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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從地上爬起來,驚疑不定地望去,只見清冷九鍾全部落在地上,將淡藍色的水晶石板砸得粉碎。王亦君與蚩尤坐在兩個清冷鍾上,身上寥寥落落幾處傷痕,鮮血滴落在地。亭角的九根香柱猶未燒盡,香煙裊裊。

耕父神眾清客樹倒猢猻散,紛紛下山。清冷峰頂頃刻之間冷冷清清,王亦君見那三十六個美女、九個鍾椎手、四十九個樂手披著輕紗在陽光中簌簌顫抖,茫然四顧,神色又是恐慌又是凄涼,心中大為難過,想要詢問她們家住何處,卻想起她們根本無法聽見,心中更為難受。

姬遠玄瞧出他的心思,嘆息道:「亦君兄放心,眼下姬某雖然流亡天下,無法照料這些女子。但在距此八百里的光山,卻有我的忘年交;我可以將這些女子暫時托付他照顧。」王亦君大喜,笑道:「如此甚好!」

王亦君將九鍾上寒霜刮下,放在靈山十巫裝盛「天下舞霜丹」的玉匣里。姬遠玄輕拍清冷鍾,目中露出猶豫不定的神色。嘆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高二寸,直徑一寸的青銅小鼎,放在地上。

姬遠玄默念法訣,雙手環繞著煉神鼎緩緩轉動,兩道黃色的真氣從他掌心發出,螺旋環舞,將那煉神鼎慢慢帶動。過了片刻,煉神鼎中發出一道渦漩黃光,筆直地照在一個清冷鍾上。那清冷鍾迅速晃動,突然一震,被那黃光吸起,越來越小,旋轉著納入那煉神鼎中。

姬遠玄將煉神鼎收入懷中,親自扛起那紫鱗木箱,轉身對一個少年侍從道:「石三郎,將這剩下的八鍾重新掛起來吧!」石三郎恭聲領命,帶著眾侍從入亭掛鍾。

王亦君抱起烈煙石,與姬遠玄一道向清冷淵而去。清冷淵被豐山群峰環繞包圍,在千仞崖底。四人騎乘太陽烏飛翔於群山之間,向下眺望。依稀看見水波搖盪,森冷白氣騰騰彌散,寒意徹骨。

王亦君騎著太陽烏朝下閃電俯沖,瞬間沒入森冷白霧之中。突聽「撲通」一聲,水花激濺,只剩下太陽烏鳴啼不己,在白霧之中盤旋繞舞。

忽然水浪沖天,一道人影高高躍起,跳到太陽烏背上,哈哈大笑。笑聲中四人七鳥已經沖出了群山頂顛,在藍天下盤旋。陽光刺眼,白雲悠悠,心情似乎好久沒有這般放松。中午時分,眾人將九鍾亭收拾干凈,在崖邊搭架燒烤。蚩尤、王亦君將烈煙石橫放在九鍾亭內,開始喂葯。

王亦君將「清冷九鍾霜」與苦淚膽魚研磨後,按照靈山十巫所囑咐的比例加入那「天下舞霜丹」中,然後以真氣化成半溶葯漿,送入烈煙石口中;剛一入喉,她滾燙的肌膚立時變得涼爽起來,體內烈火也瞬息冷卻。

王亦君大喜,當下將真氣疏導入她體內,將她體內散亂的真氣重新導入經脈,循序旋轉。如此片刻,她體內那狂亂逸散的情火與三昧紫火逐漸化散,流轉為真氣,在全身經絡暫時隱伏下來。

再過了片刻,烈煙石嚶嚀一聲,徐徐張開了眼睛。碧眼有如幽潭,滿是困惑迷亂的神色,低聲道:「我……

我這是在哪兒?」王亦君喜道:「你可算是醒了!這是豐山清冷峰。」瞧見王亦君驚喜交集的笑臉,烈煙石微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心中「咯登」一響,泛起歡喜甜蜜之意。突然「啊」地一聲,身體內彷佛有十七、八處火焰同時熊熊燃起,疼痛欲死。

王亦君大驚,不及多想,連忙伸手將她雙手緊緊抓住,真氣滔滔輸入,將那體內烈火鎮壓下去。烈煙石纖手一緊,被他抓在那鐵鉗似的手中,登時全身一震,「啊」了一聲,雪白的俏臉登時變得通紅,想要甩手掙脫,卻被王亦君那鐵鉗似的指掌緊緊抓住,分毫動彈不得。突然覺得一陣酥麻異樣的感覺從自己指尖陡然爆炸,瞬間烈火般燒遍全身,四肢酸軟無力,臉頰滾燙似火,連喉嚨也驀地窒堵。

十八年來,這是她首次任由一個陌生男子這般抓住纖手。從小她便厭憎男子,覺得世間須眉盡是濁臭惡俗之物。倘若是平時,一個男子哪怕敢碰一碰她的衣角,也必定立刻被她燒為灰燼。但此刻,被這的少年堅定地抓住,竟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安定感。適才情火燃起之時,瞬息爆涌的慌張與驚懼忽地煙消雲散。

十指交纏,那陽剛的熱力從自己肌膚滲入,一點一點擴散到周身每一個毛孔。這一剎那,突然忘了身在何處,自己彷佛成了棉花雲絮,如此柔軟,如此自由,輕飄飄地隨風而去。

這種感覺如此突然如此奇異,仿佛冰封了許久的河

流在早春的艷陽下驀然融化,仿佛孤寂了一個冬天的寒梅在風雪之後的月夜陡然開花。烈煙石的心中變得說不出的平靜和歡愉,無力擺脫,無力思考,懶洋洋地閉上雙眼,似乎要睡著。

烈煙石那日被南陽仙子元神附體,元神崩散,但過了會兒就重新聚結凝合,對後來所發生的事情,其實卻是記得分明。南陽仙子說的每一句話她也記得一清二楚。而後,蚩尤脫離赤帝女桑之際,被南陽仙子重新元神附體,元神再度崩散,後面所發生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當下蚩尤、王亦君將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想到這是正依偎在王亦君的懷中,間著他身上的氣息,撫摩他的身體,心中登時酸甜交加,又是害羞又是歡喜。體內情火登時又燃燒起來,喉嚨干渴,心跳如狂,痴痴地望著王亦君,嘴角微笑,心中卻在幻想著南陽仙子所描繪旖旎情景。

王亦君好不容易將這幾日發生之事講完了。王亦君吁了口氣道:「所以你從現在起,每天都必須運氣調息,將體內情火與三昧紫火化入經脈;還必須集調念力,將南陽仙子附在你體內的元神化為自己的元神。」

王亦君眼中的關懷,到了烈煙石眼中心里,卻變了另外一番滋味,雪白的臉上突然泛起奇異的潮紅。她心甜如蜜,淡淡微笑。陽光燦爛,太陽烏在亭外歡啼不已。山頂午風吹來,風鈴叮當,簾影搖曳,她似乎也要隨之飄起。鍾聲回盪,一聲聲撥弄著她的心弦。體內的情火越燒越烈,疼痛己極。但她的心中,卻是無限的歡喜。

午後時分,艷陽高照,暖風拂面,王亦君眾人騎乘太陽烏朝朝歌山進發。將那三十六個舞女、九個鍾椎手和四十九個樂手護送入計府之中,告知計府要好好照料她們後再度出發。

陽虛城中,先是姬遠玄的侍衛石三郎叛變,接著城外十八路軍隊包圍陽虛城於支持姬遠玄。雙方交鋒中,大荒十神之一,姬修瀾的師父,土族黃龍真神應龍將王亦君與蚩尤雙雙打傷。白駝以五、六十人與姬遠玄平素交好的族中大人物威脅姬遠玄。

姬遠玄只得投降,並提出三個條件。第一,將這些無辜之人立即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