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想到出使楚國,胥飛和魏羽的素質當真是令人驚艷,果然老世族的積淀,不是一般土鱉可以比擬的。
「百沙」幾十萬人,幾經篩選,才有「東南西北」和「哼哈二將」,絕對的萬里挑一。
投個好胎的重要性,從中就能得窺一二,沙東要是魏氏嫡系子弟,成名時間只會比現在早,不會比現在晚。
「念他二人都是好漢,便賺上山來。」
李專員的嘴臉太過丑惡,以至於連夜月公主都是一個激靈,發錯了力氣,讓老李「哎喲」一聲,差點「木人」變「太人」。
「」
「」
二人對視無語,悻悻然的老李終於明白,這意大利啊,只有面是最好的。
玩了一會兒打擊樂,面容神聖的老李很是淡定,一邊撫背夜月公主,一邊問道:「小玉,這晉國英傑,你可有熟悉的說幾個地位不高,但才能不差的,我想想辦法,把他們都弄到淮中城去。」
「妾雖知曉幾個,卻到底不是晉人,夫君何不尋覓太行名士,以求賢才」
「太行名士壓根就不上門,不給面子啊,你當我不想」
老李心情有點不爽,晉國這幫老世族,內外布置是一團迷霧,不是在晉國高層有極為豐沛的人際關系,根本不會知道一個家族,誰才是真正的棟梁。
世卿世祿的傳承,天然地有封閉性。
對於晉國的這種制度,李專員也是挺佩服的,居然現在都沒玩脫,晉國「王室」或者說公族,還穩穩當當地在那里指點江山,沒有被老世族徹底干死,這真是招牌大了也是實力啊。
「妾有一計,夫君不若一試」
「噢」
李解頓時大喜,這個秦國公主很強,功能性上來說,除了能夠享受音樂帶來的快樂,還有對西北列國政治構成的熟悉。
大貴族就是有大貴族的好啊,很多中低層一輩子都未必能搞明白的事情,在大貴族的圈子中,可能就是日常。
「夫君可是向魏氏索要昭娘」
「不錯。」
李專員一臉傲然,伸手摸了摸虎須,眼神都放著精光,「聞有絕色在前,李某豈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受命於天,唯好美色,此乃感應上天之舉」
「」
要不是剛才還蠻爽的,嬴瑩真想一口咬斷是非。
「昭娘乃是有名才女,便是衛國女子,也是大大不如。其人少時便隨父輾轉河東郡縣,可謂熟知河東。」
「嗯」
李專員聽吹簫小能手這么一說,其實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只是怎么感覺這套路在哪兒見過
「夫君」
「噢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一臉正色,老李拍了拍吹簫小能手,讓她安心,心頭卻是一片糾結:這他娘的不就是老子的正常操作嗎
李專員尋思著,當初他摸底「淮夷」、羿陽君,除了自己手下時刻准備著送死之外,就是白嫮提供的情報最多。
再後來吧,像宋國、蔡國有什么行情,那也是靠著陳國那條白蛇精,現在白蛇精的肚子里,還有了蛇蛋。
老李正胡思亂想呢,吹簫小能手卻是眉眼自得,她有「舉薦」之功,將來「昭娘」這個小婊砸進了「後宮」,她能不領情
晉國小婊砸,必須居於自己之下。
想到這里,嬴瑩揚了揚下巴,她可是公主殿下
子車氏的人,都這么稱呼。
殿下聽上去就很了不起的樣子呢。
這對臨時勾搭在一起,打得還相當火熱的狗男女,竟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樣的餿點子。
第二天一早,「漢子」李解就開始布置賺好漢上山的奸計。
「你們去查兩個人。」
「是」
「叫烏鱧過來」
「是」
不多時,職業牲口販子烏鱧點頭哈腰地湊到了李解跟前,行了大禮之後,才諂媚地看著李解:「上將軍有何吩咐」
「晉國魏氏、胥氏封邑,你去過幾處」
「稟上將軍,若是走動,那倒是都去過的。」
牲口販子並非只是販賣牲口,偶爾還會夾帶一些土特產。
比如說鹽、鹽還有鹽。
山西既缺鹽又不缺鹽,岩鹽、井鹽在晉國絕對算得上發達的,加上晉國東進大海的道路就是暢通無阻,畢竟,根本沒人敢阻攔晉國老鐵們的往來串門。
所以,哪怕一時間庫存不夠,海鹽還能煮一些出來。
總量而言,晉國不缺鹽,但在一些偏僻地區,尤其是那種半游耕半游牧的,鹽就是重要物資,因為還要給牲口補充鹽分。
但其中有個問題,這種地區,往往蠻子眾多,戎狄更是形成了不小的部落、聚落,晉國干這幫狗蠻子的常規武器,除了晉國的矛戈戰車很牛逼之外,就是食鹽的管控相當的到位。
列國之中,只有晉國能把蠻子當狗一樣來訓,隨你什么東胡、匈奴、林胡、白狄、赤狄,都是狗,在晉國這里,沒有什么大小強弱的區分,反正都是狗。
其根本,就是食鹽的掌控簡直到位到不行,放出去的一些鹽池,全他媽有毒的,靠毒鹽,晉國還曾搶了河西好大一塊地盤,充作趙氏的牧場。
和大多數人以為長城只是簡單的防御工事不同,實際上晉國、燕國、秦國修築的長城,大部分情況下,除了防備一般的集團劫掠之外,更大的軍事作用就是反擊。
守是要守的,但並非是呆板的死守,而是成本相對較低的防守反擊。
作為北方霸主,晉國實控的北方邊境線相當恐怖,整個河套地區的北部,都是晉國斷斷續續的長城,而在最北方的黃河一頭,修築了一個要塞,叫做「北河高闕塞」。
在晉國國內直接以「高闕塞」稱呼,新增將佐各一人。
每年,就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高闕塞」,都要給趙氏帶來不菲的收益,僅僅是走私鹽巴交換牛羊牲口,就足夠讓趙氏在晉國北地立足。
斷斷續續的長城,卡著星星點點的鹽池,蠻子們如果遭遇食鹽危機,一時間又不想通過走私貿易來交換,大概率就是鋌而走險,打算搶一把就跑。
然而這些斷斷續續的長城之間,就是嚴格計算好的里程,一人雙馬的腳程,只能讓蠻子們在某些地區搶劫某些鹽池。
其中有些鹽池,就是有毒的,並非是正常的食鹽。
防守反擊,只要不是針對糧食生產的破壞,往往都是放任蠻子們搶個爽,放空十天到半個月左右,就足夠晉國一個卿族完成精銳部隊的集結。
關門打狗也好,開門揖盜也罷,總之,一盤散沙的蠻子,完全不是成建制趙氏精銳的對手。
「烏鱧。」
「屬下在」
「胥氏、魏氏兩族封邑你既然去過,那么,這次讓你去做一筆生意。」
「是」
「去兩族封邑收購糧草、馬匹,順道打聽胥飛、魏羽兩人家中還有什么親人。這些親人,又跟誰有什么仇怨。如果有,挑撥一下。」
「」
聽老板這么一說,烏鱧就感覺很臟的樣子。
不,不是很臟,這他媽就是臟活兒啊。
一臉懵逼的烏鱧尋思著,怎么自己和賈貴不一樣啊。
「再給你郢爰一百,若是兩家窮困,就各自留上五十郢爰。」
咕。
烏鱧吞了一口口水,神色有些緊張,小聲地問了一聲:「不、不知上將軍,有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