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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衛何旱 3710 字 2021-10-26

你聽我說。他道:師傅的事,你說重要,我能不知道難道我比你知道的少這里頭有我一番想法。

干脆叫我不要插手就是了。我冷哼,掙扎著想下馬。

你越來越心急了。他單臂箍住我,笑道:我不是不讓再再讀書,只是師傅比較難請。

你物色好了

他緩緩道:尹清屏。

他我一愣,這可是良州名士,一般人不待見,做派和諸葛卧龍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那么才華橫溢:你請得動他嗎

他想了想:五分把握。總要試試。

再再資質一般,是不是也找個一般的師傅比較好我首次覺得兒子應該量力而為,是尹清屏的名頭太響不知道,也許是不想兒子出類拔萃,這樣太累。

有你這樣的娘么。他鄙視我:別人的娘,兒子是豬都能說成金豬娃娃,你看你

試試吧,反正你英明嘛。我沉思一會兒:別太勉強,好嗎自己和兒子,都別勉強,我不是說讀書的事。

你太中庸。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讓兒子做書呆子,學問重要,可不是最重要的,你看那些滿腹經綸的書生,縱使中了狀元,又能怎樣不過是被帝王家驅使,還感恩戴德呢奴才就是奴才。

我凝望天邊晚霞,紅得像火,短暫易逝,可日月輪轉,日復一日,不禁嘆道:你是說,懂得用人,方是大才隔岸觀火,兵不血刃,泰山崩前而不為所動,終歸利用二字,再有學問,再有戰功之人,不過都是棋子,成一將而枯萬骨

你這利用二字,頗得神韻。他催馬前行,隨性走了一段,又折回,看了看塵沙漫天,立馬不動。

我的後背全貼上他的胸膛,輕聲:你希望再再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比我高明。他苦笑:我是什么東西成事不足,拖累家眷,到頭來圈禁終老,滑稽一生。

辰兒就很好,不是嗎他多像你,長相像許荷,性子像你,看見他,我就想起當年的你。再再是個小屁孩,我的孩子,我能看不透我都給他看好了相,將來不過是個公子哥,他怕吃苦,怕動腦筋,怕疼。呵,真好,我的孩子雖然這樣,我還是覺得真好。

安朝立即沉聲:我是覺得孩子小,所以疏於管教,哪能一直這樣請了師傅,看我怎么調教他。

不是不是他誤會了我的意思,而我的意思又不那么有出息:這個這個

別說了他喝道。

我一驚,惹得他不高興啦剛一回頭,只見他笑容滿面,手上多了一只藍寶石和紫晶鑲的簪子,在我眼前晃悠:生辰快樂。

憑著對珠寶的渴求,我本能地接過,詫然:我的生辰還早呢。

沒什么,就是想送你個東西。他淡淡地,伸了個懶腰。

真好看。我撫摩著金和寶石的美妙質感,舍不得往頭上戴,怕沒的看了,過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很貴吧

他漫不經心地:還好。

我搖他:多少

一百兩吧。他想了想。

我頓時不覺得東西好看了:這么貴

他無所謂地:高興不就行了,管那么多。

要不退了吧我皺眉:一百兩,不是小數目,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們又不寬裕。

他不悅,嗤笑:至於么,又沒上街要飯。

也不是財神爺啊。換作以前,一百兩跟泥土差不多,還不是說花就花,眼也不眨,可如今,又豈是仍然身在太子府:我讓人去退吧,反正知道了你的心嘿嘿,要不再戴會兒

他猛地扳過我身子,沉聲:你有完沒完

我被他弄得生痛,打他的手,他瞪我一會才放開,我也生氣了:我又沒說讓你去退,你怕丟什么面子再說事實就是如此,自欺欺人也沒有用啊。

他咬牙,突然下馬,轉身不理我,半晌道:你是不是覺得受委屈跟我受了大委屈

我又沒這樣說。我心中酸楚,我這樣不解風情還能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丈夫孩子。

他冷笑一聲:你還是覺得委屈。

難道要我說日子賽神仙本來不委屈,被他一說,我還真委屈了:你心知肚明,何苦問我呢。

這不就是了。他回頭,滿臉諷意:不怕直說,就怕不說。

搞成這樣非我本意,我握著簪子,也確實舍不得就此變賣,只是嘴上說說,圖個心里好受罷了:我不賣了,還不行么,你也犯不著刺蝟似的。

有什么可刺蝟的,難道廢太子窩囊,誰還不知道他轟我:下來,這是我的馬,被女人騎過的馬不吉利,上戰場會被扎成馬蜂窩的。

我毫不猶豫地跳下來,誰想騎似的,也不知道硬把我拉上去的:恕小女子眼拙,戰場在哪,請您明示。

他狠狠瞪我一眼,看樣子是像和我拼命,但哼了一聲,掉頭走開。

哼,我哼,我還哼哼哼,哦也也,哦拉拉。我怕,我好怕啊,有本事你來呀誰怕誰就不是吃人飯長大的。老娘就是仗著你喜歡我,怎么樣

尹清屏比想象中隨和許多,安朝只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長信,他便同意家中小敘,不是我們的王府,而是他的家,所以這成了眼下最犯難的事。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煩惱許久,也想不出出門之法,後來還是安朝下了狠心,把我們一年的存款全部賄賂侍衛統領,對方才同意低調出行,安朝化裝成平民,該名統領一路護送。

當晚,安朝神秘兮兮地道:你很久沒有出門了吧

我木然:是啊。

想嗎他眨眼。

想啊。我咽下真是廢話四個字。

他笑嘻嘻地:那一起啊。

我白他一眼:不要消遣我,我現在不煩,但心情也不算很好。

不去拉倒。他四仰八叉地躺倒,爪子霸道地橫上我的肚皮。

我心念一轉:去怎么不去舉起他的手握住:老百姓也有老婆嘛,帶著老婆出門也不算惹眼,大不了我犧牲一下,把自己弄得丑點嘍。

他轉首看著我,笑得很是猥瑣,伸手捏我的面頰:真識相,爺就喜歡你的識相,難怪莫名其妙地寵你這么多年。

爺,奴家感激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我做欲嘔狀。

太識相,也會讓人覺得心疼。他凝視我,緩緩道。

不會覺得寡味

我愛清淡而永恆的東西。他淡淡地。

我又一次激情澎湃,雙唇主動貼了過去,這樣的舉動在本性羞澀的我來說是罕見的,他微微一愣,激情回應,這一番熱吻呦

相比莋愛,我更喜歡充滿溫存而纏綿的擁抱與接吻,這會將我身體深處的愛意發熱蒸騰,沉浸其中,整個人輕飄飄似神仙,也許神仙也不及,而且一個男人,跟 你莋愛未必肯花上這么長時間接吻,安朝就很有耐心,因為我說過我喜歡這一套,是故他每每延長了前戲的時間,時日一長,他自己也深陷其中,我們的愛好得到統 一。

次日清晨,我們整裝待發,安朝換上了平民服飾,而我自然而然地扮成平民老婆。我還是第一次穿這種粗布衣服,極有新鮮感,安朝對服飾的關注與興奮當然比不得我們女人,他更關注比較實際的問題。

如果父皇當初連良王之位也不給我,那么這些年,我們穿的都是這種衣衫。

十萬個如果。我嗤笑。

他又轉而關注另一個實際問題:不知尹清屏是否願意出山。

教個小孩子而已,也許人家根本不屑呢。我發現我真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壓低聲音:蠢人。

我詫異:啊尹清屏是蠢人

他絕望了,毫不掩飾地用看弱智的眼光盯著我。

我是蠢人我的自知之明再次冒頭:我又沒說過自己智能無雙。

因為你關心這一路風景可好,會否玩得盡興。他嘆道。

你怎么知道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環住他脖子,響亮地親了一口。

好了,好了。他敷衍地笑了笑,以此打發我。

他似乎沒有心情,也許昨晚被我榨得太狠,可憐的男人。我試探地問:難道你想和尹清屏暗中勾結

他側目:你用詞能不能委婉點兒

你不是再世為人了嗎我心中滿是傷痕。

他微笑,耐心地道:你忘了京城還有兩位皇子大人他日我不求登高,卻也不能任人推下萬丈懸崖。尹清屏只是自保。

祝你成功我放下心,恢復為懂事的小女人。

他素來愛這一套,所以滿意地將大手搭上我的肩,我們像極同甘共苦的鐵哥們。

六年沒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沐浴著早春的陽光無限欣喜,轉首看向安朝,他坐在車中,也把簾子掀著,一樣的歡欣神色,不禁暗笑,小樣,你也是想出門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裝得不為所動的樣子,悶騷啊悶騷。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把自己弄得很神秘,尹清屏的居處老實折磨了我的腳,城郊的青山風景好到沒話說,可路真是難走啊,對於我這種一天走多少步都能數清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史上最慘酷刑。

遠遠地看見一座茅屋,我哀呼一聲,終於到了,想著能坐進去喝杯茶吧,一扣門,尹清屏居然閉門不出,從里頭扔出一句話:只見良王。

我一屁股坐在竹階上,邊暗自咒罵尹清屏邊環顧四周,屋前有口井,看著濕滑的井台,頗有些口內自生津之感,反正那位吳侍衛長也被攔在門外,左右為難不好 跟怪人發作,收了好處,又不好跟安朝發作,反正在屋外也能聽見里頭說話,索性效仿我隨遇而安,也是一股腦坐倒,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也奇怪地看向我。

要不是太累,我就自力更生了,此時我只想用性別占便宜:吳大人。

不敢當。他客氣著。

我微笑:你渴嗎

他愣了愣,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去井邊。

喝著清涼的井水,頭一次覺得做女人真好,如果遇到的男人都不太差勁,那就更好。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好逸惡勞,沉迷安逸,不勞而獲。

其實有時也想自強不息,可我是女人呃,水真甜,水來伸手真輕松。

安朝和尹清屏在里面依然你一言我一語的,前者熱情而後者淡然,不過二人似乎有些投機,最後尹清屏難卻盛情,同意了入王府教導再再,我長出一口氣,教育難啊,難於上青天。

交流了一個時辰,二人終於結束了談話,安朝緩步出門,尹清屏也沒有相送,自始至終我也沒見過這位神秘人物的真面目。

事辦完,太陽已經有些偏西,安朝興致頗濃,邀請吳長官去城內最有名的酒樓用點酒水,吳長官開始推辭,後來架不住安朝盛情,欣然同往。

我發現安朝居然有些江湖人的豪邁,笑著拉住他:只恨生在帝王家

他一笑,正欲答話,一團灰乎乎的東西撞在我們身上,我嚇得一怔,只見是個身著灰衣的醉漢,手里還拿著個酒壺,見我們瞪著他,反瞪安朝,接著瞪我,然後該名醉漢笑嘻嘻地指著我:小姑娘,不要怕我最喜歡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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