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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金光白影呼嘯著破體沖出。正是蓐收。他當空飄搖,雄偉虎身突然「仆仆」紋裂,激射出無數血箭。適才奮起神威,迎面痛擊,雖從龍鯨體內破穿而過,卻也大耗真元,身負重傷,險些連金光鉞也把握不住。

那龍鯨周身接連綻破,萬千裂口如漣漪盪漾。體內海水四面沖涌而出,光影渙散,急速縮小。北海真神怪叫一聲,朝後飄退,龍鯨幻影登時破滅,重新化歸為銀亮骨鞭,閃電似的疾抽蓐收。

王亦君笛聲激越,珊瑚獨角獸立時怒吼撲剪,將那龍鯨牙骨鞭倏然盪開。激震之下,王亦君氣息翻涌,險些暈厥:而北海真神此時亦如強弩之末,大叫一聲,繼續朝後飄退。剎那間,四人都已身負內傷,飄搖各處。

當是時,山頂突然陰風大作,禺淵之中,一道紫黑色的真氣斜沖飛天,漫天噴涌的海水陡然重新螺旋集結,化作一條巨龍,轟鳴咆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四人同時飛旋橫掃!

王亦君大吃一驚,吹笛御獸,阻擋於自己身前。眼前一黑,骨骼仿佛散裂一般。放眼望去,果見那六駕蝠龍的菱形飛車無聲無息、幽靈似的從禺淵中破浪沖起,風馳電掣,剎那之間掠到櫃格松下。門簾飛卷,兩道黑光電射飛舞,直劈在無憂泉水轟然巨響,水花激射,一塊三尺見方、一尺來厚的淡青色玉石悠然拋轉,隨著那兩道黑光朝車中急速飛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廝果然是趁著眾人兩敗俱傷之際,突施暗算,搶奪三生石。王亦君心下大怒,御鳥急沖,默念「心心相印訣」。珊瑚獨角獸呼吼聲中凌空飛舞,當頭撞去,獨角驀地頂穿車壁。

轟然巨震,車身黑光爆放,驀地片片進炸開來。珊瑚獨角獸慘嚎一聲倒飛而出,紅光幻滅,陡然收回珊瑚笛內。三道人影從那車中躍出,挾抱三生石,御風飛行。

北海真神怒極反笑,橫空狙擊。海神戰車內天鼓咚咚,號角凄厲,團團盤旋上空的萬千凶獸如得神諭,重行咆哮俯沖而下,氣勢洶洶地朝那三道人影圍擊堵截。

王亦君身形疾旋了數十圈,方才將珊瑚獸帶來的巨大反撞之力消卸殆盡。強行調氣,驅鳥前沖。卻見那三人飄然揮灑,黑光、白氣、紅芒縱橫交錯,氣勢雄渾狂猛,剎那之間便從萬獸群中輕易突圍而去。

王亦君心下大奇,以彼等真氣推斷,那三人赫然竟是水、金、火三族高手,真元強猛,至少都在仙級之上,其中似乎又以那頭戴黑笠的水族之人修為最高。但三人舉手投足鬼氣森森,陰邪妖異,每一招式似是而非,竟不像人間所有。大荒之中,仙級以上的高手不過百人,不知這三人究竟是誰?身不同族,竟勾結一處,做這令人不齒的盜賊勾當。

正自詫異,只聽北海真神桀桀怪叫,當空昂然舒臂,光芒耀射,長羽林立,剎那間化為巨大的雙頭人梟。

巨翼撲擊,黑光如雷鳴電閃,與那三人激斗一處。

戰不片刻,那頭戴黑笠的怪人突然翻手一掌,烏光怒放,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龍頭怪獸,轟然猛擊在北海真神胸上。這一掌快逾閃電,變幻無端,詭異己極。北海真神鮮血噴涌,沖天飛起,驚怖慘叫道:「你……你是……」

駭懼已極,兩個頭顱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話竟說不出口,怪叫飛退。

王亦君驚駭難已,此人究竟是誰?竟能將位列大荒十神的雙頭老祖數招之內打得潰敗驚怖,狼狽如此?此時空中紅日驀地又跳出一線,七彩陽光繽紛耀射,天地陡亮。陽光照射在劍光上,眩目反射,恰巧將王亦君等人的臉容照得一片明亮。

那頭戴黑笠之人扭頭仰頸,朝他望來。面無血色,形如強屍,一雙空茫的眸子凶光逼現,驀地閃過訝異之色,啞聲道:「好小子,又是你……」

王亦君驀地一陣迷惑——難道自己曾見過此人?念頭未已,卻見那人嘴唇翕動,似乎在念誦什么法訣,突然周身劇痛,仿佛有千萬只蟲子同時咬噬,大叫一聲,險些從鳥背上摔下:心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九冥屍蠱!

這惡人在施法御使自己體內的屍蠱!難道此人竟是放蠱的幕後元凶嗎?

但片刻間,體內劇痛突然減弱,念力所及,那些蠱蟲竟似死了一般。原來這些屍蠱雖然惡毒,卻敵不過王亦君體內的萬干劇毒,早已死絕。縱有孵化出的新蟲,不消片刻也必定殯命。

王亦君又驚又喜,雖不明所以,但此時危急,不容多想,猛地奮起神力,大暍道:「是我又如何?」斷劍如霹靂流星,倏然刺去。

「噗嗤!」碧光如電,瞬間穿透那人胸膛,「當」地一聲脆響,其腋下的三生石也被陡然震裂,鏗然碎為幾塊。那人「咦」了一聲,竟渾然無事,啞聲奇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門道,不愧為我青木鬼王。」突然一掌拍來。

氣浪爆舞,仿佛一只巨大的龍頭咆哮咬噬,王亦君大驚之下,抽離斷劍,驀地轉動定海神珠,奮力朝後飛逃。猶已遲矣,護體真氣陡然破裂,宛如萬千冰冷毒蛇倏然從自己萬千毛孔鑽入,撕裂般地劇痛,急速朝丹田與心脈竄去。周身剎時僵硬,陰森詭異。

當是時,腰上突地一緊,被萬千絲帶牢牢纏縛,猛地朝後拖飛。一股清雅淡泊的真氣如春風拂面,悠然吹過。竟是姑射仙子及時趕到。「嗤嗤」輕響,那邪異氣浪被姑射仙子所震,陡然抽離而去,黑笠人嘿然怪笑,驀地朝後飛退。

王亦君周身倏然輕松,吐了口氣微笑道:「多謝仙子姐姐。」姑射仙子淡淡一笑,絲帶飛卷,纏住他的手腕,一齊騎鳥追去。那三人御風疾飛,萬獸拋飛跌散,剎那間便已沖到方山懸崖。

一道人影忽然從崖下沖起,哇

哇大叫道:「臭小子,我來啦!」正是誇父。恰好與那三人迎面相撞,黑笠人二話不說,迎頭便是一掌。誇父大怒,叫道:「爛木奶奶不開花!」也是一掌擊出。碧光黑芒激撞一處,轟然四震,藍紫色的沖擊光波團團進舞。兩人身形劇晃,各自朝後退去。

王亦君大喜,叫道:「瘋猴子,來得正好。他正要和你比斗呢!說你差勁至極,是天下第一等的臭蘑菇,大草包……」見誇父已經氣得哇哇亂叫,又加了一句道:「你若能將他胳肢窩下的石頭搶了過來,那就贏啦!」

誇父怒道:「他奶奶的木耳蘑菇,我連他的胳肢窩毛一齊揪下來!」他追日輸給王亦君,正自灰溜溜地慍惱,眼見此人竟敢在針尖芒頭上挑釁比斗,那還不憋足了勁掙回面子?當下揮舞背上的怪獸,呼號怪叫,全力激斗。

王亦君見他揮舞的怪獸乃是一獨角駝龍,根本不是科汗淮所化的竐窳:心下猛地一驚,叫道:「瘋猴子,那只龍頭怪獸呢?」誇父甚是尷尬,「爛木奶奶的,半路上讓一個白衣服老頭搶走啦!」話音未落,「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