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7|第二十二章 bī上絕路(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1913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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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谷一役,半路殺出的北涼大軍損失慘重,南越軍隊卻並無甚損傷,面對陣地丟失,聯軍進犯的現實,士氣低落不少。

而軒轅墨帶領三國聯軍將戰場清理完畢,即從葫蘆谷通行,與秦驚羽所率軍士匯合,當下就地慶祝,犒賞功臣,席間,眾將封賞無數,有人提及那位暗中相助的幕後之人,秦驚羽一笑了之,只淡淡一句:他么,身份特殊,朕自有安排。

次日,距葫蘆谷以南十五里的虎嘯崖。

這是南越都城蒼岐的天然屏障達古山脈的最後一隅,只要虎嘯崖拿下,三國聯軍便可以向南越內陸更進一步,氣勢如虹,劍指蒼岐皇城。

三 國聯軍的兵力超過四十萬,其中不乏精兵強將,而蕭冥自持天時地利,南越在葫蘆谷的守軍不過五萬人,加上遭受重創的北涼援軍,總數也只十三萬不到,再有,來 自蒼岐的糧草不知為何遲遲未到,這人馬困乏的隊伍在撤退時又遭遇小股聯軍的阻截,雖強行沖破,大軍順利退至虎嘯崖,但這連番敗績,令得人等灰頭土臉,據 傳,南越皇子蕭冥與北涼王風如岳言語不合,鬧了個不歡而散。

不過,這達古山脈地形奇險,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葫蘆谷首當其沖,虎嘯崖也不遑多讓。

蕭冥憑借主場之利,早早在虎嘯崖登高設障,占據有利地勢,羽箭齊備,弩弓相對,再輔以圓木巨石,而縱深處,則是重新組建的陌刀陣,看這架勢,是准備與繼續南進的聯軍決一死戰,以雪前恥。

苦候半日,終於等來得得蹄聲,大隊人馬飛馳而來,臨近崖口,速度放緩,依稀可聞談笑之聲。

何人這等猖狂,竟視這虎嘯崖嚴密防御為無物

山嶺間寒光閃耀,箭矢冒出,只待將帥一聲令下,就要給予這些膽大妄為的入侵者以強硬沖擊,恰在此時,卻聽得有人揚聲朗笑:我說,刀劍無眼,爾等看准了再射

南越守軍循聲望去,但見底下數騎踏破日暉迎面而來,為首是一名英姿颯爽的俊美少年,淡笑如花,長劍似雪,一身淡金鎧甲為他平添幾分威武之氣,在他左方是名冷峻挺拔的碧眸男子,右側則是那俊朗英偉的青年將領,兩人腰刀在手,將其護衛得沒有一絲縫隙。

對於這來人的身份,不說其他,單憑這相貌氣勢,諸將也能猜出三分來。

大夏天子秦驚羽,西烈皇帝蘭棠,少年將軍雷牧歌

秦驚羽一笑之後即是勒住韁繩,讓出位置,隊伍中有一騎自後而上,沖到最前方。

認得他是誰嗎秦驚羽冷聲笑道。

南越守軍定睛一看,只見那騎士臉罩鬼面,樣貌猙獰,手上抓著名五花大綁的瘦弱少年,那少年臉色蒼白,神情卻異樣激動。

怪了,這少年,難道是什么重要人物

南越守軍相互望望,面露不解,而在更高之地,卻有一名年輕將領瞪著底下的人馬,驚駭出聲:那不是承

他的肩被身旁之人按住,緊了一緊:不是。

年輕將領愕然轉頭,急急道:怎么不是,我當年還抱過他啊,於將軍你難道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認不出了嗎

我再說一遍,他不是。於靖沉聲低喝,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自己的孩子,怎么會認不出

於家三代單傳,他中年得子,再無所出,自然疼惜寶貝得緊,珍愛得就跟自個兒的眼珠子一樣,但當時情形緊急,卻不能攜子出逃,只盼破城之時,這孩子能混在人群中憑其機靈的性子逃過一劫,或者就算被聯軍抓過,也會因為其特殊身份而受到禮待,沒想到,今日卻是如此相見

秦驚羽眼力超凡,目光淡淡一掃,就已將崖口山嶺的兵力分布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沒放過那半山腰上的人影,英眉微挑,她手指伸出:於承祖,你看那是誰

話音剛落,魅影手掌一揮,拍開了原本封住的穴道,同時朝其背心注入一股內力,於承祖隨她手指方向抬頭,原本僵硬的四肢被這股內力一激,通泰舒爽,望著那立在高處的熟悉身影,眼底熱浪襲來,又是激動又是委屈,張了張嘴,沖口而出:爹,救我

這一聲喚,得魅影內力相助,洪亮無比,足以讓崖口的南越守軍聽得真切。

聽過之後,便是震驚。

竟是於將軍的兒子

三國聯軍擒下於將軍的親生兒子,作為箭靶,擋在身前

那么,這數萬支已在弦上的羽箭,是射,還是不射

剎那間,天地都靜寂下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朝高處那人望過去,是於將軍的兒子,三代單傳的獨苗啊

稍有資歷的軍將都知道,於將軍對這兒子愛之如命,在其出生的當日大哭大笑,滿月酒更是擺了長長一條街巷,全家更是溺愛得緊,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到這孩子手上。

他曾在酒後吐露心聲:名為承祖,其實我並不希望他建功立業,光耀門戶,只盼他健康長大,平安喜樂就好。

並不算奢侈的願望,在這一刻,卻即將如泡沫般破滅。

無恥我兒早在風離城破之日就已遇害,你們找個替身前來做戲,就想以此騙過本將軍嗎於靖一聲怒吼,連聲音都憤恨得微微發顫,長劍一揮,立時下令,傳本將軍命令,放箭

爹 於承祖以為於靖沒認出他來,呆了一下,便是放聲高叫,爹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承祖啊爹,快來救我救我啊人之本能,在外受苦受累經歷劫難之後,頭 一個想到的,便是父母家人的懷抱,他少年心性,在短短數日中遭遇城破之恥喪父之痛,處境從天上掉落地下,而如今只一步之遙,那乍見父親生還的狂喜與激情, 意欲撲入那寬闊懷抱放聲哭泣的沖動,又怎么控制得住

於靖身體晃了晃,握劍的手幾乎不穩,那一聲聲呼喚在山間回盪,和記憶中的嬰孩哭啼聲重合在一起,讓他有絲恍惚,但那時的心情是何等喜悅,而此刻,卻是陣陣心碎與悲涼。

承祖,我的兒,爹對不起你

他舉起劍,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沉聲開口:傳我命令,放箭

南越守軍箭尖對准,卻是遲遲不發,於靖面色如雪,咬了咬牙,忽從身邊抓過弓箭來,搭箭彎弓,指向那被縛的少年,只聽得嗖的一聲,羽箭呼嘯而至

爹於承祖盯著那當胸一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電光火石間,魅影一刀過來,將箭頭撥開,羽箭貼著於承祖的手臂飛過,濺出點點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