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反抗(2 / 2)

不僅來傳話,還把早就備好的藤椅也抬了來,親自鋪上一層厚厚的錦墊,大有要親自送曼曼走的意思。

曼曼無語的撫頭。心道,這陳夫人也著實是太過分了,步步緊逼,愣是讓她一點活路都沒有啊。在這深宅大院,女人活下去的動力和支撐是什么不怪女人們為了一個男人爭的頭破血流,尊嚴不要,親情不要,倫理律法都可以不要,因為沒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若是你沒有寵愛,在這內院里,是連個婢仆都不如的人,誰看著你都像十惡不赦的可憐蟲。縱然她願意相信人性本善,可沒有誰會可憐一個沒用之極的女人。能不雪上加霜就該感嘆世風純良,能不欺負你就已經算是人心純善。

曼曼縱然不懷疑自己留下來的決心,可她懷疑自己能堅持多久能繼續忍受下去多久,她毫不懷疑,終有一天自己會被逼的心理扭曲開始反抗。

其實,她已經在反抗了不是么只不過還沒有真槍真刀跟陳夫人明面上對著干罷了,但現在已經沒有了什么區別。

曼曼緩緩站起身,她比見福要高,又站在腳榻之下,因此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無形之中就給了見福一種威壓。她心情不大好,又牽掛著一夜未歸的陳雲正,再加上有些遷怒,對見福就沒往日那么客氣:我倒不知道,陳家還有這樣的規矩。我身為人媳,不能替婆母分憂就已經十二分的抱歉了,難不成大年初一,連個年都不拜,禮都不行太太體諒我身體不好,我十分感激,但禮不可廢,勞煩見福姑娘跟太太回稟一聲兒,我今兒身子好多了,這就去給太太行禮,等服侍完太太吃罷早飯,便即刻回去。

別說她不待見自己,自己還不待見她呢。曼曼字句咬的清楚,每一個字都帶了威壓,讓見福不敢直視,囁動了幾下唇,忠心占了上風,抬眼盯著曼曼,自以為是的勸道:奴婢勸六奶奶還是盡早回去的才是,太太正是心情好的時候,奶奶別掃了太太的興,您好好養病,便是替太太分憂,便是孝敬太太了。

曼曼冷笑一聲,朝著司瓏道:給我掌嘴。

司玲和司瓏忍氣吞聲了這么久,早就氣恨難當了,只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今見曼曼發話,正順了心事,當下兩人上前,一人握住見福的臂膀,一人甩手正反就是兩個耳刮子。

見福羞惱之余大叫道:六奶奶,奴婢雖是丫頭,可好歹也是太太身邊的人,您打狗還得看主人,奴婢可是奉了太太的吩咐來的,您敢打奴婢,便是落太太的臉面

曼曼呵笑一聲,袖手道:再打。我從前從沒濫用過權利,今天倒是想用個夠,打一只狗,還需要理由么我看你不順眼夠不夠狗仗人勢的東西,不把你打清醒了,你就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話。

見福初時還能辯解,被司玲十幾個耳光打過去,兩頰腫脹,滿嘴血腥,說話唔哩哇啦,知道自己今天這虧吃定了,只得閉嘴。

曼曼原想息事寧人的,被陳夫人這么一逼,索性不走了,她吩咐司玲給她盛妝打扮,今天是非要和陳夫人正面對上不可。

見福才走,天露、地珠又來了。曼曼的心頭火不受控制的往上拱,她冷冷的瞥一眼門外她二人的身影,連話都懶的廢,示意司瓏。

司瓏便直接將二人攔在了門外:奶奶身子不大好,現下還沒起呢,兩位姑娘若是無事,把葯喝了這就回去吧。

天露、地珠對看了一眼,陪笑道:是,奴婢不敢打擾奶奶,既是奶奶身子不便,那婢子們就在門外給奶奶拜年了。

不知道是出於無心還是有意,天露又道:待會奴婢們還要給太太請安,就不多耽擱了。

司瓏剛才打的見福手疼,這會手又癢癢了,真恨不得再打這二人一頓。可到底忍住了,冷笑道:那是,兩位姑娘原本就是從太太屋里出來的,人都念舊,大過年的,給太太拜個年自是應當,兩位姑娘慢走,我可不敢擋了兩位飛黃騰達的青雲路。

兩人聽著司瓏說話的聲氣不好,也知道剛才見福在這是吃了虧的,不敢多分辯,喝了葯徑自去了。

司瓏氣的跺腳道:什么東西。

曼曼倒不氣了,失笑道:倒不如早點回秋蘊居的好,在這也是跟著生閑氣,眼不見心靜,我爭個什么勁。她懶懶的坐下,吩咐司瓏:打熱水來,替我把脂粉釵環都缷了,衣服也換了吧。

恰在這時,聽外面司針道:奶奶,六爺回來了

曼曼一下子就撐起梳妝台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迎出來,和陳雲正撞了個滿懷。他的身上滿是霜雪之氣,激的曼曼一哆嗦,可她還是不管不顧的迎上去將他抱住,問:你可回來了那孩子怎么樣了

陳雲正一夜沒睡,帶著陳雲康敲了幾家葯鋪和醫館的門,才算是把一個學徒重金請出來給峻哥兒看病。開了葯,卻一口也灌不下去,小學徒愛莫能助,委婉的勸他們盡人事,聽天命。他匆匆趕回來是略事梳洗,打算去陳洲府請名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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