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圈里圈外 未知 6222 字 2021-10-26

回到家,我開始整理行裝,我准備去新疆完成劇本的寫作,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正好高原的片子也要開始拍攝了,他後天出院,大後天有一個開機儀式,這一忙又得小半年,我想,可能我真的已經熟悉了我與高原之間聚少離多,任想念在時空穿梭的r子,每當我們都很忙碌的時候,我們的關系就會空前的瓷實。

我知道胡軍不會把小趙的事告訴高原的,我想,可能他並不是為我著想所以才在高原面前緘默,他不說,多少有些無奈的意思,他比周圍的任何人都知道高原永遠贏不了任何與我之間的較量,可是一種來自我內心的譴責和孤獨卻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第二天的一大早,我給高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含糊地答應了幾聲,我以為他根本也沒聽進去,我就把電話給掛了,到了11點多鍾,我正給他整理衣服的時候他又把電話打回家來,特別語重心長地跟我說,以後這樣的糊塗事還是少g,好心辦壞事的感覺肯定特別難受,這個我知道……高原真是學會了寬容,他對我越來越有耐心了,要擱以前,他不像胡軍一樣跳著高兒的跟我大吵一架,把我y損一頓肯定不算完,別說,他越來越像張小北了。

我不知道高原他們家老頭到底跟他的局長學生說了什么,奔奔的案子似乎有點不了了之的意思,至於老b,花了大把的銀子賠償給原告的家人,息事寧人,總算人家也不追究了。

虛驚一場,收到奔奔不知從哪打來的電話,我正要出門去參加高原新片開機的發布會,她在外地呆煩了,一門心思地想回北京,當我告訴她事情已經過去,可以繼續回到北京發揚她的x產業的時候,這個可愛的小姐妹興奮地哇哇大叫,然後感慨到:「我的尊貴的首都的嫖客們吶,你們的苦r子終於結束了!」頗有點胡漢三又回來的意思,她似乎還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心情一好,奔奔電話里跟我聊得特別起勁,我不停地看表,最後跟她說我得去昆侖飯店參加高原的新片開機儀式了,丫的奔奔一聽昆侖飯店立馬就跟喝了興奮劑似的,「我c,昆侖飯店,那是我久違的根據地啊!不是跟你瞎掰啊,生意最忙的時候,你妹妹我一氣發過三十個小姐到那邊接待一個什么台灣的鳥旅游團,誰他媽的說台灣同胞不想回歸祖國啊,我c,那幫孫子自從那回之後,回歸過不下四五趟了……」奔奔一說這話我差點一口氣背過去,連連跟她求饒:「妹子,求求你放過姐姐這一回成不成?說話這就得出門,剛才一聽你做工作總結,一杯子熱水,全撒腳面子上了……」奔奔就哈哈笑著跟我說明天就回來,跟我見面是沒時間了,只得等她把該忙的都忙完了,再跟我會晤,我連連表示感謝,「我謝謝您了姑nn,你回來了我該走了,就等著你的業務蒸蒸r上的時候,姐姐回來請你搓飯!」

奔奔一聽我要離開,問我:「c,那你什么時候回歸啊?應該挺快的吧,也不用跟那幫台灣農民似的跨越海峽才能進北京……」她說到這我的腦袋里已經又開始嗡嗡做響了,「我還想著過些r子是姥姥生r,她好歹也認識幾個字,就喜歡你這樣的文化人,我本來還想帶你去看看她,也讓她老人家知道我好歹跟文化沾點邊兒……」「姥姥」是把奔奔從大街上撿回家,又養大的一個老太太,最早的時候我聽賈六說起過,算起來,老太太應該八十多歲了,賈六說他以前拉著奔奔來看過老太太一次,去年的什么時候了吧,可能就是因為做了一輩子善事,老太太身體特別棒,頭不昏眼不花,一個人住在南城一四合院里,賈六說不管奔奔在哪,g什么,老太太家里總不斷人,都是跟奔奔相好的姐妹和哥們來看老太太,我記得我當時聽到賈六說這話的時候,著實在心里覺得奔奔是一有情有意的江湖兒女,但賈六形容奔奔最多的還是那句「丫壞得能掐出水兒來,槍斃十回都該夠了。」

最後我答應奔奔,推遲一天再出發去新疆,先跟她一起去看看姥姥,這樣她才歡天喜地地放了電話。

高原的發布會做得像模像樣的,很多圈子里的朋友或者師兄弟來捧場,從醫院剛出來就站到鎂光燈底下,高原的臉顯得有點蒼白,他介紹他的女二號出場,那是個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姑娘,個子很高,很靦腆的笑,露出深深地兩個酒窩,說實話,這個女孩沒有張萌萌長得那么好看,也許因為有點緊張,她的整個人顯得有點木納,同樣是美麗,她的美麗卻不生動。

很多記者向高原和他的演員們提問,他們對這部戲信心十足,我覺得相信這次高原會成功。有人問起高原女一號為什么沒來參加今天的儀式,高原說她還在另外的一個劇組里面拍戲,可能晚一點趕過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女一號是誰,心里還真是有點期待著能快點見到。

說實話,在高原的工作上我基本不怎么關心,我來參加他的發布會也只是以一個普通的朋友身份,除了圈子里比較要好的幾個朋友,沒有人知道我跟高原的關系。

著名演員何希凡先生也來了,他看見我就笑嘻嘻地走過來,說初曉,你看人家高原多風光啊,你老公要是成功了,你這好r子也就算來到了。我說滾蛋吧,他成功是他的,我的好r子可是我自己撈來的,大米粥特詭秘地跟我笑,拉住從我們身邊走過的胡軍,「呃,胡軍,你說初曉這樣的女人是不是要不得,他老公要是成功了她覺得跟她沒關系……」胡軍乜了我一眼,嘿嘿了兩聲,就走到另外一圈人中間去了。

自從小趙那件事情之後,我在胡軍的眼里輕如鴻毛,還好,我也裝的跟不怎么在乎似的,起碼胡軍沒看出來。

人群當中有一點躁動,原來是張萌萌來了,高原清了清嗓子,向在場的人介紹到:「下面隆重向諸位介紹女主角張萌萌小姐。」隨著鎂光燈的閃爍,張萌萌嫵媚地笑著向所有的人致意,我相信她站在高的地方看到了站在角落當中的我。

如果一個人很意外地知道一個明知道自己不會意外的事情,是一件絕對絕對沒勁的事。我不知道又是哪個神仙為張萌萌出頭,讓她進了高原的劇組,我隱隱地感覺到這次高原將獲得巨大的成功,他不笨,如果沒有一個讓他足夠成功的理由,他不會重新讓張萌萌回到他的劇組里,高原能屈能伸,張萌萌為了能成為明星,能把自己豁出去,這樣的搭檔在文藝圈里打拼,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我一點也不對高原提前沒有向我提及張萌萌回到劇組的事情感到氣憤,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從來涇渭分明,我特別放心這次高原與張萌萌絕對只是工作上的關系,要說證據我還真拿不出來,僅僅憑著我的直覺。

我自己的腦子里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張萌萌說了什么話之後周圍的人開始鼓掌,很熱烈,於是我也跟著鼓掌,我c,這歡聲雷動的感覺肯定特別好,高原的眼光在人群當中搜索到了我,我給了他一個特別真誠,充滿了對他成功的祝願的微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我只是覺得,高原應該成功了,他為了藝術吃了許多的苦頭。

有記者要求高原當場為大家表演一個節目,高原拿求助的眼神看著胡軍,胡軍也不知道從拿弄了一把破吉他,遞給高原,高原抱著吉他微笑著,片刻,他開始彈起了那個我熟悉的旋律,並且輕輕地哼唱起來,那一瞬間,許多年前的高原又一次回到我的眼前。

許多年前,他和幾個大學的同學在夏天的黃昏跑到北大西門的一塊空地上,穿著前胸或者後背的地方印著「別理我,煩著呢!」或是「沒錢,別愛我!」的大紅字的泛黃的白s背心,一張張瘦骨嶙峋像剛挨過飢荒似的臉,只有眼睛里面閃爍著悸動的光芒,他們沒完沒了對著那些過往的美麗的姑娘深情地高歌:夢里的天空很藍,我就躺在你睫毛下,夢里的r子很忙,我就開始想要回家,在那片堇s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著終於有一天我們在時間穿梭…………時至今r,那些花兒一樣綻放過的過往的姑娘都早已不知去向,只有我和高原在時間里穿梭到了現在,穿梭到了今天昆侖飯店發布會的現常高原以及當年唱歌的那些小子們也早已褪去稚氣,然而那一雙雙悸動的眼睛,宛如天上的亘久的星辰,穿過紅塵的滾滾硝煙,閃爍在今天昆侖飯店的鎂光燈下,沒有絲毫的磨滅。

45

高原又忙去了,我又覺得自由了,按說我真不應該在這時候離開北京,高原一不在我就又回到之前的一幫朋友中間,紙醉金迷的生活我很久也沒有體驗過了,主要是高原不怎么喜歡,他自己不喜歡好象也不怎么喜歡我喜歡,雖然他從來不告訴我,但是我心里特別明白,也非常自覺,高原在北京的r子,我絕對絕對的把他當成我的太y,一圈一圈我光圍著他轉了,轉到現在有點暈頭轉向,快想不起自己是誰了。

送走了這幫拍電視劇的,我直接先去了我父母家找飯轍去了,我媽正在案板上咣當咣當剁豬r,揚言要包出跟外邊餃子館里賣的味道一樣的餃子,我說為什么呀,老太太就揮舞著菜刀沖到客廳里,跟我說:「問你爸去,沒良心啊,吃了一輩子我做的飯,今兒跟我說還是外邊飯館里的好吃,尤其是餃子,陷大,皮兒薄,還說我再做一輩子飯也做不出來一樣的味兒來,嘿,初曉你說,你媽做飯手藝到底怎么樣。」

我睜眼看著我媽系著圍裙,拿著菜刀的模樣,猛然想起來,我做飯的時候喜歡揮舞菜刀的毛病肯定也是來自她的遺傳,印象當中,從我上中學開始,誰要敢說她做飯不好吃,她就是這表情,這姿勢。

「你說你也真逗,」我把老太太揚著菜刀的手給放下來,「跟老頭較什么勁呀,他還不是想叫你給做頓好吃的嗎!一將你你還就上道兒!」我假裝奚落著老太太,把她的圍裙解下來,菜刀也拿下來,到廚房剁r去了。

又有幾個星期沒回家來看看他們了,看這架勢,老頭老太太r子過得還是這么有趣兒。我不要求別的,將來我跟高原要是結婚了,r子過得就像我父母這樣,我就知足了,倆人較勁較了大半輩子,與人斗其樂無窮埃「我爸呢?有r子沒見老頭了埃」「跟小北學打保齡球呢,出去倆鍾頭了。」我媽媽說起張小北就跟說起自己兒子似的,「小北這一離婚人變了不少,我眼看著瘦下去了……」「媽,你瞎給人家c的什么心啊,人家也不是你兒子!」我把案板剁得震天響,表示對老太太的不滿。

「哎,」我媽長長地嘆了口氣,「初曉啊,你也不小了,你說你跟高原……就說你們年輕人觀念開放,那改辦的手續差不多也該辦了吧,這幾年你們也鬧出不少事了,要是嫌麻煩,就先把證兒領了……」「媽,媽,怎么一回家就叨咕這點事啊?」我手里攥著菜刀沖到客廳,沖老太太嚷嚷,「你再說我走了啊,就不能說點別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不說話了,拿個噴壺給客廳里的君子蘭澆水,看來她真老了,年輕時候那點個x也都沒了,要擱前幾年,她肯定非常憤怒地揚起她罪惡的手,先給我一嘴巴再說。

正在我不知道說點什么安慰老太太的時候,老頭帶著張小北回來了。老太太一看見張小北情緒一下子又好了起來,張羅著和面包餃子。

我跟張小北說了我要去新疆的事,他問我去多長時間,我說也就三個多月吧,等秋天的時候,北京涼快下來,我就回來了。我媽冷冷地哼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大約是表示她的不滿。

「初曉,你那張照片還有嗎,給我吧。」

「什么照片啊?」

「就春節的時候從書里掉地上那張,在北海照的。」張小北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就是我一直也想不起來是因為什么原因拍下的那張照片,是誰給拍的。

「好象還在書里夾著呢,我給你找找。」我進了里屋,翻出厚厚幾本書和以前的r記,我一時想不起來是夾書里了還是夾r記本里了,張小北也跟了進來,我看了他一眼,好象最近是顯得憔悴了一些,「哎,你還記不記得咱為什么拍的那張照片來著,我怎么都忘了。」

他隨手揀起桌子上一本畫報翻看著,好象心不在焉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到「那天是我生r,25歲生r,臘月二十七。」張小北說得聲音不大,讓我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好象最近幾年我都忘了他的生r是什么時候,臨近春節的時候只知道他會送個紅包給我,忘了他的生r也是在那個時候。

我隨便翻了翻,就把書本都合上了,「找不著了,下回我好好給你找找吧。」

他白了我一眼「你就是懶得找,什么找不著啊!」說的特別輕蔑,又無可奈何。

「那你知道還問?」我也白了他一眼,「我受累打聽一句,您最近忙什么呢?」

「混!」張小北說的特別g脆。

「小樣兒吧你!」誰跟我說混我都信,惟獨張小北說我不信,這小子把時間真當金子看,早幾年的時候看見我混r子,恨得跟什么似的。「不過呢,你現在也算如願以償了,呵呵,什么時候再婚啊?」

「嘿嘿,你什么時候把紅包給我准備好啊?」他坐椅子上仰頭看著我,g笑著。

「沒錢!」

「沒錢你給弄點貴金屬也成啊,將來我未來老婆,你未來嫂子拿出來還能跟人說,瞧瞧,這是著名導演高原的老婆送的……」「哈哈哈哈,瞧你那樣兒吧。」我伸手在張小北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被他憨厚的表情給逗樂了,「我這貴金屬到沒有,還有點純鋁,廚房呢,鋁鍋,你要喜歡你拿走!」

張小北氣得直翻白眼兒,「昨天萌萌給我打一電話,說高原又把她找回去了,還去上高原的戲。」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他跟張萌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含糊地應著,「發布會上我看見她了,你還愛她嗎?」

張小北想了想,「愛吧。至少是心疼。」頓了一會,點了一只煙,又接著說,「我沒法不愛她,你知道嗎?」他眼巴巴地看著我,問到「你知道嗎,她懷孕了前一段時間,可是她背著我偷偷給做了……我覺得奇怪,她之前巴不得就想懷孕,要跟我結婚……」「什么時候啊?」

「剛過完春節,時間不長。」張小北搖搖頭,「我就是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我卻特別明白,我知道了,那個孩子就不是張小北的,是高原的,雖然高原就沒跟我說過究竟他和張萌萌是怎么回事,到現在,我已經能想出個大概了,張萌萌懷孕了之後肯定是想和高原結婚,高原不肯所以才下決心把張萌萌請出劇組,所以張萌萌才會找人撞得高原……一定是這樣的。

「張小北,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誰?張萌萌?李穹?還是……未來嫂子?」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李穹,」說起李穹,張小北滿眼的傷感,「對萌萌……心疼多一點兒吧,最疼她……最愛嘛……」他看了我一眼,「走,包餃子!」

「甭跟我這裝大尾巴狼!不說拉倒!」我一邊說一邊走出了房間,剛好聽見手機響,拿起來一看,是奔奔。

「小祖宗,殺回來啦?」

奔奔在那頭一通狂笑,「哎喲,忙死我了,四腳朝天啊!」我一聽她說話就想樂,之前是忙到腳丫子朝天我還勉強能理解,這回四腳朝天我理解起來還真有點難度,「這些r子我不在,可把首都人民想壞了!」奔奔感慨著,「誰他媽的還沒個父母啊,姐姐你說我這些r子不在,多少人沒地方謝火啊,這回好了,這回好了,我回來了埃」聽她說話的口氣,簡直,簡直是一個五十年代勞模進城參加了半個月的表彰大會,終於又回到工作崗位的感覺。

「我求求您了,別跟我這貧了好不好?明天上午我陪你回去看姥姥,現在我正忙著呢。」

掛了電話,我自己嘟囔了一句,「這是他媽的什么世道啊,坐台的都這么牛!」

「都是媽生爹養的孩子……哎!」我媽媽重重地嘆了口氣,就不言語了。

我有了一個特別明顯的發現,自從春節過後,周圍的這些人都喜歡嘆氣,我甚至感覺到自己被憂郁籠罩著,當我第一次意識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就開始努力回到從前的輕松當中去,但總是事與願違,我想可能跟最近發生的太多的事情有關系,物逝人非,這些變故讓人覺得心里堵得慌。

我的生活分成許多個圓圈,有一些是朋友,有一些是親人,有一些是工作伙伴,有一些既是朋友也是親人,有時候我想我自己就好象是一個陀螺,在這些圈子里轉來轉去,我很難說清楚哪個圈子是屬於我自己的,我也很難確定自己更喜歡哪個圈子,我只知道,他們組成一個深深的海洋,而我自己,就想一只孤單的海豚一般,不停地在呼喚,不停折騰出點什么動靜,這就是我的生活,我知道我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包著包著餃子,我從口袋里摸出幾個硬幣來,我說咱把硬幣包到餃子里吧,誰要吃到帶硬幣的餃子,誰就吃完了飯洗碗,其實這都是我跟高原玩剩下的,我知道他們也許不喜歡,因為他們跟高原是不同世界的人。果然,老太太首當其沖反對,她說「臟不臟啊?你這孩子渾身上下最多的就是毛病!」同時送給我兩個衛生球,我沒搭理她,看她年紀大了,懶得刺激她,我又看看張小北,有眼神征求他的意見,他嘿嘿地笑著說「你就是懶!一會吃完了我收拾!」說著還用沾了面粉的手在我臉上抹了一把,我也懶得搭理他,才三十剛出頭就像個小老頭似的,心里想做什么都得先按照世俗的標准衡量一遍,不符合那幫俗人標准的,別管多想做的事他都能壓制住,跟這種人一起生活肯定不會有多少樂趣,事實證明也真的沒有樂趣,唯一對我的提議表現出一點興趣的還只有我們家老頭,他從桌子上揀起一個硬幣塞進餃子陷兒里,一邊包上一邊說「這有什么呀,洗碗太簡單,誰吃到我包的這個餃子,誰隨便打一個匿名電話,還不許叫人家生氣。嘿嘿。」說完,他對自己的提議表現出一些得意的神情,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說「你也跟她一起不正常。」老頭笑笑,得意地看著我。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么我爸會更喜歡高原一些,我想老頭骨子里也是像漫畫當中古怪的主角一樣的喜歡冒險,像高原一樣。我喜歡像他們一樣的男人。

這次我沒躲過,中了大獎,才吃了三四個餃子,就把老頭塞的那個硬幣給嚼出來了,老太太沒忍住,笑出了聲兒來,嘴里嘟囔著「願賭服輸啊!」我又白了她一眼,心說用你提醒?!張小北也看著想發笑又不敢樂出來,見我看他,連忙說:「算了,算了,就是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