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心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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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進入四月,已經有點熱了。陳雲正嫌屋里悶,便命人把晚飯擺在了天井,清風拂來,滿院花香,月牙當空,萬里無雲,正是一年春末夏初最美的時光。

陳雲正和曼曼對面而坐,一邊吃飯一邊小酌。

幾個丫頭早就自覺退的遠遠的,把這幽靜的天井留給了兩人。

曼曼原本不想喝酒的。

中午就被灌了兩杯,酒雖清冽,也不上頭,可這畢竟是酒,不是水,也不是果汁,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酒品更差,萬一喝醉了又耍酒瘋怎么辦

陳雲正興致卻高,早叫人搬了壇東陽酒,拍開封泥,這酒香就直泌入肺腑。曼曼才聞了一聞,就已經覺得醺醺然了。

他毫不客氣的給曼曼斟了滿滿一杯酒,舉起杯子道:難逢喜事,曼曼,你陪我喝兩杯吧。

曼曼端起酒杯,為難的瞥了一眼杯中酒,想著答應了他的事,心里就有點打鼓。橫豎是逃不過這一關的,難得他硬是又忍了兩個月,自己主動一回也不為過。

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沒必要裝的羞羞澀澀,什么都不懂的樣子。橫豎也逃不過,那就喝兩杯酒算了,也算是給自己找個理由。喝醉了嘛,做什么事都不算出格。

曼曼硬著頭皮喝了一口。

這酒清甜,帶著谷糧的清香,喝下去不覺得辣,反倒覺得從胸口處到喉嚨口都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漸漸延伸到四肢百骸,令她覺得無比的放松。

她這一放松,陳雲正立刻打蛇隨棍上,好哄歹哄,又哄她喝了兩杯。

幾杯酒下肚,曼曼的眼睛就像一泓秋水,水汪汪的,無風自起浪,陡生瀲灧。

陳雲正一看差不多了。適可而止,這酒喝到這兒就行了,再喝下去,曼曼一准躺倒就得昏昏欲睡。

他放下酒杯,招呼著曼曼:這灑雖好,多了卻也傷人,喝差不多就行了,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去。

曼曼頭腦還算清醒,見他一臉的算計,就知道他在打著什么主意,便不肯輕易順了他的意思,從座位上踉蹌著站起來,伸手去拿酒壺,晃著身子,舌頭打著結,道:叫我喝的人,是你,不叫我喝的人,也是你,你怎么能這么反復無常呢

陳雲正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叫你喝,是讓你借著酒勁,睡個舒服覺,不叫你喝,是怕你喝醉了要傷胃,左右都是為了你好,倒落你一身埋怨,不知道是我反復無常還是你不好伺候。

曼曼推他,斜他一眼道:我本來也沒要你伺候,嫌我不好伺候,你去找別人吧。

陳雲正最不愛聽這話,聞聽此言就是一瞪眼。可是曼曼全無所覺,自顧自的執壺倒酒。手把不穩,那酒稀稀哩哩就撒了一手背。

陳雲正一邊替她擦著手背上的殘酒,一邊去搶酒壺,道:反了你了,竟敢這么跟小爺說話我都沒嫌你呢,你還敢嫌我了我要去找別人你可別哭。

曼曼身手倒是靈巧,拿著酒壺左躲右閃,道:為什么要哭我就知道早晚你會嫌棄我去找別人

女人本來就難纏,是最沒道理可講的,你要跟她講道理,她的歪理正理都比你的多。陳雲正無可耐何的道:好好好,你不會哭,我哭成吧我不敢嫌棄你,等你先嫌棄我成不把酒壺給我,就算要喝也得好好倒,別白搭了好東西

曼曼退後,將酒壺緊緊的攥在懷里,朝著陳雲正戒備的道:你,你別過來,我就知道,你關心的從來都不是我,一壺酒都比我值得你憐惜。

陳雲正哭笑不得:竟胡說,一壺酒怎么能跟你比

曼曼不依不饒:哼,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好,可是你不說出來,我怎么知道

陳雲正有點變顏變色的。他好歹也是堂堂大男人,哪有整天把情啊愛啊掛在嘴邊的

曼曼垂下睫毛,掩飾掉小心思,改口道:我問你,客棧一別,你只叫我等,我是等了,可是你為什么不回來找我

這件事,兩人從來沒有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好好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