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三十七章 離歌聲聲(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1985 字 2021-10-26

.

<

暮色漸濃,窗外夕陽如血。

院子里花香清幽傳來,似蘭非蘭,似桂非桂,卻自有一股甘美甜膩,沁人心脾。

兩人輕擁閑聊,不知不覺中,時光流逝,轉眼夜幕將臨。

秦驚羽側頭望望天色,輕嘆道:我該去洗衣了,等下還要生火。

燕兒低哼一聲,活似全身沒了骨頭一般,膩歪在她身上,略帶撒嬌道:還早,不著急。

秦驚羽笑著推他:你以為那衣服沾水就能干凈,爐火一點就燒起來了

燕兒沉默了一下,道:等過幾日我腿能走路了,我就日日給你洗衣,幫你燒火。

過幾日秦驚羽瞥他一眼,嘆道,我恨不得明日就與銀翼他們匯合,返回大夏。

燕兒知她心思,握住她的手低道:還有時間,穆妃娘娘一定會沒事的。

秦驚羽心頭微痛,掙脫出來,笑道:不說這些了,你快些養好傷,幫我把琅琊神劍找回來。

燕兒點點頭,目送她步出門去,薄唇抿起,若有所思。

溪水潺潺,落日的光芒映照其上,折射出變幻莫測的七彩色澤。

秦驚羽端著木盆過來,剛把衣物放在石頭上,就覺身後風聲微微,匆促之際來不及躲閃,只得往前一撲,好歹雙手撐地,避免了落水之災。

那人沒想到她會有此動作,手掌懸在半空,另一只手里還提著一串魚蝦,神情尷尬,口中咿呀作聲。

秦驚羽聞聲一怔,回頭看清來人,低呼:阿大

消失了一日一夜,他終於又出現了。

看這情形,他只是想拍拍自己肩膀,打個招呼,倒是她草木皆兵,小題大做了。

阿大憨憨一笑,忽又笑容收斂,指了指自己的頸項,朝她急急比劃了幾個手勢。

秦驚羽想起之前幽朵兒所言,心頭一動,試探道:你是問那枚銀鎖片

阿大面帶欣喜,不迭點頭。

秦驚羽面色一整,正色問道:那銀鎖片,你從哪里來的

阿大張了張嘴,支支吾吾,面帶難色。

秦驚羽見狀擦了擦手,從腰間取出一只荷包來,朝他眼前一晃:這荷包里也有一枚鎖片,雖不是你的那只,卻和你那只一模一樣

阿大看到荷包,忽地一把抓過去,細看那針腳花紋,臉上陡然變色,眼里流出淚來,嘴唇也是一張一合,重復念著三個字。

秦驚羽看他口型,分明便是在念:幽朵兒。

他們果然相識,而且是相當熟悉的地步,竟連這荷包的做法都能一眼認出

阿大手指撫上荷包,輕輕摩挲,半晌才抬頭,眼里露出懇求之色。

秦驚羽眉頭蹙起,看他一副眷戀不舍的模樣,莫非對那小丫頭暗藏情意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當年才拼死撲進火場,搶出幽福侖的隨身鎖片,而且,他臉上手上坑坑窪窪色澤不一的傷疤,應該就是舍命進入火場留下的痕跡

但他當初為何卻避而不見,無故失蹤,在火災發生四年之後才再現人前

一時也想不出這前因後果,秦驚羽觀察著他的面色,淡淡道:阿大是化名吧,你的本名叫做滿奴

阿大震動了下,嘴巴微張,忽然撲來抓住她的手腕,激動莫名,口中也是無聲低喊著什么。

秦驚羽只道他默認此說法,又道:幽朵兒聽說你還在人世,很想見你,希望能了解當年火災的情形,或者,她大哥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

阿大聞言一顫,嘴唇抖動著,連退數步,方才停住,雙手在空中不住揮舞,似是擺手拒絕,忽又抱頭,面露痛苦之色,只不住搖頭。

秦驚羽看得怔愣,想來或許是當日大火太過慘烈,他不願再次提及,於是勸道:幽朵兒思念亡兄,情有可原,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你還是去見見她吧。

阿大半晌才平靜下來,神情木然,將荷包顫顫遞回。

秦驚羽接過荷包,奇道:難道你不想見她

阿大看著她,眼底神色莫測,咬唇搖頭。

秦驚羽皺眉又問:那你給我這鎖片,是什么意思

阿大臉色微動,卻又忍住,偏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驚羽正要再問,忽然聽得對面山上傳來女子低低戚戚的歌聲,絲絲縷縷隨風飄舞,嗓音婉轉,竟有些熟悉。

山上的愛情樹還在,海邊的幸福花已開,我的親親阿哥啊,你何年何月才轉回來

秦驚羽微覺詫異,笑道:這情歌,怎么唱得跟喊冤招魂似的一邊辨識著聲音,一邊側過頭去看阿大,卻見他面色怔忡,望著歌聲的方向呆呆出神,晚霞的光彩照在他臉上,無端生出幾分柔和來,比起初見之時,順眼不少。

阿哥啊,就算隔山隔海,看見那名叫愛情的樹,怎能不想起你阿哥啊,就算隔生隔死,看見那叫做幸福的花,怎能不想起你

秦驚羽輕啊一聲,驀然反應過來,叫道:是綠珠

怔了怔,想到幽福侖忌日在即,她應是心有所感,觸景生情而唱的懷念之曲,不覺嘆道:這女子,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見阿大站著不動,拍他一下,道:你先去生火吧,我洗完衣服就回來。

幽朵兒的話已經代傳到位,就算他身上有為難之事,也與自己無關,還是撇清干系,少管為妙。

阿大點點頭,拾起地上的魚蝦,步履略顯蹣跚,朝廚房走去。

等秦驚羽端著洗好的衣物到院子里晾曬,廚房里已經飄出海鮮粥的香氣,爐火里還煨了幾個芋頭和白薯。

好香

飯食上桌,秦驚羽自己先行淺嘗,沒感覺到異樣,便放心端給燕兒,想想也給阿大盛了一碗,在房前屋後找了一圈,卻沒見他的人影,只得放棄。

這個阿大,性情古怪,行蹤也是飄忽不定。

進屋見得燕兒探究的神情,攤手道:又不見了。

燕兒含笑道:走了也好,就剩主子和我兩人,正好清靜自在。

秦驚羽坐回桌前,單手支頤想了一會道:奇怪,他明明很在乎幽朵兒,當初也是求我幫忙應當也是這個原因,為何這會又不願意見面了

燕兒嘆道:也許他有什么難言之隱,迫不得已。

秦驚羽扁嘴:頂多就是自卑嘛,鍾樓怪人的劇情再現,卡西莫多,艾絲美拉達說話間有絲恍惚,雨果,巴黎聖母院好生久遠的記憶

鍾樓怪人,那是什么燕兒好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