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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衛何旱 5404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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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廚師怎么啦我就覺得挺好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我嘟囔。

就是有你這樣的娘,這小子才這么不成器他毫無先兆地爆發了。

我頂回去:不成器怎么啦干嘛非要成器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他連連搖頭,郁憤地仰頭:目光短淺,誤人子弟

我冷笑:先成人,再成器,連人都不是,再出息,我也不稀罕。

他寒下臉,死死盯著我,半晌,一字字地:你說誰

誰都說。我無視他的臉色,淡淡地。自己心里有鬼,憑白無故撿罵。

嫌日子太平你是非要折騰點兒東西出來他原地轉了個圈,像只找不到尾巴的狗,又像被蒼蠅惹到的大水牛。

他發飆了,我好怕怕啊,我沖著牆壁上的影子苦笑,這一夜呵,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你說,你還有啥不滿意。他拍著桌子,義正詞嚴,擲地有聲:你說,你能說出來,我就做

我愣了愣:沒啥不滿意。

他無奈而憤然:一個無所求的人不會這么難纏

不滿意的地方多了,說的過來嗎我苦笑:那我保證不說話就是了,從現在開始。

你不說話更難纏

這就不好辦了,總不能自殺吧,怕你的就是我死都死了,他還說,你死了最難纏,那我就只能希望自己沒有來過這世界了。

跟你講道理,永遠講不通。他單手插腰,指點江山,做偉人狀。

大家評評理,我們誰難纏。

我困意襲來,揉著眼睛往里走:睡不睡,不睡拉倒,我要睡了。

得罪天子你還想睡他面目猙獰,一步步向我逼來:要睡也是我睡你,你這個欠收拾的女人

你這個欲望無底的男人,我暗道。作為一個具有豐富性經驗的女人,我能像小姑娘一樣被禽獸嚇癱嗎,我一聲嗤笑,主動勾上他的脖子,享用他的雙唇,當他的欲望之火被我點起,火候正好時,我突然撤離,留下一個等待焚燒的軀殼。

他猛獸似像我撲來:卑鄙陰險

我左躲右閃:讓你橫行霸道

畢竟是男人,步子大,體力好,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我,我徒勞地掙扎,換回了更深的禁錮,他已將我箍得動彈不得。蜘蛛網上的飛蟲,越動粘得越狠,而我是多么慶幸我是人,蜘蛛網是安朝,欲望的添實就是我們大餐。

卧室被占,沒關系,到處是戰場,安朝將我放到了光潔的桌面上,掃盪下地的茶壺茶杯滴溜溜地翻滾,我聽著悅耳的破碎聲,緊緊閉上了眼睛。

安朝在我上方,可忙活半晌,就是不入不了主題,我等得不耐煩,睜開眼睛,卻見他不知所措地眸子里,散發出一種惶恐與不安。

怎么了

不知道。他喘著粗氣:怎么不行

我十指在他光裸的背上游移:慢慢來。

他受到鼓舞,卷土重來,忙活許久,有些煩躁地:還是不行。

我的嘴唇都酸了,興奮勁兒也過了,看他沒精打采,也打不起精神,別過頭:算了。

他下地穿衣,我也緩緩地從地上撿起四散的衣衫,漫不經心往身上披,我道:讓人把再再弄回去吧。他點頭,我剛想叫人,突然聽他道:又行了。命運真是會捉弄人啊,我苦笑著被他重新抱上桌子。

當我玉體橫呈了有一刻鍾,對方依然白忙活時,僅有的那點耐心也耗光了,我坐起來:你不是說行了么

我也不知道。他比我煩多了:怎么回事啊這個

這種事急也沒用,且越急越不行,我安慰他:也許白天太累了呢沒事的。

不累。他盯著牆壁上我倆的影子出神。

別想了,今天不行就改天嘛,這東西又不會變質。我笑道:過兩天就好了,我有預感。

似乎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而我又沒瞧不起他的意思,他面子無損,很聽話地睡覺了,這個夜晚得以平靜地過去。幾天之後,我們又施行了一次,和上次基本相同,還是一開始火熱,真槍實彈的時候又發臭彈,郁悶得安朝飯都沒心情吃,唉聲嘆氣說著什么未老先衰。

要不,換個樣兒試試他靈機一動:老是這式樣,也許是沒新鮮勁了呢

雖然知道起不了什么效果,我也欣然同意,於是一連換了十幾種,春宮畫冊研究了再研究,還是沒有改觀。

再信任他,我也不禁懷疑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哪有。他道:以前不都好好的,難道你這幾天迅速急速光速地衰老了

我破涕為笑:貧嘴。

不是你老了,是我老了。他沉重地嘆息:才三十八啊,不至於啊,怎么就突然老了呢

你不是心里也想嘛,還在想,就不是老啊。我親吻他的鼻頭。

他白我一眼:所以你們女人就是不了解男人,八十歲老頭都偷看女人上茅房呢,老歸老,心不死啊。

那你也如法炮制吧我過轉頭,不理他。

要不喝點補葯他輕飄飄的聲音,這種話,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也實難出口。

我看著他:鹿血你喝過嗎

當然沒有

我也知道是白問,從前他很勇猛的,所以我這個曾經頓頓吃飽的人,一旦飢餓也是十分難忍的,想到以後都是這樣的日子,也就不覺得滋補一下有什么不妥了:要不就試試吧,找個口緊的太醫,配副可靠的方子。千萬記住,別亂吃葯啊

這我自然知道。

太醫找了,方子也開了,葯配了也喝了,一個月後,還是不見好,不但不好,簡直是越來越差他連接吻都沒激情了經過嚴密地思考和判斷,我果斷地決定停葯,因安朝的郁悶已經無已附加,我也就不責怪他亂出餿注意害人害己了。

沒有激情的生活是乏味的,不到半年,我就迅速地枯萎了,呃,我是指我的心,本人依然漂亮,請不要誤會。

我想了一個辦法。某日,安朝極其謙虛地來到我的面前。

我問什么辦法,他支支吾吾,半晌方小聲地道:辦法就是找個宮女試試。

你就是嫌我老我炸了:為什么不直說,拐彎抹角地羞辱我

不是不是。他連忙搖頭:你聽我說,我的意思是,找個宮女,試試我到底怎么樣,我這就想找個答案,只要知道在她那兒沒問題,立馬撤回來,什么也不干,絕不會對不起你,我發誓

你在我身上找不到答案嗎

不是越精確越好嘛。人家一個實驗得用好多條小白鼠呢

我是小白鼠我凄苦地望天。

他不耐煩: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被這件事折磨兩個月了,你想讓我死啊再這樣下去真要抑郁而亡了

被他這樣一纏,又看他實在是郁悶的樣子,我內心松動:真的只要個答案

他重重地點頭。

去吧。我輕輕一揮手,像同意再再去花園玩。

安朝披著晨曦去了,半日,帶著正午的熱氣回來,當我以充分的心理准備和巨大的好奇心開口詢問結果時,他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抽動起來,哇一聲撲進我的懷里大哭:真的不行了

啊,真的不行了,他不是男人了,我也做不成幸福的女人,蒼天啊,你對我何其殘忍,好不容易過上舒心日子,老公又變相地被閹了,為什么世事古難全呢

我好不容易接受殘酷的現實,安朝仍然在我懷里哭泣,像只受傷的小動物,這個時候,他需要宣泄,我不打擾他,過了一刻鍾,見他悲傷緩解不少,才拍著他的大腦袋:好了好了,沒就沒吧,又不是活不下去。

太傷自尊了。他把頭埋在我的胸口,不願離開。

不說誰知道,大不了我吃點虧,你天天來,造成我被專寵的假象,不過你要保護我啊,我這可是被架到爐火上烤呢。

他不可置信地:你不嫌棄我

你是我夫君呀。我微微一笑:待我人老珠黃時,你也不嫌棄我就是了。

他抽噎著:可我不是男人了

胡說,太監才不是男人呢。你這個能恢復的,保不准哪天就好了。我輕輕拍打著他:別想那么多,想也沒用,心情好了,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它就忽然痊愈啦。

他抬起頭:真的

我給了他極其肯定的笑容。

他忽然脫離了我的懷抱,整了整衣衫,又到鏡前,扶了扶發髻和鑲著夜明珠的金簪,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對著鏡子,應該是在自言自語:朕還是朕,還是皇帝,還是天子。

這個時候說這番奇怪的話,什么意思我心念一轉,立即洞察了他的心理,不禁暗笑,這一系列的動作,是想挽回自信,同時試圖忘卻種種性事上的無能,這項 男性自尊得以維系的活動,他否認了,我自然不能時刻提醒,當下也裝作一切沒有發生,我淡笑:當然是皇帝,皇帝是安朝,安朝是你,本朝最傑出的君主。

你這奉承的可沒有朝臣們高明。他笑了。

我起身,搭上他的肩膀:自然了,人家嘴笨,肚子里又沒墨水,只能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溫和,捏著我的下巴: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是個小妖精

因為我有顆年輕的心嘛。我凝視著他,嫣然一笑。

其實我還是不是小妖精,和我們的生活已經無關,他已無須在這上面受誘惑,我也不需要展示妖精一面勾引或掏空他的所有,我們的關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純潔 之境。一對夫妻擁有著摯友般的默契與肉體上的純潔,真不是好事,可我有什么辦法,得不到安慰,難道另尋那還不至於,我愛安朝,安朝愛我,沒有親密纏綿, 也不算很大很大的事,或許,是安朝的愛讓我忍受一切。

可是三十歲啊,無須多說,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是需求最大的年紀,哦,我的充實的心靈寂寞的身體,如何平衡

得不到平衡,那就只有不平衡,因為好處也不是沒有。

自從安朝的小尾巴抓在了我的手里,他變得表面風光而內心虛弱,竟然開始受我左右,比如,我說再再的功課太緊,他又實在不是做學問的料,安朝就小做讓步,不再每日考量兒子的功課,也不再打兒子,兒子過上了輕松自在的少年生活。

你不是說希望兒子知書達禮嗎他問。

強扭的瓜不甜,再再是徹頭徹尾的紈絝,好吃懶做,吃不得苦,打小我就知道他不是治國安邦的材料,勉強教成狀元,又有什么用

因為確是實情,安朝考慮一番,也就不再勉強。

其實我還有另一番私心,辰兒比再再,優秀不止半點,辰兒好比天上白龍,而再再就是地上蚯蚓,這差距,瞎子都能看出來,讓再再學一肚子詩書,再懂些權術 機關,到時和辰兒爭個你死我活,一來對不起死去的許荷,二來,我亦痛徹心扉。再再是皇子,不愁吃穿,天天撒錢,都撒不窮,何必去爭那高位手足相殘,重蹈 覆轍,他也絕不是忍辱負重老成持重的安辰的對手。

朝盛二年,安朝赴江南巡視河工,大臣建議帝後同行,安朝不便拒絕,便詢問皇後的意思,黃皇後鳳體違和,不願長途跋涉,此事就此作罷。

安朝走的前一晚,我總是覺得心里突突的,忍不住說出心中疑慮:這大好的親近機會,她會放棄

八成怨死朕了,免得看了憋氣。

我怎么覺得沒那么簡單

放心,她沒那么大膽子,敢在朕不在時動你,回來朕扒了她的皮。安朝道:你不是有調令嗎她若有風吹草動,盡早准備,凡事行在對手之前,不愁不勝。

有了安朝的指點,我心里有了底,他一走,我就點兵派將,留意中宮的一舉一動,不過持續了一個月的備戰狀態,對方似乎沒什么異常,反倒是黃皇後比以前安分許多,小臉柔弱而憔悴,像極心死的女人。

原來她不去江南,是因為心已死

好吧,我承認我小人之心,也承認我的小小自私,但是不能讓步,絕不老公是我的,一開始就是我的,你是後來的,後來的就是活該,誰讓你非要來

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認命吧,美人兒。

安朝走了,說句傷人的話,其實我的生活變得很輕松,少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成天在你眼前轉悠,占據你的空間,剝奪你的精力,奴役你的精神,老公偶爾 不在家的感覺,真好。再再也有相同感受,聲稱父皇不在,自由多了,玩得也盡興安朝你看,不是我嫌棄你,事實俱在,我也無能為力。

再再喜歡甜食,成天嚷牙痛,邊嚷牙痛邊繼續嗜甜,為此我控制他了一陣子,但習慣一旦形成很難改變,不讓他吃,他又蹦有跳又吵又鬧,讓人不得安生,無奈,喪失耐心和心疼孩子的雙重作用下,我縱容了再再。

媽媽,我要和小路子掏鳥蛋。

危險,不許去。

媽媽

我板著臉:不是說過要叫母妃的嗎

母妃,你這兒怎么沒有吃的呀再再一計不成,改變了方向。

吃東西總比爬高上低的好,雖然再再已經成了小胖墩,我笑著吩咐:拿新蒸的栗子糕來。

青絹美麗,青絹美麗廊上鸚鵡見到端來的栗子糕,撲扇著翅膀,粗嘎嘎地叫著。

宮女把糕放在桌上,再再當即揪下一塊喂它:再再英俊,再再英俊拿鸚鵡吃了糕,果然含糊不清地學舌:英俊,英俊

我笑不可抑,浮秋送的綠鸚鵡果然討人喜歡,教什么說什么,平時我就愛教它說青絹美麗,青春永不老之類,果然趁著人多說了出來,看看,多長臉啊,我笑道:再再,讓它說妹妹可愛。

再再掰著糕,逗弄著它,沒想到鸚鵡突然猛地撲扇翅膀,狂跳亂叫,羽毛飛得到處都是,再再嚇得跑了老遠,我們正面面相覷,只見它忽而停止撲叫,落下稈子,若不是腳爪上拴的鏈子,這就要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