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秋間閑事(2 / 2)

鄉野痞醫 蘭亭敘 4057 字 2021-10-14

小霞下了車,把門打開,自己先進去了,說道:「就是我呀怎么不高興我是怕你累,所以才叫你回來的。」

說完,小霞又蹦又跳地走了過來。這可把麻三氣壞了,心想:家里的農活那么多,讓老婆自己一個人干多累啊現在還有空開這種玩笑,真是太氣人了。

「要知道是你,我就不來了。」

說完,他一下就把車子推倒,車子倒在地上,輪胎就這么「呼啦、呼啦」的轉著,這下可把小霞給嚇著了,頓時哇哇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讓麻三不知該怎么辦,心想:這女人真是的,怎么都來這手,不哄的話,人家還以為一個爺們欺負小女生,說不定還以為他騷擾她呢這可怎么辦啊

「人家就是看你干活心疼你嘛原本我今天中午就走的,就是想看看你,看能不能伺候你一回,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我圖個什么呀」

麻三明白了她的心意,頓時說道:「好了、好了,小霞,別哭了,會讓人家看笑話,走,既然都來了,就進屋去吧」

說完便扶起車子往家里走去,小霞見麻三不氣了,便多雲轉晴地笑了起來。

「我去給你燒水。」語畢,小霞跳著去廚房里燒水,不一會兒燒了一大鍋水,還把水給弄到大盆子里。

麻三好好地洗了個澡,覺得非常舒服,小霞見他高興,便百般誘惑,終於把麻三給弄到了床上,小霞是個小欲女,一想到要到城里上班,便想讓他好好地伺候自己一回。

正當二人纏綿得死去活來時,大門一下子被推開,二嫂兩口子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麻三,一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想起身下床,但小霞還沒玩夠,非得纏著麻三多搞幾下。

這時,院子里的二嫂大叫了起來:「大兄弟,你在家嗎快點出來。翠的腳被鋤頭砍到了」

麻三一聽,感到相當心疼,老婆在田里干農活,自己卻有閑情打炮做愛,真是太沒良心了,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他立刻跳下床,收拾好衣服應道:「來了、來了。」

當他走到院子時,發現孔翠的腳血淋淋的,應當是隔著鞋子砍了進去,看上去十分嚴重。

「沒事,嫂子,一點傷不要緊的。」孔翠的臉顯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疼得不輕。

「還沒事,看看,再用力都砍進去了。這事那么急干嘛呀慢慢來就好。」

「嗯,以後我會注意的。」

麻三把老婆的傷口清理好,縫了五針,這才把腳給包扎好,二嫂子看著心疼得傲傲直叫。

「大兄弟,你可真夠狠的,這皮都敢縫,要是我早就嚇暈過去了。」

孔翠心里更是害怕,沒想到這縫肉竟縫到自己身上了,但打了麻葯的她竟然沒有一點感覺,等到麻三包扎好了,回頭一看腳上縫的線,頓時暈死過去。

「看看,我老婆就這點膽子。」

二嫂子不禁樂了起來,道:「好了、好了,沒事就好,我得回去了,你二哥自己也忙不過來,先走了。」

二嫂說完便走了,這時,小霞幫著麻三將孔翠抬到屋里,等一切都弄妥當,才終於吁了一口氣。

小霞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便告了辭,說要到城里打工,有時間會來看看麻三;麻三也沒多送,扭頭就回到家中。

就這樣,麻三待在孔翠的身邊不知過了多久,孔翠終於醒了過來,望著她蒼白的樣子,麻三十分心疼地道:「翠,別下田了,下午開始我下田,你在家里幫我做飯就行了。」

孔翠挪了一下受傷的腳,說道:「得了吧這活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殺了玉米,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你哪里能干得了等我的腳好了之後還能干,大不了干慢一點,沒關系的。」

麻三摸著孔翠那瀑布般的頭發,心疼地將她摟向自己懷里,說道:「這樣吧,看村里有沒有收玉米的人,讓人家包算了,這樣就省事多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我賺了錢剛好給人家。」

「呵呵,賺錢不容易,才這點事就要給人家賺,那多不好,我還想蓋洋樓,買自行車呢」孔翠一臉幸福的說著。

麻三拍了拍她的頭,說道:「蓋洋樓也不在乎這一點錢,只要能輕松一點,比什么都好。好了,就這樣,這回你得聽我的,不然腳發炎就麻煩了,別變成瘸子了。」

「怎么,變成瘸子就不要我了」

「哪里,你躺著不動我也要你。」

「呵呵,你就貧嘴」

二人說說笑笑,麻三更破天荒地做了一天的飯,雖說不上好吃,但是比不能吃要強得多了。

到了晚上,麻三向村長打了個招呼,說他們家的地現在忙不過來,看看誰家想承包下來,把玉米收了,一畝二十塊錢。

村長是個老好人,馬上就廣播了起來,村里幾個掛著廣播喇叭的地方,被村長的聲音喊得大響。

麻三也興沖沖地回家,等著有人來承包他家的田地。回到家里看見孔翠有點不樂意,說二十塊是不是高了,自己一天才賺多少錢;麻三則覺得這樣省時又省力,再說,玉米包殺、包剝、包拉才二十塊,不算貴了。無論如何,話都說出去了,想改也改不了,只好等著有沒有人要接這活了。

整個晚上一個人都沒有,孔翠急了,便拉著麻三說道:「老公,你說是不是二十塊一畝少了點,不然怎么到現在都沒人來問」

麻三心里也急,今天馬上就要過了,田里的活可耽擱不起,錯過了播種小麥的時機,會直接影響到下一年的產量。

想到這里,他變得更加急躁不安。

「要不,再去村長那里說說。」孔翠又說了一句。

麻三想想還是算了,二十塊也夠了,有人弄就弄,沒人弄自己干,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就不信連這個都弄不完。

「沒關系,要是真沒人包,我就下田,這點力氣活不算什么。」

孔翠看著丈夫說得氣勢洶洶的,「噗」的一聲笑了。

「呵呵,你有這分心就不錯了。要你去下田,我還不舍得呢可不能把你這只賺錢的手給累著了。」說完便妖媚地看著他笑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的鵝「嘎嘎」叫了幾聲,不用說他們也知道是有人來了。

「有人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麻三頓時應了一聲:「有,誰啊」

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道:「我,厚厚。」

「哦,來吧、來吧」

他把臉轉向孔翠說道:「厚厚來了,不會是他媽又出現什么情況了吧」

這么一說孔翠也愣了,道:「哎,他們家的事一件件沒停過,真是可憐」

剛說完,厚厚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搓了搓鞋子上的泥巴,道:「干了一天的活,身上臟死了。」

孔翠頓時說了一句:「呵呵,這過秋,誰家都一樣。來,坐吧喲,金鴿,快來床上坐」

麻三也跟著坐在旁邊,問道:「厚厚,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媽哪里不舒服」

厚厚嘆了口氣,說道:「我媽看來是瘋了。我去問了醫生,說花很多錢還不一定能治好,現在我們都愁死了,但是不治又不行。」

說話間,厚厚臉上愁眉不展,金鴿則坐在床邊,一句話也不吭,只是望著雙手捂著臉的厚厚。

「是啊,那也沒辦法,能治就治看看吧爸媽養我們到這么大也不容易。」

「是,進哥、嫂子,我是這樣想的。」

孔翠一聽,心里涼了半截,心想:該不會是要借錢吧那可不好辦,在她心里,這錢分量挺重的,急忙兩眼火辣辣地瞪著麻三,麻三也心有靈犀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說說看。」

「我現在家里沒錢,所以想把你的地包下來,賺點錢給我媽看病。」

此話一出,二人心頭大石都放下了,只是,心情似乎更加沉重。

「哦,這樣。那身子受得了嗎加上你們自己的地,得多少天才能干完啊」

厚厚笑了笑,干凈的臉上露出不少魚尾紋,道:「那也沒辦法,只有慢慢做啰。明天開始,我們會先把你們的地干完,驗好工再給錢就行了。」說完便沖著金鴿招手,金鴿也站起身,望了望孔翠,又望了望麻三,苦笑著便走了。

「慢走。」

「好,別送了,早點休息吧」

二人就這樣消失在夜幕中,麻三感覺特別揪心,心想:這人活一輩子可真不容易,說不准什么事都給找上門來了。看看厚厚一家,原本是多好的一家人,現在倒好,老爸外遇,老媽氣瘋,一個爛攤子就等著厚厚一個人收。

回到了屋里,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門,二人這時還沒睡醒,急忙地穿上衣服去開門,當麻三開了門,才發現門口站著的竟是金鴿,只見她頭上圍著白毛巾,穿著一件破舊的花褂子,一臉累容。見麻三衣衫不整,頓時一扭頭,說道:「呀,不好意思。」

麻三更是不好意思,還沒說話,就聽到後面的厚厚開口說道:「你還愣著干嘛呀把門打開,快點拉進去。」

這時金鴿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大門打開,厚厚手推著架子車,用力往上推著,彎著的腰好像一棵老樹一樣,上坡的時候累得直喘氣。

「我來幫忙。」

說完,麻三便用力地推了起來。等到了院子里,把玉米棒子卸下,厚厚才笑了笑,抹了一把汗,說道:「謝謝,你快去睡吧我再去拉一車。」

厚厚和金鴿上了車便走了。麻三這時心里挺不舒服的,厚厚一個大男人倒沒什么,只是這個身體柔弱的金鴿也跟著受這種罪,能受得了嗎望著二人消失在茫茫的晨霧中,他轉身回到屋內。

「這么早就干活了」孔翠露出一只胳膊說著,麻三點點頭。

「是,我覺得厚厚挺辛苦的。」麻三倒說了句真心話,其實麻三心里還是覺得虧欠他,要不是自己把他的兒子家寶硌死,心里也不會有這絲憂慮,現在他正想著怎么樣去補救,可是這似乎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直接去幫他,肯定讓人覺得是虧欠人家才這么做,但要是不這樣,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不一會兒,厚厚和金鴿兩人又拉了一大車的玉米棒子,明顯地,兩人都累了。

這時孔翠也起來了,想做好飯菜讓他們在這里吃個便飯,但厚厚卻笑了笑,說道:「謝謝嫂子,我們已經准備好飯菜了,都在這里呢」

麻三他們倆看得清清楚楚,只見一個灰土色的袋子里鼓鼓的,像是裝了幾個干饅頭和咸菜。

隨後厚厚和金鴿馬不停蹄地走了,麻三兩人邊吃邊望著院子里有些濕漉漉的玉米棒子,啟口難咽。

不一會兒有人來看病,麻三忙著去看病,瘸著腳的孔翠一點也閑不住,拉了一張竹椅子便剝起了玉米棒子。

厚厚和金鴿回來後見狀,說什么也不讓孔翠剝,說這樣更不好意思要他們的錢了,弄得孔翠愣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厚厚為了不讓孔翠插手,還特意把金鴿留在孔翠家中剝玉米,他自己則到田里干活;金鴿也明白丈夫的心意,他是不想讓自己太累。

金鴿滿肚子委屈,邊剝邊在心里泛酸,想著自己的命怎么這么苦;孔翠看不下去,陪著金鴿一起說說話,這才使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到了下午,金鴿又跟著厚厚下田殺玉米桿子了。看著金鴿走路都發軟,麻三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了,望著遠去的身影,也只有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