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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思忖,卻聽十四郎大聲道:「多謝眾位前輩,十四……燭鼓之當竭心盡力,不負厚望。」他原本便是倨傲自大,現在成了燭公子,更加目空一切,渾身洋溢出輕浮驕橫之態,眾人心下大是不以為然。

天吳朗聲道:「天吳起行之前,燭真神特擬手諭一份,讓我在蟠桃大會上代為傳達。」探手入懷,展開一卷羊皮,氣運丹田,緩緩讀道:「昆侖仙山,蟠桃盛會,群英畢集,可喜可賀。燭某心甚向往,原當早早拜詣。

奈何老朽體弱,偶感風寒,羈絆單狐山下,竟不得與天下豪傑把酒言歡,憾甚愧甚,萬請見諒。」

「天下皆知燭某新近喪子,悲沮欲死,所幸朝陽谷十四郎?不嫌老朽可憎,甘作螟蛉。晝夜服侍,眉睫不交,舐瘡吸膿,殊無怨言。有子如此,夫復何求!老朽喜慰不自禁,特請朝陽水伯代我告之天下,自今日始,朝陽谷十四郎即為燭某之子,易名為燭鼓之,封鍾山侯……」

「……當日鼓之遇難之後,多有小人挑唆!妄使金水生隙。本族之中,也多有不明真相者,私往昆侖,咄咄問罪,此誠非燭某所願也。老朽衷心期望金水情誼不因此事受損,而能歷久彌堅。」

「只是罅隙已成,又恐奸邪挑撥不息,心甚憂之。今日聽聞白帝冊封西陵公主,歡悅不已。忽有一念:老朽今日得子,白帝亦今日得女,此豈非天意哉!倘若白帝不棄,願將公主下嫁鼓之,促此佳偶天成之美事,當為千古美談。而金水兩族情誼也自當合復如初矣……」

白帝、西王母等人面色大變,一時僵住。奇變陡生,眾人無不轟然,喧嘩四起。黑水大殿中則發出一片歡騰附和之聲。眼看群仙宮一片喧囂,卻聽「砰」地一聲,纖纖驀地嬌喝道:「休想!」聲音雖不嘹亮,卻如春夜驚雷炸響!令眾人心頭齊齊一震,八殿登時一片死寂。群雄驚詫,萬千目光齊齊集中在她身上。

玉案傾倒,杯盤滿地悠悠旋轉。纖纖迎風俏立!白衣飛舞,裙擺上果汁淋漓,想是情急之下掀翻案桌所致。

她渾然不顧,雙頰嫣紅,胸脯起伏,明眸怒視天吳,嬌嗔之中更有一番曼妙韻態。五族少年貴侯無不瞧得怦然心動。

天吳毫不著惱,微笑道:「原來這位便是西陵公主,果然如天仙下凡。不知公主何出此言?」纖纖冷冷望著他一言不發,居高臨下的鄙視之態卻令天吳微感尷尬。

西王母淡淡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只是……」一時之間竟也窮辭應變。天吳窮追不舍,問道:「只是什么?」突聽姬遠玄朗聲插口道:「只是昨日我已經向白帝提親,懇請將西陵公主下嫁於我!」此言一出,又如巨石擊湖!激起千層大浪。各族貴侯無不訝異變色,失聲低呼。

王亦君大吃一驚,心道:「怎地從未聽他提起此事?難道竟是昨日我走後之事?」剎那之間,眼見黃土大殿中群雄茫然相覷,武羅仙子等人蹙眉不語!即便白帝、西王母的眼神也有些迷惘疑惑,心中一動,登時恍然。

姬遠玄必是不滿水妖咄咄相逼,情急之下,才想出這么一個不得已的法子。

白帝與西王母對望一眼,咳嗽一聲,微笑道:「是了,姬公子昨日的確曾提及此事,只是當時寡人與王母都忙著准備蟠桃大會,一時無暇思忖。」纖纖低「咦」一聲,身子微顫,飛快地瞥了姬遠玄一眼,俏臉瞬間飛紅。

姬遠玄踱步而出,朝著白金大殿彎腰行一大禮,恭聲說道:「姬遠玄再次拜請白帝、王母,望將西陵公主下嫁遠玄。姬遠玄此生此世當視她如珍寶,呵護寵愛,不離不棄。」聲音洪亮,清清楚楚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纖纖聽得嬌羞益甚,臉頰更紅,但嘴角卻忍不住泛起得意而歡喜的笑容,笑吟吟地朝王亦君瞟去。畢竟當著天下英雄面前,得到當今大荒聲名昭著的黃帝少子的青睞、示愛,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何況這幾日的相處,使得她對這俊朗少年也增生了一份由衷的好感。

八殿哄然,許多貴侯少女聞言又是感動,又是妒羨。姬遠玄溫儒俊雅,談笑間寥寥數語,便暗暗扭轉局勢!

搶盡風頭,令天下英雄無不刮目。水族群英面色古怪,一面對天吳父子碰得灰頭土臉頗感幸災樂禍!一面又對姬遠玄大放異彩頗感惱恨。烏絲蘭瑪碧眼微眯,紫唇勾翹,笑吟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吳雙眸在黑木面具之後閃動精光,微笑道:「姬公子能言善辯,果然是虎父

無犬子,佩服佩服。可惜黃帝英年早逝,不能親自為姬公子提親!真真令人扼腕。」姬遠玄面色陡變,周身僵直,滿臉悲怒憤郁。

天吳惺惺作態地嘆息幾聲,轉身道:「白帝、王母,燭真神特令天吳帶來兩箱薄禮,聊作聘金。」十二名黑衣大漢彎腰將沉香木櫃打開,萬千絢光沖天破舞,繚繞如虹,殿內寒氣大作。眾人失聲驚呼道:「落虹玄冰鐵!」

兩個巨大的沉香木櫃中,一個裝滿了各種極至珍稀的寶石貴玉,絢光耀射,另一個則裝了一整塊巨大的青黑色鐵石,彩芒隱隱流動,寒氣襲人,正是北海玄冰鐵中最為上等的落虹玄冰鐵。

落虹玄冰鐵深埋北海海底,難得一見,相傳為上古海龍凶獸屍骨所化,水族數百年來也不過掘得九百六十斤而已。其質剛韌無雙,乃是煉制神兵利器的絕佳材料,是大荒群雄夢寐以求之物。這塊落虹玄冰鐵完整純凈,足足有八百斤重,實是天下至寶;水族將之作為聘禮,可謂貴重之極!

天吳朗聲道:「燭真神說,白帝想制良琴,始終不得佳木;倘若白帝願將公主許配燭公子,他便將這落虹玄冰鐵作為聘禮送與白帝,或許可制成天下第一名琴。」

少昊笑道:「倘若白帝不肯呢?」天吳嘿然道:「倘若果真如此,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燭真神親近喪子,又不能與貴族聯姻,一定失望得很。我也只能將這落虹玄冰鐵帶回北海,煉制兵器,或許他日能派上用場。」

威脅之意更是赤裸裸不加掩飾。

金族群豪大怒,紛紛止住,冷冷地望著他。陸吾笑道:「那倒的確可惜得很。不過昆侖山上的上佳鐵石數不勝數,陛下想要制琴或是煉兵,倒也不愁沒有來歷。水伯只管放心!」

八合大殿中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海外小國貴侯大是驚恐,紛紛屏息四望。烏絲蘭瑪微微一笑,柔聲道:「大家說了這么久,也不知白帝和王母究竟什么意思呢?」碧眼秋波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西王母。

西王母淡淡道:「燭真神如此美意,我們豈敢推拒?」眾人轟然,卻聽她話鋒一轉,又道:「只是姬公子少年英雄,天下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