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冷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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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閉著眼睛仔細的想了又想。

如果她是陳雲正,會接受怎么樣的言辭。

就算她說的都對,可她說話的方式不對,以陳雲正高傲又自尊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種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卻行著不折不扣的拒絕的事實。

而且,他這個年紀,正是犯中二病的時候,典型的青春叛逆期,正是覺得大人們神煩,不理解自己,和自己隔著代溝的時候,她這么嘮叨,的確惹他厭煩。

算了。現在不是談論這件事的好時機,還是等他平靜下來再說。

曼曼想開了,索性不再發愁,艱難的翻了個身,丟給陳雲正一個後背,撫了撫不太安生的肚子,在心里嘀咕:好了,寶貝,你也別跟著發愁了,娘不生氣。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事也等到明天再說吧。

肚子里的孩子踢騰了一會,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聽進去了曼曼的心里話,漸漸的安靜下來,曼曼一闔眼,人就睡了過去。

睡夢里還在問自己呢:她和陳雲正的關系,到底是夫妻呢,還是母子

怎么感覺像是近更年期的神經質母親和中二的兒子呢

得,越想越沒法活了。

聽著曼曼氣息均勻,陳雲正才動了動挺得僵直的身子,轉過來將手搭在曼曼的腰上,擱了好半晌,見她確實睡熟了,一點都不為所動,才放心大膽的撫了撫她的腹部,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他也憂愁了,和曼曼之間,怎么總是惡性循環呢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她,可到最後傷的最深的總是她,就算他每次都先道歉,可傷害就是傷害,一直存在。

到底該怎么辦

這些隱秘,不似別的,是沒法和別人訴說並討教的。輕則壞了曼曼的名聲,重則,她連生路都沒了。

陳雲正覺得肩上的壓力尤其的大,那種力有不逮的感覺尤其讓他憤懣。明明就是他和曼曼兩個人的事,他們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可這無聊的世間卻一再插手,要破壞他和曼曼之間得來不易的平定。

不是他以為的置之不理就可以不理的,就像父母,莫名其妙的固執,就算他離開了,也總是有種種的後繼手段,無孔不入的滲透到他的生活中來,不把曼曼毀個徹底,他們不肯罷休。

就算他再恨又怎么樣那是他的生身父母,他的身體里流著的是他們的血,他的命還是他們給的。

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簡單的不只世事無常,還有人心難測,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和曼曼傾心相許,互相信任,他們便可以恩恩愛愛

可他的曼曼,卻總是那樣的倉皇。究竟是她的早慧讓她預見到了未來的多劫不平,還是他太過理想天真

如果正妻的名份能夠讓她安寧,他為什么不給呢

陳雲正幾乎一夜沒睡。

黎明之時,他便翻身坐起,細細撫著曼曼精致的眉眼,呆坐了大半晌,才親了親她的唇,轉身下床,自己簡單梳洗,著好了衣服出去了。

曼曼起來,還想和陳雲正好好談談,一翻身,才發現人去床空。他待過的地方床榻早就冷了,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

曼曼有些目瞪口呆。這小子就這么溜了

他不是挺能的嗎跑什么跑留下來說幾句話會死啊好,跑,跑啊,有本事就別回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她就守株待兔了。

曼曼如往常一樣起床,用罷早飯,做了會針線,又翻了會閑書,趁著天色好去園子里轉了轉。回屋才坐下,就聽白莪在門外道:姑娘,眼瞅著進了臘月,咱這院子里的諸事怎么安排

曼曼算了算,可不是么今兒個初七,明兒臘八了。進了臘八,眨眼就是年,哪家哪戶不得提前准備

她叫白莪進來,問:六爺怎么說平時你們都怎么過年

白莪撓頭道:六爺一向是不管這個的,平時怎么過六爺在書院里頭,過了年也不過去先生家里送些年禮,吃頓飯,然後就悶在屋里讀書,冷冷清清的

曼曼倒是心念一動。她抬頭打量白莪,他一臉真實的苦相,倒不似作偽。

白術精明外露,很適合與人打交道,否則陳雲正也不會隨時都帶著他了。白莪相對來說就嘴拙一些,但做事很有章程、分寸,是個實打實的只做不說的人。

曼曼便輕嗯了一聲道:既是六爺不管,你便依了往年的例,該怎么就怎么,若實在決斷不了的,你再跟六爺或是我說

白莪松口氣:總算蘇姑娘沒嚴定說不管。他從懷里拿出一撂帳本子,道:這是這兩個月的開銷,六爺怕姑娘動了胎氣,一直讓小的記著的,這到了年底,小的琢磨著也該讓姑娘過過目還有就是大年下的,咱們頭一次這么多人,好多事都和往年不一樣了,還是姑娘拿個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