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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妾微笑著傳音入密道:「小傻蛋,小心啦。這句芒的法寶轉生輪,也是木族的神器。好象能催生萬物木屬靈性,厲害得緊。」王亦君點頭微笑,傳音道:「蚩尤,這次只要能逃得出去,便算是我們贏了。」蚩尤點點頭,揚眉笑道:「王亦君,陰陽人還是爛木頭,你先挑吧。」王亦君笑道:「斷劍專砍朽木,這老木妖自然歸我啦。」他大踏步上前,無鋒劍斜斜舉起,遙指句芒眉心。蚩尤轉身斜睨冰夷,哈哈大笑道:「你倒乖巧,將這不男不女的怪物留給我么?」將苗刀扛在肩上,昂首傲立,滿臉不屑的神情。

與此同時,林中突然響起一聲蒼涼而怪異的號角聲。巨鱗木下,樹影閃爍,陽光碎舞。雨師妾斜舉蒼龍角,仰頸長吹。黑色絲袍紛飛如浪,紅發如烈火跳躍。雪白的赤足在夕暉中盈白透明,宛如冰雪。與那纖細的腳趾相距不到三丈處,翠綠草皮四下翻卷,突然「嗤」地裂開幾條巨大的裂口?

蒼龍角那蒼涼而詭異的響聲方甫響起,眾人便覺有一絲麻癢煩躁之意從胸腔經喉,往頭頂貫去。眾人心中一凜,立時真氣調聚雙耳,凝神激斗。正激斗間,只聽雨師妾那蒼龍號角越來越詭異凄烈,鬼哭狼嚎。眾人雖有真氣護耳,仍是說不出的難過,那狂躁郁悶之意逐漸又爬將上來。

林中狂風卷舞,漫天樹葉遮天蔽日。夕陽已逐漸西沈,號角悲凄凌烈,更添詭異蒼涼。樹木「格拉拉」脆響,登時又斷折了數十株。林中忽生白霧,四下彌漫。冷風颼颼,號角聲中隱隱聽見有猛獸嘶吼。

雨師妾黑色絲袍飛舞不息,紅發飄舞,雪白的赤足輕輕朝後退了兩步。草地上那突然裂開的幾道裂縫「各拉」一聲,又陡然如游蛇般蜿蜒裂開十余丈。幾道黑色的煙霧裊裊的升騰上來。從那裂縫中隱隱傳來怪異的吼聲。

眾人只覺腳下大地突然開始震動起來。綠草貼著地皮傾搖亂擺,震動越來越大,仿佛有千軍萬馬狂奔而來。

突然之間,四周傳來風雷般的嘶吼與蹄聲,交織紛沓,震耳欲聾。茫茫白霧之中,暮色冰涼,鼻息之間盡是腥臭之氣。

蚩尤、王亦君正游走激斗,忽聽雨師妾傳音入密道:「別打啦,快到我身邊來。」兩人大喝一聲,竭盡全力將對手迫退一步,閃電般撤退,一左一右立在雨師妾身側。十日鳥怪叫聲中,苗刀光芒如電,瞬息回到蚩尤手中。

當是時,狂風怒嘯,白霧崩散,吼聲、蹄聲、樹木傾倒之聲、大地震動之聲交相纏織,宛如怒海狂濤,將林中五人卷溺其中。

突然大地迸裂,響聲如爆,黑霧沖天射起,腥臭刺鼻。迷蒙中聽見怪異的狂吼聲,無數黑影從道道裂縫中激竄而出。蚩尤青光眼瞧得分明,那無數黑影盡是生平從未見過的怪獸,身形如虎,遍身鱗甲,尾如竹節鋼鞭。

目閃紅光,獠牙盈尺,巨口張處黑霧噴吐。

蒼龍角急促刺耳,如密雨殘荷,險灘急浪。那諸多怪獸狂聲嘶吼,在雨師妾三人身側環游奔走,如春江怒水,將句芒、冰夷隔離在十丈之外。

王亦君、蚩尤正驚喜間,又聽樹木塌崩,蹄聲如潮,四面八方都響起驚天動地的吼聲。白霧繚繞,忽有一只巨大的刀牙獅猛沖而出,既而黑影憧憧,如狂風怒浪。無數怪獸圍涌而來。

剎那之間,林中樹木傾折大半,象龍獸、刀牙獅、龍馬、龍獸、獅虎、怒犀、黑熊等無數凶怪野獸仿佛從天而降,在鬼哭狼嚎的蒼龍號角中發狂奔騰,圍繞雨師妾奔走,既而海嘯般朝著冰夷與句芒卷席而去。空中咿呀亂啼,抬頭望去,無數鳥群如烏雲般黑壓壓的撲將下來,層層疊疊朝冰夷、句芒啄去。

王亦君大喜,叫道:「好妹子,還是你了得,這些怪獸都被你馴得服服帖帖。」雨師妾輕移號角,嫣然笑道:「可惜就是你這只怪獸馴服不了。」那深深酒窩,風情似酒,剎那間令王亦君心盪神移,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纖柔細腰,輕輕一捏。雨師妾格格一笑,由他摟住,繼續吹奏那蒼龍角。

蚩尤原對雨師妾並無好感,又因纖纖之故,頗

為憎惡。但見她為了王亦君,幾次三番不惜與族人乃至句芒翻臉,情深意重,心中也不由起了敬意,對她的惡感也越來越淡。心道:「想不到人言水性楊花的龍女,竟是這等重情講義的女中豪傑。」

雨師妾笑道:「法師、木神,我們先走一步啦。改日再見罷。」翩翩如飛,拉上王亦君朝南奔去。蚩尤、王亦君哈哈大笑道:「你們慢慢玩罷,恕不奉陪。」蚩尤一聲呼嘯,十日鳥穿過漫天鳥群,飛翔俯沖。三人凌空翻越,騎上鳥背,沖天飛起,朝南急速飛翔。

低頭下望,漫漫林海中白霧彌漫,鳥群盤旋。忽然一道強烈的青光沖天射起,血霧飛灑。一道人影方甫躍起,又被密雲般的鳥群舍生忘死的擋住,不得不落了下去。

暮色蒼茫,蝙蝠飛舞。蒼龍角凄洌破雲,隨著十日鳥逐漸遠去,消失在茫茫群山之後?入夜時分,烏雲蔽月,天上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王亦君三人逐漸放慢飛行速度,尋找歇腳之處。十日鳥盤旋片刻,蚩尤望見遠處一間殘破的神廟,隱於林木之間。當下三人驅鳥俯沖,穿過一片樹林,徑直飛入神廟之中。

那神廟年久未修,殘破不堪,所供泥神非木族神詆或是聖獸,倒象是當地土地。蛛網橫梁,塵土遍布,許久沒有人來過了。三人在角落處打掃干凈,升起火來。王亦君與蚩尤到林中抓了幾只肥大的山雞,拔毛洗凈,到廟中燒烤。過不多時,三人便圍坐篝火吃了起來。

王亦君、蚩尤心情歡暢,談笑間已經各自吃了大半只,雨師妾瞧著篝火下王亦君神采飛揚的臉,火光跳躍,雨聲淅瀝,只覺一切宛如夢幻,心中突然又悲又喜,微笑道:「小傻蛋,這些年你過得好么?」王亦君笑道:「就象這五味雞腿一般,有時香甜,有時焦苦。」突然傳音入密道:「只是想你的時候便酸溜溜的難耐。」這句話語出真誠,低聲溫柔,聽在耳中說不出的纏綿。雨師妾登時雙頰飛紅,心中甜蜜歡喜,笑啐道:「胡說八道。」想起他竟拿雞腿比喻,不由又格格笑了起來。

蚩尤微微一笑,心想:「他們久別重逢,有好些話要說,還是先避上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