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這一定是體制問題(1 / 2)

戰國萬人敵 鯊魚禪師 2860 字 2021-06-18

淮水伯府治下所有的舟船數量相當龐大,能直接管理的港口碼頭,登記造冊的舟船就已經超過了一萬。

噸位有大有小,大的能裝兩千石以上的貨物,小的也有十幾二十石的樣子。

大小舟船都要登記,只是為了讓管理制度化、正式化,硬要說從小舟上賺到什么,基本是沒戲的。

只是對於地方駐軍,尤其是白沙勇夫來說,登記造冊時候派發的船用牌照,是一個很重要的身份標識。

幕府統治地區之外的船舶,就很容易第一眼分辨出來。

減少了地方武裝力量不必要的任務。

除此之外,登記造冊之後,船舶分類也要容易得多。以「舟傳」為例,加槳櫓的輕舟和加單桅的快舟,通勤內河河道之時,在距離上就有任務區分。

長距離順風、順水,就用單桅快舟,「舟傳」有數人操控,幾百里的水路,只要水流平穩,一天就能從淮中城抵達淮縣,並且順利進入邗溝,南下揚子江。

而短距離的通勤傳訊,就需要用到槳手。

這種江陰邑特制的長寬比極為誇張的通信船只,可以分配最高十對二十人的槳手,即便是逆流,也能不靠潛伏而快速前行,只是非常考驗槳手的體力耐力意志力。

也因為這種特殊的工作條件,使得幕府治下的「舟傳」系統,遠比吳威王時期還要正規、嚴苛,乃至形成了幕府比價特殊的一種人才選拔加成。

凡是在幕府有過輕舟、快舟工作經歷的人,更容易被選拔進入「白沙勇夫」。

成為「白沙勇夫」,就等於是預備鱷人,半只腳已經踏在了領導階層的門檻上,只要表現得當,下放到義軍做隊長還是說到地方做治安隊長,甚至做淮北亭長、里長,都是問題不大。

幕府「舟傳」這些個壯士,也無需用言語來證明自己,時至今日,因為他們大量活躍在江淮甚至濟泗、河洛之間,列國諸侯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他們驚人的素質、潛力。

這種技術優異的高素質人才,都是列國諸侯貴族所要招攬的。又因為列國諸侯相對低調的追捧,也讓幕府「舟傳」多少也有點驕傲資本,面對通傳對象的時候,也少了為下者的卑微,更多的是不卑不亢,自信得體。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幕府「舟傳」從業人員,越是在這個崗位上待得久,越是明白幕府整個體制的特殊性,才讓他們能夠發揮各自的素質、潛力。

而並非是顛倒過來,是他們的素質、潛力,構建了幕府體制的特殊性。

因此只要不是腦子一熱的「舟傳」勇士,都不會選擇改頭換面另投他處。

實在是即便跳槽換工作,也不可能有淮水伯府所有的裝備、工具、制度來配合。要發揮整個「舟傳」系統,這是個工作量極其龐大的工程。

所以面對外部貴族的招攬,絕大多數「舟傳」勇士,都選擇笑而不語婉拒。

除非真的有人學習李解的套路,玩「千金買馬骨」或者「求賢若渴」,這才有人選擇跳槽。

一次賺個夠本,李解也沒指望能夠所有人都能抵擋這種誘惑。

「花甲宴」籌備之際,幕府「舟傳」再度忙碌開來,同樣的,往來淮中城南北東西的水路之上,想要招募幕府「舟傳」的地頭蛇們多不勝數。

只是一如既往,大多數的幕府「舟傳」,還是選擇了笑而不語婉拒,唯有自認很難再更進一步的人,才會留一條後路,保持接觸。

直接統治的各地區全部通知到之後,聰明人立刻從「花甲宴」這件事情中看到了問題重點,淮水伯府「施恩」於地方長者,只要這個程序建立,那么以後,整個地區有資格選擇「施恩」的人,唯有淮水伯。

這個時代的「禮」,就是這么的微妙。

然而聰明人即便看穿,也只能干瞪眼,因為就算有心反對李解,硬實力上的差距,簡直不可想象。

地區大國陳國、蔡國都不會反對李解;吳國作為李解的母國,又在忙著內斗;老對手楚國,又因為大別山條約被集體孤立,自然是無所謂楚國是否反對。

因為楚國即便是想要號召「群雄」反李,對「群雄」而言,還不如直接干死楚國來得痛快。

淮中和郢都都是渣滓成群,兩個渣滓,死哪個不是死

至少李解還給好處不是

「二三子以為花甲宴之意所圖為何」

在淮中城的晉國人,對李解的實力膨脹,那是相當的敏感。

而且晉國人很清楚李解不是吳國的忠臣,在晉國人看來,李解是吳威王勾陳的忠臣,但絕對不是現任吳王姬虒的忠臣。

不過吳國現在的狀況,絕大多數吳國內部山頭,都不怎么鳥姬虒,在各地老世族眼里,姬虒就是個會投胎能投胎的小孩子,哪來的資格對他們指指點點

所以吳國內部橫向比較的話,李解也不算過分,至少他沒有像別的山頭那樣,直接無視中央政府的威權,在地方上打得熱火朝天不是

「還能如何不過是正式自立,幕府獨立於吳國之內。」

「子羽,我探聽到一個消息,想不想知道花甲宴之後,幕府有大動作。」

天天跟咸魚腌肉打交道的胥主任一臉微妙,笑嘻嘻地看著魏羽。

「你個咸魚運輸辦公室主任,倒是消息靈通。」

一旁滑板笑了笑,伸出手指點了點胥飛,又轉過頭看著魏羽,「子羽,我家老祖也有指示,秋收之前,淮水伯府確有大動作。」

「大動作」

關於「大動作」這個詞,也是因為幕府官吏說得順口,這才形成了新名詞。

「秋收之前,便是伐楚。」

魏羽說罷,看了看胥飛,又看了看滑板,「能讓仲平這般鄭重,想必不只是伐楚。」

「不錯,於幕府而言,伐楚不過是小事。」

難得乖巧的胥飛拎起茶壺,給友朋一一倒了茶,在座的人中,除了魏羽、滑板之外,千乘高氏的人也不少。

除此之外還有秦國子車氏、趙氏以及楚國的白氏、陳國陳氏、蔡國蔡氏,這些年輕人在各自老家或者家族,都算不上最頂尖的人才,但也的的確確不是庸才。

到了淮中城做高端工具人之後,情況就發生了大變,人生際遇的變換,讓他們再回到各自的家族中,給家族最頂級的精英做配套,那就沒啥意思。

吸引力極低。

哪怕是胥飛干著咸魚運輸的工作,可一整套班子下來,整個部門運作是一個閉環,等於說這個部門,就是他要獨當一面,絕非模棱兩可的多頭聽命。這種感覺,就類似一個歷練多年的劍客,從軍之後就能帶兵,而非從小卒炮灰做起。

體會不一樣,心境自然也是不一樣。

「二三子打聽到的消息,都是如何」

「我聽說,淮南欲效仿江陽故事,建制縣市。」

「江陽」

「江陽在何處」

「江陰對面,便是江陽,亦稱海陽。有雷邑、雉邑、鹿邑、東蘆市等地,皆是李子所屬,乃吳威王在世之時所封。」

「豈非邗溝以東,多為李子所有」

「可以這么說。」

這么大一塊地盤,跟姑蘇就隔著一條揚子江,著實有點嚇人。

尤其是那些去過姑蘇的,更是明白有了李解手中那么多船,雖然大多數船都沒啥意義,但穿梭往來平穩江面,絕對是輕輕松松。

那么揚子江這個天險,對別人是天險,對李解來說,有意義嗎

而且江陰邑還是李解的大本營,李解現在還有江陰縣令的正式官職,並沒有去除。

來了淮中城這么久,傳統精英別的先不提,輿圖的認知是大大提高。

原本需要在絹布上艱難描繪的粗略圖,現在用了紙張,可以更加的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