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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吧!」眾人齊聲道:「多謝侯爺!」循序在邊上長椅中坐下。

王亦君悄悄一瞥,只見那人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男子,紫衣紅帶,頗為高大,坐在椅中亦有六尺余高。

紅色絡腮胡子,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看來極為威猛那烈侯爺坐在北側,左邊是一個紅衣少女,坐在陰影之中,面色蒼白,淡綠色的大眼睛,如春水波盪,相貌極美。但卻如風中弱柳,嬌小嬴弱,滿臉倦怠已極的神色。

少女身旁,坐了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滿臉堆笑,頗為和藹可親,眼光轉掃間,偶有精光暴閃。西面臨窗處坐著一個獨臂人,路上已經見過,乃是火神祝融之弟,也是族內僅次於祝融的神職高官火正仙,排名火族七仙之首。吳回周身紅衣被陽光照得金光閃閃,木無表情,冷冷地望著南側。王亦君順著他的眼光朝南望去,心中劇震,險些便要喊出聲來。

一個紫衣少女軟軟地坐在長椅上,夕輝斜照,塵粉漫舞。發鬢凌亂,俏臉上滿是嗔怒怨恨,那眼角的一滴淚漬在陽光中泛著眩目的光澤,嘴角掛著冷冷嘲諷似的微笑,不是纖纖又是誰?

自那夜她哀痛自盡之後,迄今已有月余。這短短的月余時間,當真有如隔世。此刻終於又見著她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那嗔怒之態如此鮮活如此真實,仿佛從前生氣時的樣子。剎那間心中狂滔怒卷,歡喜、愧疚、難過齊齊涌將上來,將自己吞沒。見她臉容憔悴,淚漬猶在,也不知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

烈侯爺手上一抖,展開一幅豐皮紙,那上面用七彩彩筆描畫了一只琉璃杯,殊無特別之處,只有杯中似有一點火苗跳躍,「姑娘,這只杯子你見過嗎?」

纖纖瞥了那羊皮紙一眼,俏臉上倏然閃過詫異之色,「自然見過!我交給雷澤城的雷神了。」

「什么!」

此言一出,如雷霆霹靂,眾人同時霍然起身,面色大變,一時之間,空氣仿佛突然凍結,連彼此心跳呼吸之聲都清晰可聞。纖纖見他們這般表情,似乎覺得十分有趣,竟然格格笑將起來,「這是木族的長生杯,自然是給木族中人啦!你們這般激動干嗎?」

眾人愕然,「長生杯?」火族與木族素來有瓜葛,四百年前曾為三城八百里疆土血戰二十年,各亡數十萬人,結下深仇;若非後來神農帝竭力調和,這爭端還要持續下去。自水族與木族交好之後,火族對兩族的猜忌疑慮之心更盛,神帝駕崩,雖然暫無干戈,但彼此防范之意卻是日漸分明。眼下聽聞纖纖將火族聖杯盜獻木族雷神,而這聖杯又與三個月後赤帝出關之事息息相關,眾人心中怎能不驚懼憂急?

王亦君心想,「此刻眾人心浮氣躁,彼此又起了嫌隙,正是脫身的良機。」當下緩緩調動真氣傳音入密,「好妹子,我是王亦君。」纖纖聞言大震,全身雖被封閉經脈,難以動彈,卻如秋風中的樹葉般簌簌發抖,眼波突然迷蒙,四下流轉探尋,一顆淚水倏然滑過臉頰。俏臉上歡喜、憤怒、凄涼、幽怨、哀憐諸多神情瞬間轉換,臉色蒼白,又轉嫣紅,古怪至極。

王亦君正要運氣准備瞬息救人,卻聽纖纖突然脆生生地格格笑道:「紅胡子,你想知道實情嗎?那我便告訴你吧!那琉璃聖火杯確實是我盜走的,只怪你們的守衛太差勁。那破杯子留著也沒用,我就索性送給那個雷神啦!你們若想要只管去向他拿吧!」

眾人聽她突然改口,俱極訝異。烈侯爺面色一變,甚為意外,那紅衣少女也輕輕「咦」了一聲,只有吳回木無表情,冷冷地望著纖纖。豈料更為出奇的事還在後頭,「你們猜得沒錯,我確實有個幫手,那便是他!」

素手驀然朝王亦君指去。

王亦君措手不及,心中驚異愕然,只見眾人眼光齊唰唰地望了過來;再看纖纖,她正笑吟吟地望著他,眼神中凄涼、哀怨、快慰、興奮,交雜波盪,柔聲道:「大哥,你不是說盜走聖杯之後,便和我遠走高飛嗎?怎么現在才來呢?」言語柔媚纏綿,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欣交纏的喜悅。

纖纖聽見王亦君傳音之時,心中驚異歡喜,幾乎便要爆炸開來。但突然之間,又覺得說不出的酸楚悲苦,一路上的孤獨傷心、為人所擒的委屈憤怒、當日被他所拒的錐心疼痛都剎那之間如春水潰堤,倒注心中。當聽他說「好妹子」之時,更是心中氣苦,那種窒息的疼痛又如利刃般絞心斷腸,不可遏止。剎那之間,一切都變得了無興味,自凌自虐的念頭竟然充斥心頭,只覺得被萬人錯毀、死在他的眼前也是說不出的快慰。片刻間那連自己都為之詫異的話語便脫口而出。看著王亦君驚訝錯愕地望著自己,心中悲苦歡愉,凄涼快慰,臉上笑容越加絢爛,但忍不住又流下一顆淚來。

廳中眾人又驚又疑地盯著王亦君,一言不發,渾身真氣流轉戒備。王亦君只是愕然地望著纖纖,心中大痛,當下起身哈哈大笑,「東海龍神太子王亦君,冒昧造訪鳳尾城,多有得罪。」

眾人大駭,那十二名偵兵將軍聽得「龍神太子」四宇,更是面上變色。一個月前新任龍神太子孤身打敗百里春秋與水娘子、降伏東海凶獸流波夔牛,又率軍大敗水族三支強大水師,令橫行汪洋的萬年龜蛇成了縮頭王八,威名遠播天下。火族與水族宿怨已深,雖與龍族亦不交好,但當日聽聞此事無不拍手稱快。

「龍神太子怎會這般鬼鬼祟祟?給我留下吧!」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吳回突然拔身而起,紅光如電,陽光耀眼,眾人眼前一花,一道烈焰似地光芒暴閃而過,炙熱的狂風真氣轟然席卷。真氣炙烈凌厲,力道之猛,極為罕見。王

亦君心中一凜,不及多想,雙手握劍,陡然旋轉,劍光自下而上斜撩而上,光芒暴吐,真氣浩盪如巨浪回旋。

豈料「蓬」地一聲爆響,王亦君只覺所有真氣都忽然倒卷回來,連帶那洶涌紅光氣浪一齊猛襲而來。大驚之下,立時因勢利導,凝神聚意將真氣調度分布,登時如葉舞狂風,被瞬間拋起,重重撞向牆壁。

纖纖忍不住驚呼失聲,淚水泉涌,心中說不出的悔恨。王亦君背脊方甫觸著牆板,立刻調氣背脊,如隔氣墊,順勢向下閃電滑去。那狂飄也似的氣浪「轟」地一聲,立時將牆壁破開數尺大的裂洞。

烈侯爺與紅衣少女對望一眼,頗為驚異。烈侯爺拍拍扶手,轉頭望向那滿臉微笑的胖子,輕輕點了點頭。

那胖子會意地微一頷首,輕輕擊掌。

「嗆然」脆響,八道矯龍飛電般的刀光疾斬王亦君。刀光雪亮,刀氣更是炎熱銳利,四下縱橫,樓內滿是酷熱之意。這塔樓乃是以至極堅硬的青木,塗以堅韌防火的不破膠搭建而成,極為堅硬;但被那八道刀光所激,立時應聲裂開細小的痕跡,木痕上火苗跳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