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9(2 / 2)

心中大凜,寒意遍體。當下解印太陽烏,趕到北峰神女殿。正好窺到晏紫蘇與女丑、楚寧、夜血會面,跟蹤她們到寒荒第一凶獸冰甲角魔龍被封印而成的獸山。又聽西海老祖、晏紫蘇等人說話,零零落落,交相湊合,終於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聽出了個大概。

原來那楚寧乃是寒荒國主楚宗書的堂弟,原本是寒荒八族的祭天法師,與女丑、女戚並列為寒荒三大祭司。

但他生性偏執,與女丑、女戚、夜血等人自視為寒荒志士,認為寒荒國與金族締結盟約,臣服後者,乃是違背了「八百虎盟」的不義之舉,自甘為奴。對此深惡痛絕,引以為恨。

為了推翻楚宗書,將八族重新從金族中分裂,楚寧等人暗自廣結黨羽,組成「冰龍教」。蓄養凶獸,四處肆虐,進而挑撥離間,造謠生事,無所不用其極。但因金族懷柔安撫,始終不能得逞。某次行動失敗,長老會查出驅使凶獸為惡的主謀竟是楚寧,大為震怒,將其驅逐,無奈之下,楚寧等人轉而勾結西海水妖,妄圖借其力謀取八族獨立。

與水妖勾結之後,百經商議,定下「借屍還魂」的詭計,即借助寒荒大神的威名與寒荒七獸的恐怖震懾力,造謠挑唆,引得八族與金族決裂。

楚寧盜來當年封印七大凶獸的封印訣,再由西海老祖施法,解開諸獸封印。西海老祖將寒荒檮杌、血蝙蝠等凶獸的魂靈轉而封印入楚寧、夜血以及西海九真等人的體內,使得他們具備了極為可怖的獸身,變化自如,肆虐害人。同時,百里春秋則在眾獸山豢養凶獸,四處為虐。而冰龍教在八族各大村寨散布謠言,聲稱寒荒大神不滿八族違背「八百虎盟」,屈從金族暴虐統治,將要解印七大凶獸,引發大洪水,毀滅八族。一時人心惶惶,將信將疑。

他們算准金族必定會派遣重臣安撫八族民心,是以計劃當金族安撫使到達寒荒城時,驅使解印開來的寒荒七獸與其他諸多凶獸將楚宗書、金族招撫使等一並擊殺,將八族與金族推向分裂的邊緣,然後再通過祭祀,假借寒荒大神的名義,鼓吹八族以楚寧為國主,舉義反抗金族。

但當他們得知所來的金族安撫使竟是極好酒色的少昊時,大喜過望,稍稍更改計劃。待到百里春秋御使的萬千飛獸將楚宗書、英招等人重傷之後,隱藏於長老會中的冰龍教成員便大肆鼓噪奉承寒荒大神之命,即時舉義,同時,晏紫蘇則以攝魂術勾引那已被西海鹿女的春毒迷葯弄得迷迷糊糊的少昊,將他誘入神女殿,偽造他奸殺女戚的現場。然後再讓女丑大聲呼救,將八族對金族的仇恨不滿燃至頂點。

一切都按照既定計劃順利進行。唯一意想不到的岔子,便是從天而降的王亦君與蚩尤。他們竟然陰差陽錯地救走了近千童女,又在不自覺間攪入了這場西荒暗斗之中。

原來那西海老祖修煉的冥天妖法雖然厲害,卻必須以臘月出生的純陰童女的真元修補。解印七大凶獸,尤其是解印冰甲角魔龍,需耗損極大的真元,因此,楚寧、百里春秋等人御使羅羅鳥四處擄掠童女,送抵西海老祖盤駐的冰甲角魔龍山內,供其淫辱,攫取真元。

眼下洞中的那根銀白石柱就是當年無名女子封印魔龍的鎮天杵。那日王亦君、蚩尤等人誤入冰甲角魔龍山洞時,西海老祖正在其中閉關施展解印妖法,不能破柱而出。當他今日終於解印妖龍,從鎮天杵沖出關時,才發現近千童女都已不翼而飛,登時怒發如狂。

寒風呼嘯,冷意徹骨,王亦君乘鶴飛翔。朔風吹來,冰霜結面,在他護體真氣激化下,迅速融化為雪水,蒸騰消散。比翼鳥「蠻蠻」怪叫,穿雲透霧,急速飛翔,雪羽鶴竟然始終追之不上。王亦君微微驚詫,好勝心大起,又想起纖纖適才那驚喜企盼的眼神,決計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比翼鳥抓住,送給纖纖。

一路西北高飛,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霜風更冷,彤雲厚積,沉甸甸地壓在頭頂。下方雲海翻騰,滾滾洶涌!他竟如同被包夾在層層雲霧之中。再過片刻,漫天紛紛揚揚地飄起鵝毛大雪。

雪羽鶴清嗚高啼,在漫漫雪絮中穿行飛舞。雪花撲面,悠揚卷舞,在王亦君發上、身上厚厚堆積,來不及消融,便又被急速覆蓋,逐漸凝結為冰塊。王亦君每隔片刻,便運轉真氣,將肩肘膝蓋等處的冰塊簌簌震落。

比翼鳥怪叫聲中,突然俯沖。王亦君驅鶴緊隨,彤雲破散,銀光萬點撲面。穿透漫漫雲層,朝下方曲折沖去。雲霧離散,豁然開朗。雪花繽紛,冰晶飛揚,一座雄偉高峰迫面而來;險峰陡

立,尖石如刀,雖然積蓋厚厚冰雪,依然如同出鞘利刀,棱角凌厲,突兀磷岫。

比翼鳥環繞峰頂,怪叫盤旋,突然降落在一片縱橫二十丈的淡綠色冰晶上。那片冰晶平整光滑,顯是山頂天湖被冰雪凝結所成。王亦君心下暗喜,當下驅鶴緩飛,不驚動那比翼鳥,徐徐降落在距離它們十丈泉外的冰晶上,將雪羽鶴封印入簪,收入懷內,然後躡手躡腳地朝那比翼鳥靠近。

比翼鳥撲打翅膀,雙爪鉤纏,一齊用另外兩只爪子跳動,在冰湖上笨拙地跳動,發出「蠻蠻」叫聲。大雪紛揚,怪鳥的身上頃刻間覆滿白雪,宛如一只胖乎乎的雙頭雪鳥,在淡綠色的冰面上跳躍,時而兩頭相對,尖喙對啄,自得其樂。

王亦君緩緩上前,屏息凝神,正准備要施放凝冰訣,那蠻蠻鳥突然尖叫幾聲,搖頭抖落冰雪!倏地朝天飛去。王亦君猛吃一驚,飄然躍起,閃電般沖出,默念法訣,森森白氣從雙手指尖急電飛舞。那比翼鳥尖叫一聲,驀地凍為冰鳥,筆直墜落。王亦君生怕將它們摔傷,連忙御風踏足,俯沖而下,雙手一抄!將它們牢牢接住。

但這番轉向疾沖,用力過猛,剎那間已經撞到冰面。「喀嚓」聲,冰屑迸飛,湖面雖未破裂,但腳下一滑,身不由己朝前沖去。天旋地轉,磷昀尖石迎面撞來,王亦君輕叱一聲,左掌拍出,想要藉著反撞之力彈起身來,豈料一掌擊出,青光到處,那突兀崖石突然迸裂開來!

黑洞幽然,彷佛一張巨口,驀地將王亦君吞噬。王亦君促不及防,急速沖去。眼前一黑,已經掉入深不見底的山腹之中。冰寒徹骨,四壁光滑,他頭部朝下,飛速下滑,似乎是在一個狹窄的凝冰甬道中斜直墜落。待到他回過神時,至少已在百丈深處。

王亦君正計算著如何頓住身形,在這狹窄甬道中反轉身體,以水族游龍術朝上沖出山腹,突然「咚」地一聲,頭部撞在堅冰上,眼冒金星,那冰石則倏然迸碎。眼前一亮,彩光眩目,突然掉入一個空盪盪的山洞中。

眼花繚亂,手足亂舞,忽然撲倒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清幽冷香倏地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