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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石門方開,一陣狂風怒卷而入,石桌、香爐登時「乒呤乓啷」四下亂撞。雨師妾呼吸一窒,突覺兩道人影電也似的朝王亦君撲去,失聲叫道:「小心!」想要追阻,卻被一道強猛無已的氣浪震得跟艙後退,心下大寒,不知來者究竟是誰?

「砰!」石門緊閉,大風頓止,石床上赫然已經多了兩人;左邊那男子蓬頭垢面,亂須如車,烏衣長裳襤褸邋遢,滿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右面坐了一個矮矮胖胖的禿頭老者,長須飄飄,腆著大肚,腰間掛了一支污跡斑斑的大彎角,旁邊懸了一個巨大的酒葫蘆,正笑嘻嘻地打量著王亦君二人。

雨師妾正自驚疑,卻見王亦君「啊」地一聲,極是歡喜,朝那烏衣男子行禮笑道:「赤前輩別來無恙?在下有傷在身,不能相迎,還請勿怪。」她心中一凜,驀地想道:「難道這邋遢漢子竟然就是兩百年前的大荒雨師赤松子?」

烏衣男子倏地拙住他脈門,探察經絡真氣,聳然動容,起身哈哈笑道:「小子,你倒真是海鱉命,早知雙頭老怪接連五掌也打你不死,我們也不必大張旗鼓,掀起這場冰風暴了。」王亦君一愣,又驚又喜,笑道:「原來這場風暴竟是前輩為我張羅的擋箭牌嗎?」急忙大禮謝過。

烏衣男子手掌一翻,氣浪鼓舞,將他穩穩托起,揚眉笑道:「小子,當日你救我一命,我不過拍拍屁股揚長而去,今日你又何必與我客氣?」頓了頓,斜眼瞥望那矮胖老頭,嘿然道:「何況今日若沒有這老瘋子相助,我又哪能招來這么大的狂風?」

王亦君心中一動,失聲道:「難道這位前輩竟是土族風伯?」他曾聽蚩尤述及與風伯激斗之事,適才初見這矮胖老者,便隱隱覺得似曾相識,經赤松子這般一說,登時恍然。下午這場冰風暴突如其來,凶狂恣肆,為大荒數百年來所罕見,眾人心中都有些驚駭,只道是五族有甚言行惹怒蒼天,召來如此惡兆,不想竟是兩百年前的大荒雨師與當世風神的聯手傑作。

風伯見他們神色驚愕,不由大為得意,搖頭晃腦哈哈笑道:「稀泥奶奶的,當今之世除了風爺爺我,誰還有如此能耐?」聲如破鑼,刺耳嘹亮。

王亦君莞爾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風神恕罪。」心下暗自詫異,自己與他渾無關系,當日蚩尤一行還險些被他的颶風刮得一命嗚呼,何以今日他竟會出手相助?赤松子似是瞧出他心中疑惑,嘿然道:「小子,我和這老瘋子是一百多年的老朋友了,就如同你和那愣小子蚩尤一樣。」

風伯眼中一亮,咧嘴叫道:「是了,那蚩尤小子呢?怎地沒跟你在一起?那混小子有點意思,現在敢和風爺爺我這般死纏爛打斗氣的可沒幾個啦!稀泥奶奶的,快快叫他出來,與我再斗上幾合……」他說得高興,口沬橫飛,卻沒瞧見王亦君黯然的神色。雨師妾生怕王亦君擔心蚩尤,影響傷勢恢復,微笑道:「原來風神上昆侖山是為了找人打架嗎?」

風伯瞪眼道:「那是自然,白老頭開蟠桃會,昆侖山上到處是自大狂妄的欠揍小子,正是找人打架的絕妙場所。打完架還有關酒可以偷喝,房子可以亂拆,稀里嘩啦一場糊塗,真他奶奶的妙不可言。」哈哈狂笑。

王亦君早聞這瘋瘋癲癲的老兒生平有三好:打架、喝酒、破壞。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心想,蚩尤對打架與喝酒亦興味頗濃,又是桀騖倔強的惡脾氣,難怪這老瘋子與他不打不相識,視若忘年知己。

雨師妾心中一動,笑道:「風神若想在今年的蟠桃會上鼓著腮幫玩個痛快,有一個人必須早早收拾了,否則只怕你連一絲微風也吹不起來呢!」

風伯急忙問道:「誰?白老頭?白丫頭?石呆子……」他一連念了一長串名字,雨師妾只是搖頭,見他撓頭抓耳,心癢難搔,方才指

著王亦君微笑道:「就是他。」王亦君一愣,不明所以。風伯瞪著眼睛看看二人,奇道:「小丫頭,這小子不是你男人嗎?難道你要風爺爺幫你謀殺親夫?」

雨師妾雙頰滾燙,笑啐道:「你胡說什么?我只是讓你將他趕得越遠越好。你不知道他有個定海神珠嗎?

他和白老頭是親家,若見你在此搗亂,豈能袖手旁觀?趁著他現下傷勢未愈,趕緊將他一口氣吹回東海。沒了他妨礙,今年的蟠桃會就由得你胡鬧了。」

風伯吃了一驚,眼睛滴溜溜的望著王亦君,咧嘴笑道:「定海珠?稀泥奶奶的,瞧不出你小子竟有這等稀罕寶貝。小丫頭提醒得不錯,風爺爺我……」

赤松子嘿然打斷道:「老瘋子,你倒真是四音古琴缺筋少弦,這小丫頭是生怕這小子明日死在雙頭老怪的手上,所以才想借你之手,正大光明地送他逃之夭夭哩!嘿嘿,明日眾人不見了這小子,聽說是老瘋子一氣吹回東海,要怨也只能怨你瘋癲發作,又怎會怪這小子膽小怕死?小丫頭,我說得不錯吧?」

雨師妾被他一語道破心機,雙頰微紅,無意隱瞞,微笑道:「赤前輩果然明察秋毫。前輩既然想要救傻蛋,索性好人做到底,將他送回東海便是。」

赤松子哈哈笑道:「小丫頭,他若是回東海,你豈不是要重新做回那老怪的女奴嗎?若是如此,他定當帶著蝦兵蟹將找我拚命,嘿嘿,吃力不討好的事不做也罷!」王亦君微笑道:「前輩果然是我知己……」

話音未落,「噗噗」輕響,赤松子忽然將他周身經脈盡數封住,笑道:「小丫頭,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夫君明日風風光光地勝出,何必做這等臨陣脫逃之事?」

雨師妾大喜,盈盈行禮,顫聲道:「那我就先謝過前輩了!雨師妾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前輩的恩德。」

赤松子嘿然道:「那倒不必了。我幫這小子,除了當日欠他一條性命之外,還有一半是因為你呢!」

王亦君二人心下大奇,赤松子淡淡道:「當年若不是你曾祖父黑水雨師在小侯山下救我一命,我又豈能活到今日?若不是他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