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為我死不了,那不開燈也沒有關系。」
「過來!」歲方真啞聲命令著。
這算不算是好的轉變,那些人沒一個能夠接近他,他卻主動要她過去,她該偷笑不是嗎?
緩緩地移動步伐,常筱櫻以俏皮的語調說:「我以為你會說,死了活該,反正是個沒良心的家伙。」
接觸到他的手,她就被一把拉過去,整個人跌入他的懷抱。
她被他的舉動嚇得發出驚叫。
「我弄痛你了嗎?」
原來他以為自己碰到了她受傷的地方,事實雖不是那樣,可是常筱櫻決定讓他緊張一下,「當然痛,要不你讓我砸一下,看看痛不痛。」
「好。」歲方真爽快的答應。
「開什么玩笑,我才沒那么壞心,倒是你,到底要不要開燈?」
片刻後,燈打開了,卻是昏暗的壁燈。
「這么吝嗇,歲方家快要倒了嗎?」
他沒回答,反而問:「你為什么又回來?」
「不歡迎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霸道的說。
「你想讓我流血至死?」她可不是那么輕易就會妥協的,「有沒有貼布什么的?我不想這樣和你抬杠。」
他指著桌角的抽屜說:「那里面有急救箱。」
常筱櫻轉身拉開抽屜,找到了急救箱。
他忽然說:「拿過來我幫你。」
她不動,只是看著他,許久才問:「你要一直那樣對我下命令嗎?如果是以前,你會沖上來替我抹葯,根本不會這樣對待我。」
但,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以前的他是個健康的人,可以自由行動,現在的他必須靠輪椅才能夠移動,讓他們的距離拉遠了。
歲方真冷冷的說:「真抱歉,我現在的確保護不了你,我已經是個廢人,想要沖上去也心有余力不足,你還是自己來好了。」
「那么我就讓血流干。」她堅持不動,讓血緩緩滑下額頭。
他能夠這么狠心的對待她嗎?當然做不到!
「該死的!」最終他還是移動輪椅上前。
但這並不是戰爭,所以常筱櫻不覺自己勝利了,只欣慰的想,至少她在他心中還是很重要的,為此她更要努力不懈才成。
***
歲方真根本不想讓常筱櫻照顧他,但似乎就是拗不過她的牛脾氣,甚至總被她牽著鼻子走。
「我說過我不要出去。」
他的脾氣愈來愈不好,常常動不動就會大吼大叫,不良於行讓他幾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不過每個人都很體諒他,不會與他一般計較,但是常筱櫻卻老是喜歡他唱反調,在他大吼大叫的時候,她也不干示弱的回嘴。
「男人不曬太陽會變成白斬雞的。」
「白斬雞?」
「就是白得沒有血色。」
歲方真知道,那並不是她真正的用意,她是想讓他輕松,想用嘲諷的言語讓他有些反應,其實是用心良苦的。
「你不必為我浪費時間了。」
「誰要為你浪費時間,我是自己閑著沒事可做。」她自嘲地說。「你就別認為是我陪你,當作你陪我如何?」
「我沒忘記你以前對我視若無睹而且避如瘟疫,現在的改變不覺得太唐突而且奇怪嗎?」歲方真一針見血的說她過去的無情與冷漠。
是太明顯了,但是又如何呢?她只是想要他站起來,就算要她裝模作樣都無所謂。
所以,常筱櫻決定當只打不死的蟑螂,不管他怎么激她都沒有用。
「這種天氣待在屋里頭太浪費了,現在快要入冬,賞楓正是時候。」
「賞楓?你是想讓我出丑嗎?」他不悅的問。
「你夠了沒有?誰有那種閑情逸致注意你現在的樣子?你不要以為腳不能動就是世界末日了,天還沒有塌下來呢,你可不可以像個男人點?」
「不喜歡大可以不要管我。」歲方真不領情的道。
「不用激我了,我不會被你趕走的。」
他看得出來,她堅定的決心在眼神中表露無遺,可是他已經沒有未來,怎么忍心讓她也跟著陪葬呢?
歲方真瞅著她問:「怎樣才可以讓你不要那么費心的管我的事情?」
怎樣才不會管他?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得給他一個答案,至少讓他死心,別叫她不要管他。
想了許久,常筱櫻才找了個藉口,「除非你娶老婆,那時候我就不管你。」
會這么說也是有理由的,因為一旦他結婚,她的確不適合再管他的事情,但卻沒料到他竟然會順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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