出了聲,砸了咂嘴,很是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戴舉。

不能棒殺,還不能捧殺啊。

而此刻,坐對面的戴舉正死死地盯著商無忌,眼神犀利狠辣,盡顯威儀。不過戴舉內心卻是喟然一嘆:若吾歸國,為國人所棄也,大業難成矣。

感慨悲傷之際,戴舉想的就是盡可能在子橐蜚面前撈到好處,給君主背黑鍋,也不是瞎背的,哪怕這個「相」只能當一天,他也要當

當上了,才能把戴邑子弟拉出來做官,至少要給戴氏一個前程。

已經打算豁出去的戴舉,此刻當真是有點「困獸猶斗」的意思,不管對方提出多么糟糕的要求,他都敢應下。

至於事後被君主用「賣國賊」的理由給處置,事急從權,也管不了那么許多。要知道,前軍被打爆連累戴氏子弟的那一刻起,戴舉就不得不另辟蹊徑。

染指軍權迂回上位的方法,已經徹底失敗,整個戴邑已經很難再培養出那么多低級軍官,一切都只能從頭再來。大頭兵能對他戴舉起什么作用

想通之後,戴舉更是顯得有點「瘋狂」,那種極盡瘋狂的姿態,饒是商無忌還是懷揣勝利者的優越感,此刻,也有點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