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95)(2 / 2)

顧采薇笑容頓斂,「大哥是說來不得?」

丁壽為難地搔搔頭,愁眉苦臉道:「實在是抽不開身吶。」

顧采薇小臉一垮,背轉身坐到一邊,垂首不語。

見這妮子怏怏不樂,丁壽暗暗叫苦,涎著臉湊上前,「采薇,非是大哥不願,實在是人在公門,身不由己……」

顧采薇嘟著櫻唇,低頭擺弄著腰間裙帶,「幾杯壽酒能用多大工夫,虧人家特意為你寫了帖子,你倒好,一點面子都不肯給!」

我就說二爺和顧北歸也沒甚交情,他無端請我干什么,原來是你這丫頭起的由頭,不過這情面是愈加抹不開了,丁壽心里直犯難。

顧采薇愈想愈是難過,「師父師姐她們早早便回峨眉了,爹這幾日心緒不佳,娘又要閉關,大壽的日子我連個說話的人都尋不見,你也不知體諒人家這番苦心……」

「非是大哥不體諒,而是……等等,你說你娘要閉關了?」

「早先不是和你說過,娘每月這一日都要閉關練功的,」顧采薇俏目一翻,橫了丁壽一眼,「人家說的話你總不放在心上!」

「話當然是記得的,」丁壽訕訕摸了摸鼻子,不確定道:「只是沒想到伯母連顧老伯的壽宴也不肯露面?」

「以前只是家中親友聚在一起時娘也是肯破例的,只是後來爹名氣越來越大,她嫌爹凈招些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與爹爭執過幾次,索性再也不露面了。」顧采薇沒精打采,顯然對兩位高堂為此鬧別扭有些不以為然。

哈哈,鳳夕顏那娘們不出現,二爺還怕個屁啊!丁壽心花怒放,拍著胸脯道:「妹子勿憂,三天後大哥一定到。」

顧采薇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公務繁忙,抽不開身么?」

「喝幾杯壽酒能用多大工夫,再說還有采薇你這份苦心在,大哥便是百忙之中也一定抽出身來,為顧老伯慶賀。」二爺毫不介意把剛才說出口的話撿起又吃了回去。

可惜這回顧采薇卻沒往日好糊弄,一臉猶疑道:「一會兒說不來,一會兒又說來,到底是怎生情狀,你說個清楚!」

「這個……」丁壽搔搔頭,「實不相瞞,大哥昔日無狀,得罪過令尊。」

「我爹?」顧采薇慌得站了起來,本想著借壽宴之便將丁大哥引薦給爹爹,怎知他們昔日還有過節,她心懸不定,憂心道:「怎生得罪的?」

「當日大哥初來京城,官卑職小,宦囊羞澀,在銀鉤賭坊不識令尊當面,鬧了些誤會……」丁壽考慮今上顏面,未敢將小皇帝扯進來,只是將那日銀鉤賭坊詐賭之事簡要說了一遍。

顧采薇聽了忍俊不禁,「原來大哥與爹早就認識了……」

「慚愧慚愧,實在羞於見人。」丁壽故作羞慚。

「有什么可慚愧的,爹常說不管穿窬剪徑,還是坑蒙拐騙,都是人家的本事,你自己不察教人占了便宜,是道行不夠,怨不得旁人去,大哥不必放在心上。」顧采薇寬慰道。

顧老兒不愧『賽孟嘗』之稱,還真有孟嘗君豢養雞鳴狗盜之徒的那點意思,丁壽心底翻了個白眼,拍著脖子道:「顧老伯縱不見怪,但令堂修羅仙子名滿江湖,傳聞素來嫉惡如仇,愚兄實在擔心這顆項上人頭啊!」

顧采薇『噗嗤』一笑,「哪里便這般嚴重,娘年輕時雖然辣手無情,但懲辦的多是奸惡淫邪之徒,哪里還顧得到你這詐幾個銀錢的小手段……」

言至此顧采薇俏臉微微一紅,「我從小便聽娘說過許多她行走江湖時夜走千家,劫富濟貧的往事,哪件還不抵你這點小事!」

不知道偷看你娘洗澡算不算小事?丁壽腹誹一句,面上堆笑道:「原來伯母也是這般不拘小節,愚兄卻是想得多了,想來采薇女承母業,與大哥我可算物以類聚……」

「誰和你是一類啦!」顧采薇嬌嗔一聲,再度背過身去,與方才慪氣相比,此番卻是女兒家撒嬌含羞,芳心可

可。

丁壽呵呵一笑,忽然心中一動,「采薇適才說顧老伯這幾日心情不好,究竟什么緣故?可與大哥說說,免得到日子不小心觸了老伯霉頭,再惹他不快。」

丁壽這般在意自家長輩,顧采薇心頭甜絲絲的,莞爾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爹素來愛熱鬧,往年過壽這時候家中五湖四海的豪傑早聚集了不少,今年卻冷清了許多,有些感懷罷了……」

「這卻是為何?」丁壽納悶,就算顧北歸平日結交的都是酒肉朋友,可顧老頭如今還是手眼通天,見人撒錢的『有求必應』,遠沒到人走茶涼的時候,怎地恁快便感受到世態炎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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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為什么?都是劉瑾那老閹狗干的好事!」荒宅之中,張茂滿面怒氣,憤憤不平。

「柳尚義和甯杲那兩個狗官奉劉瑾之意行事,在北直隸境內日夜捕盜拿賊,那姓甯的還奏立什么什伍連坐之法,真定廣平那幾個府縣沒一天消停的,百姓一見了生人立即就報官,那些綠林草莽很多都是有案底的,經不起查,不少人連京師城牆都沒看見,便折在了路上,我能有什么法子!」

「他們可會泄露聖教謀劃?」遙遙相對的白袍蒙面人攢眉問道。

「那倒不會,我並沒向他們交實底,只說是京里面有一筆大買賣。」張茂搖搖頭道。

「不提前告知,就不怕他們遇事退縮?」

張茂不屑冷笑,「那班人目無王法,眼里只有銀子,若曉得是進宮搶皇帝老子一票,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白袍蒙面人負手輕踱了幾步,沉聲道:「那些人也都是積年慣匪了,連一些鷹爪孫都應付不來么?」

「呸!」張茂恨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憤然道:「六扇門那些龜孫自打換了主子,一個個鼻子都像狗一樣靈,況且其中本就有不少綠林中人賣身投靠的,兩邊都是熟人熟面,怎么繞得過去!有機靈的改頭換面,專走荒野小道,不過這路程上便耽擱不少,一時半刻還到不了。」

「誰能想到,方兄弟遇難,竟給聖教大計帶來如許麻煩!」白袍人喟然一嘆,轉首道:「咱們的人多是身家清白,應當無礙吧?」

「陸陸續續進城了幾百人,可這安置又成了問題,他們都是外鄉人,在京中沒有落腳的地方,是個麻煩事。」張茂答道。

「可以分散開借宿民家或賃下幾處房子,不要住客棧,太招人注目,更不要聚在一起,免得被人一鍋端掉。」白袍人囑咐道;「京師上下都是廠衛探子,萬不可掉以輕心。」

張茂輕哼了一聲,「若是王璽那個香頭還在,有他們那些地里鬼,何必這般麻煩!」

王璽等人俱是大行分堂座下弟子,結果被眼前人不聲不響做了棄子,若說張茂心無芥蒂,那是絕無可能。

「嗯?」白袍人面巾上露出的龐眉輕挑,眸中電光閃閃,看得張茂心中一跳,立即凝神戒備。

「為了聖教偉業,你我性命尚且隨時可棄,王璽等人又算得什么?」白袍人收回目光,輕聲言道。

張茂松了口氣,悶聲道:「那如今京中連個熟門熟路的向導都沒有,教眾散居各處,舉事時又如何聚齊人馬?」

「京師中百業匯聚,讓他們扮成小販,走街串巷,熟悉京師各坊道路,也可再等等那些被阻攔在途中的各路響馬。」

張茂無奈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白袍人又叮囑道:「記住,只是白天挑籃賣貨,夜間且不可妄動,如今京城盤查得嚴,避免多生事端。」

張茂狐疑道:「莫非朝廷那些鷹犬嗅到了味道?」

白袍人搖頭苦笑,「是彩蝶門的小淫賊招惹了錦衣衛闖出的禍患,我等算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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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後宅。

「明淑,且吃上一點吧,你這樣身子吃不消的……」尹昌年舉著湯匙,湊到李明淑干澀唇邊。

玉頰扭向一邊,李明淑看也不看尹昌年一眼。

「唉!」尹昌年幽幽一嘆,「你這又何必呢?事已至此,不妨就認命吧……」

「如你般讓人呼奴使婢的差遣?」李明淑唇角微抹,冷笑道:「我寧可一死!」

「你當我不想死嘛?若非為了懌兒,我早便尋短見了!」尹昌年想想這段時間所受屈辱,悲從中來,掩面低泣,抽噎著將母子經歷略述了一遍。

「該死的惡賊,竟無恥到要挾孤兒寡母,枉為天朝重臣!」李明淑咬碎銀牙,指尖都陷入掌心肉中。

尹昌年抹抹眼淚,悲聲道:「我也想開了,只要懌兒後半生平安無憂,隨他怎么作踐羞辱,權當是我母子宮變謀逆的報應!」

「我卻不甘心!」李明淑眸中怒火燃燒,恨聲道:「今日之恥,來日定要他加倍償還!」

「你如今功力全失,報仇之說實在太過縹緲,還是想想如何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經。」尹昌年再度端起手中參湯,柔聲道:「來,先吃了它。」

李明淑看著白瓷湯匙中黃澄明亮的湯水,靜默半晌,忽然道:「你放我走!」

尹昌年玉手一抖,匙中湯汁都灑出一半,「我?」

「你在這府中日子久了,定然識得路徑,放我出去,待我恢復功力,再來救你和

懌兒,殺了丁賊報仇雪恨。」

「不不不,」尹昌年連連搖頭,如避蛇蠍似地起身急退了幾步,「那人手段厲害得很,不說你能不能逃出府去,若是讓他知道了是我放你離開,定然會對懌兒下毒手的。」

「你這般瞻前顧後,難道一輩子窩在這里受那丁賊淫辱不成!你當日宮變反正時的決斷算計都哪里去了?娎弟怎么娶了你這個沒用的女人!」李明淑厲聲怒叱。

尹昌年被罵得不敢抬頭,默默垂首道:「明淑,我曉得你看我不起,如今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可我沒有法子,只要懌兒能好好活著,再怎樣我都無謂的,百年之後……地下任由成宗大王處置吧!」

將參湯放在床前小幾上,尹昌年掩面奔出,卻正撞進准備抬腳而入的丁壽懷中。

「大人!」尹昌年跪倒請罪。

丁壽向里間擺擺頭,「她怎樣啦?」

「還……還沒吃呢。」尹昌年低聲回道。

「嗯?」丁壽略帶不滿,繞開尹昌年進了屋子,望著床上李明淑喝問道:「為什么不好好用飯?」

李明淑不答,一瞬不瞬地直視丁壽,眼中掩不住的騰騰怒意。

丁壽被她看得火大,一個箭步閃到床前,捏住李明淑雪白面頰強迫她張開櫻唇,另一手取了參湯,徑直灌了下去。

「想餓死自己?沒那么容易,爺不想讓你死,你就給我好好活著!」手中參湯一半灌入李明淑咽喉,另一半灑了滿床,丁壽毫不在意,直到碗中參湯涓滴不剩,他才松了手。

「咳咳……」李明淑被嗆得涕泗橫流,才脫丁壽掌握便伏在床頭一串劇咳。

「乖乖聽話不就免遭這份罪了?」丁壽搖搖頭,滿是無奈地將空碗拋給尹昌年。

「呸!」李明淑忽然抬起頭來,一口香唾朝丁壽臉上噴去。

丁壽猝不及防,短短錯愕之後,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打得李明淑嬌軀翻轉,重重栽在床頭。

「臭娘們,給臉不要,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丁壽躍上床,騎在李明淑光溜溜的腰背上,開始撕扯自己衣服。

「大人,明淑她昨夜才破了身子,下面創傷未愈,怕是再經不起您寵幸……」尹昌年憂心李明淑身體,跪在地上弱弱幫腔。

「閉嘴,你若是放心不下,就脫光了跪在一邊等著接棒,要不然就給我滾出去候著。」丁壽不滿喝道。

尹昌年身子一顫,瞧瞧床頭無力掙扎的李明淑,終究放心不下,默默寬衣解帶。

丁壽解了衣物,抬腿從李明淑腰身上跨過,去了背後壓制,身下人急速爬向床內躲避。

才向前爬了兩步,便被男人扶住腰跨猛地向後一拉,盈盈臀肉撞在男人堅實小腹上,泛起一層肉浪。

赤條條的尹昌年跪在床前,目光正好可以看見那翹起圓臀,只見丁壽的手指從隆起陰阜間輕輕滑過,挑撥著牝間毛發,自己適才幫著李明淑擦拭清理過身子,黑幽幽的毛發半濕半潤,亂蓬蓬擋在桃源洞前,紅腫未退的蜜唇腫脹如桃,當中裂開一道紅艷艷的縫隙,可以瞧見內里細膩光滑的粉紅嫩肉,讓她驚奇的是,丁壽似乎對牝戶興趣不大,並沒在花瓣間逗留太久,而是攀援而上,掰開圓潤光潔的臀瓣,修長中指戳進了那淺褐褶皺的漩渦中。

「啊——」李明淑身子顫抖,聲音中多了一分慌張,「你……你要……干什么?」

因緊張而劇烈收縮的腸道肌肉夾得手指有些發痛,丁壽嘻嘻笑道:「干你啊,昨晚上已經干了一夜,不會覺得陌生吧?」

「那里……不行!不能……干那兒!」長發遮掩了半個秀麗面頰,李明淑微微側首,透過散亂長發間的目光中,更多的是驚懼求懇。

「這怕是由不得你,」丁壽撫摸著肩上舊傷,壞笑道:「昨兒個的是還本金,眼下的才是利息呢……」

「不……不要!」在李明淑心慌意亂的呼叫聲中,尹昌年清晰見到那根怒漲巨龍一寸寸地沒入到緊窄菊蕾中。

「啊——」一聲長長悲吟,李明淑整個身軀都被頂得弓了起來,像一朵風中雛菊,凄美且無助。

丁壽按住光溜溜的圓臀,腰身向上提了提,再一次深深頂入,震顫的玉臂猛地扯緊了身下的湖絲床單,細碎貝齒在嬌艷櫻唇間留下一排淺淺血痕。

混濁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聲幾乎同時響起,尹昌年看見,幾滴晶瑩閃亮的清淚在素來倔強高傲的李明淑眼角間流轉數下,終於無聲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