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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銅哼了一聲道:「陛下、王母,此人貪生怕死,臨陣龜縮,還巧言令色,蒙蔽聖聽,罪不容赦。我將他提往刑法會,交由眾長老議決。」游痕大駭,伏地不起。

白帝微微一笑道:「罷了,他雖然膽小貪生,但總算沒有擅離職守。面臨險境,機靈應變,也算立了一功,功過相抵,兩不追究,依舊回飛龍團做他的偵兵便是。」

當是時,匆聽車外有人叫道:「瑰璃山到了!」話音未落,外面叱喝四起,刀劍鏗然不絕,隔窗望去,五族群雄紛紛拔刀握劍,驅鳥急飛穿梭,殺氣騰騰。

車中眾人一凜,紛紛凝視白帝、西王母二人,情勢微妙,不知他們究竟將如何處置蚩尤。白帝緩緩道:「傳令,此事蹊蹺之處甚多,蚩尤公子對本族又有大恩。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蚩尤公子仍是我們金族的客人,大家不可怠慢了。」眾人轟然應諾。

王亦君感激不已,拜倒道:「多謝白帝。」少昊、陸吾等人亦頗為歡喜。此時車外喧嘩更甚,眾人紛紛起身,到車窗處眺望。王亦君亦強斂心神,臨窗朝南遠眺。

藍天似海,白雲悠悠;巍巍雪山,連綿不絕。正前方兩座高峭險峰嵯岈對立,仿佛虎牙交錯,擇人而噬。

狂風從山崖之間呼嘯沖出,冰雪迷蒙飛舞,卷來淡淡的血腥之氣。山崖之後,便是瑰璃山、冰河谷。

寒風撲面,眼前是一個極大的冰谷,兩側冰牆高巍迤邐,仿佛一道巨大的冰雪長廊。冰地雪壁上,橫七豎八地掩埋了數百具屍體,鮮血橫流,凍結為冰,在陽光下閃耀著紅彤彤的光澤。眾人驚駭無語,細細打量,每具屍體盡皆胸膛碎裂,瞠目張口,死狀極盡凄怖。

沿著冰谷一路疾飛,屍體越來越多,上午圍困此處的上千名五族群雄盡數死絕。偌大的冰河谷,竟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墓。

突聽姑射仙子淡淡道:「由這些人的傷口來看,都是一擊致命,震斷心脈,但是傷口大小不盡相同,似乎不是一人所為。況且上千人來不及反抗,來不及逃跑,頃刻間便悉數被殺,倘若只是一人,那這人的修為簡直通天徹地。」眾人凝神察看,果不其然,紛紛大凜:倘若不是蚩尤,究竟是何人?意欲何為?

那冰洞在冰河谷的西側峭壁之上,洞口縱橫不過六尺,冰牙交錯,洞內黑漆漆一團。洞口周圍匍匐了數十具屍體,小丘似的交疊一處。幾只黃羽碧喙燕子似的怪鳥在屍丘上蹦蹦跳跳,發出清脆的鳴叫,瞧見眾人洶洶飛來,連忙振翅鑽回洞中。

游痕從懷中掏出青蚨蟲,見那蟲子急速振翅,朝冰洞飛去,他七上八下的心方才安然著地,大喜顫聲叫道:「還在!還在!」眾人見蚩尤仍在,喜怒交集,將那洞口團團圍住,高聲叱喝,叫罵不已。但懼怕他凶威,不敢貿然沖入。

陸吾朗聲道:「蚩尤公子,本族白帝陛下、王母娘娘特來此迎接尊駕,與公子一齊返回玉山,查明這幾日事情的真相,還請公子放心現身。」聲如雷鳴,登時將眾人的喧嘩壓了過去。連喊了十幾遍,殊無應答。

當是時,那冰洞中突然傳來轟隆震響,數百只怪鳥尖聲怪叫,轟然沖出,沖天炸飛。眾人吃了一驚,齊齊後退,刀劍鏗然交錯,凝神戒備。

「蓬」地一聲輕響,雪層紛飛,兩個人影抱著幾團冰雪從冰洞中滾了出來。五族群雄大喜,齊聲大暍,轟

然圍涌。紛紛挺矛揮刀,刺劈而下。剎那之間光影閃動,迅疾如電,顯是想要搶在金族眾人阻止之前斃敵建功。

王亦君驚怒交集,倏然沖出,喝道:「讓開!」真氣蓬然沖涌,碧光耀目,斷劍如流星飛虹脫手射出,破入人群之中。

「叮當」脆響,如暴雨連珠。群雄眼前一花,只覺翠綠狂風飛掃橫卷,呼吸一窒,手臂酸麻,周身真氣忽然倒撞回丹田之內。驚呼痛吼,紛紛身不由己沖天倒摔,四面趺退。定睛再望時,卻見王亦君長身玉立於冰雪之中,氣定神閑。右手一轉,將斷劍倏然插回竹鞘之中。

王亦君朝眾人微一拱手,低頭望去,驀地大吃一驚,顫聲道:「纖纖!」那兩人渾身白裝素裹,宛若雪人。

左邊一人身形嬌小,俏臉如花,赫然正是纖纖。西王母等人又驚又喜,紛紛圍了上來。

王亦君俯身抱起纖纖,心中激動狂喜,輕輕擦去她臉上的冰層,連聲呼喚。她忽地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徐徐睜開雙眼,凝視著王亦君,又是歡喜又是委屈,淚水倏然流了下來,迅速凝為清冰。

王亦君心中大痛,緊緊將她抱住。纖纖眼中突然閃過欣喜歡悅的神色,忽然又被恐懼擔心所代替,牙關格格亂撞,細若蚊吟地說道:「大哥……快救……蚩尤大哥……他……他被人……」氣息不繼,驀地暈迷。

這時眾人將另一人翻轉過身,齊聲驚呼:「姬公子!」那人風神玉朗,雙目緊閉,正是姬遠玄。碧螺峰頂,明月高懸,大風呼嘯,雪杉林起伏搖擺,樹濤陣陣。遍地冰雪閃閃發光,幾只雪貂倏然穿梭而過。

林外崖邊,昆侖宮恆和殿巍然盤踞,飛角流檐,氣勢雄偉。此殿是金族長老會三大議殿之一,昆侖重地。

殿外數百名侍衛持戈傲立,如冰雕石人。

殿內燭火高照,明珠燦燦,亮如白晝。玉石桌案環形圍列,白帝、西王母等人倚案圍坐在厚厚的雪牛地毯上,面色凝重。殿中三十八人,除了王亦君、姑射仙子、姬遠玄之外,無一不是金族至為重要的貴侯長老。

自冰河谷救得纖纖與姬遠玄以來,西王母、王亦君一行立時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