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瞬間石化。住在這里
咦,難道你忘了嗎二弟已經將你送給了我,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侍妾了。他習慣性的用扇子抵著唇角笑。
看著我抽筋的表情,他唇邊的笑意更濃,接著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你的房間就在隔壁。
聽到他這句話,我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唉,我說房牡丹,說話不要說一半啊,容易出人命的。
那我先告退了,晚安我忙不迭的奪門而出,身後似乎傳來了一聲輕笑。
在滿院的桃花香中,我一覺睡到了天蒙蒙亮,剛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聽到了隔壁房間里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慘叫。
那不是房牡丹的房間嗎天都沒亮鬼嚎什么啊,我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仿佛知道我這個時候醒來一樣,立刻有兩位侍女進來為我梳洗打扮,這人真是容易有惰性,才兩天,我就好像習慣這種衣來伸手的日子了
夫人您醒了,大人特地吩咐讓奴婢們不要太早打擾夫人。一個侍女遞上了一盞盛著漱口茶的鸚鵡紋體梁銀罐。我接過了銀罐,這個夫人的稱呼又讓我的小心肝顫抖了一下。
你們是一直在這里伺候他的嗎我忍不住問道。心里不免有些郁悶,明明有服侍他的侍女,干嗎昨天非要我出那個洋相。
兩位侍女對望一眼,臉上隱隱露出了羨慕之色,奴婢們和夫人不同,只是下人而已,夫人可是大人收的第一房侍妾。
我倒,第一房侍妾,這也好羨慕嗎
他上朝似乎挺早的啊。我決定換個話題,聽到侍妾這兩個字我就頭大。
回夫人,大人每日很早就去上朝了,不過今日,稍稍耽擱了一下。
他怎么了
大人今早更衣的時候,被衣服內的針所扎到,也不知是哪個下人如此不小心,竟然傷了大人的貴體要是被查了出來,必定要受家法
我嘴里的漱口茶撲的一聲噴了出來,再想起早上的那聲慘叫,嘴角不由一陣抽搐,難道是我昨天縫完衣服把針插在那里了
完蛋,完蛋,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在梳洗完畢,用完了精致的早餐後,兩位侍女跟著我回到了原來的院子,幫我將一些東西搬到房牡丹的院子里,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只不過是一些換洗的衣服。
在進院的時候就看到了小蝶,我親熱的和她打了招呼,畢竟這些天一直和她相處的不錯,她的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看那兩位侍女,又將我拉到了偏僻處,是真的嗎駙馬將你轉送給了大公子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她的眼中飄過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色,大公子這是第一次收了侍妾,真沒想到。她沒有再說下去,又抬眸對我笑了笑,我也幫你收拾一下吧。
謝謝,我拉住了她的手,朝房間里走去。
也許是春寒的關系,她的手,似乎比往常都要冷。
晚上房牡丹回來的時候,我一直以十分良好的態度低垂著頭,等待著他的責備。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他根本沒有提起早上的事情。我大松了一口氣,又再次自告奮勇的幫他研墨,
正賣力的磨著墨,想像著古人紅袖添香的優美意境,手上不小心抖了一抖,一團墨汁像是說好了一樣濺上了他的那件襴袍,他放下了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說小隱,你是和這件襴袍有仇嗎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可以幫你洗
啊,算了他立刻一口回絕。
在他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他的鼻尖上也正不偏不倚的濺著一點墨汁,看上去滑稽的很,不由心里偷樂,憋了半天才沒有破功。
怎么了他一臉莫名的望著我。
這里也有。我笑著指了指他的鼻尖,順手拿起了一塊手邊的一塊布料替他擦了擦。
從半開的直欞窗漏進來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反射出一層若有若無的微光,清朗而淡然,他那如墨一般烏黑的眼眸閃動著淡淡的光澤,魅惑不失優雅,華麗卻不失柔和。
猶如牡丹一般的貴公子容貌,身份,爵位,家世,無一不缺,這個男人,一定也是許多長安女子的夢中情人吧。
手腕上忽然一熱,側眼看去,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微微一驚,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從我的耳邊傳來,小隱,你真的和這件衣服有仇。
什么我低頭一看,啊的一聲脫口而出,額上的青筋又抽了,我這手里拿的正在替他擦墨汁的布料不就是他的衣角嗎
我像觸電一般放開了那片衣角,猛的退後了幾步,干笑了幾聲。
我先告辭了,晚安也不等他回答,又一次奪門而逃
我果然沒有成為侍妾的天份啊
五六天後,高陽公主回府了。
一回府,她就對房遺愛將我轉送給了房牡丹一事大發雷霆,房玄齡大人早就頭痛的回房休息了,所以現在只有幾位當事人在這里任由她發脾氣,誰也不發一言。
公主,多謝你的美意,只是為夫之後發現對她並不滿意,所以就轉送給了大哥。
房遺愛在她中場休息的時候終於開了口。
本公主買了她可不是送給他的,她那雙刀半翻髻上的金步搖正在輕微晃動,如果這樣的話,就送她出府。
那可不行,房牡丹啪答一聲打開了扇子,笑得魅惑之極,她現在是我的人,可不能說送走就送走。
房遺直,你竟然違抗本公主的命令高陽公主挑了挑她的涵煙眉。
公主,難道連大伯的私事都要經過你的允許嗎房牡丹依舊笑著。
高陽公主一時語塞,忽然瞪了我一眼,我頭皮一麻,拜托,這又不是我的過錯,是他們兄弟倆在玩友愛游戲。
那本公主會再為你買一房侍妾。高陽冷冷道,這次一定讓相公滿意。
不必了,我已經有人選了。房遺愛淡淡開口道。誰
小蝶。
他的話音剛落,大家都吃了一驚,這當然也包括我。這怎么一點預兆都沒有呢。小蝶是什么時候成為了他的人呢而且,這不是又回到了它原來的軌道上來了嗎難道無論過程如何改變,結局都是注定的嗎
她高陽難以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不錯,其實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房遺愛的話再次令大家再跌眼鏡。
高陽愣了愣,忽然冷笑了一聲,難為本公主還為你著想,原來你早就勾搭上了別人。她頓了頓,那正好,也給她一個名份吧,讓她伺候你,本公主更放心
高陽瞥了一眼房牧丹,又望向了房遺愛,對了,本公主明日會取探望父皇,順便要和他說件事。
房遺愛臉上的表情似乎沒什么波動,什么
身為公主的駙馬,常騎散侍這個職務實在是讓本公主面上無光,明日我就向父皇啟奏,撤了房遺直的爵位,轉讓與你。高陽的嘴角浮起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相公,如何
房牡丹的神色依舊鎮定自若,倒是房遺愛大吃一驚,立刻勸阻道,這怎么行,大哥是長子,理應他得了這個爵位,我
本公主已經決定了。高陽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挑釁似的望了一眼房牡丹,轉身就走。
大哥房遺愛的臉上掠過一絲愧疚,公主她
無妨,二弟,什么都不用說了房遺直平靜的說道。
大哥,我房遺愛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眸里帶著幾分痛苦,幾分迷離,幾分澄澈,幾分朦朧,幾分相似,幾分不似,若知道這樣,當初我又何必非要爭著娶公主
房遺直的神情微微一震,手中的扇子啪答一聲合上了。
我也大吃一驚,原來,原來當初是房遺愛一定要娶公主怪不得,公主不嫁長子嫁次子
那么這么說來,房遺愛對高陽,一開始也並非無愛,也許失望多了,漸漸地就連怎么愛也不記得了
他這是在後悔嗎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想起來,人生大都不外如是。因了一點小小的機緣,便改了方向,越走越遠。待到回頭時,只看得到曲折伸展的來時路,看得見沿途或荒涼或繁盛的風景,就是找不到原點,倦極了也回不了頭。
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高陽這樣厭惡房遺直呢
而且,房遺愛和小蝶之間,似乎也根本沒有我所想像的那樣轟轟烈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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