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連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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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若很篤定陳雲正一定會答應。

她堂堂相府千金,肯低頭容納他身邊的女人,那是多大的臉面態度如此恭敬,如此摯誠,換成哪個男人會不敢動

男人都是貪心的,得隴望蜀也是人的本性,文初若在打聽到了這位近乎傳奇的蘇曼曼的身世之後就毅然決然的做了這個決定。

她要和這低賤的女人共侍一夫。

這固然是個屈辱的決定,可文初若很明白,與其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他們強行分開,讓陳雲正一輩子記恨自己,一看到自己就想到蘇曼曼,還不如把蘇曼曼接到眼皮子底下。

她很相信,生活會讓這兩個人長教訓,讓他們明白,什么從小一起的情份,什么撼天動地的愛情,在生活面前,是真的可以碎成齏粉的。

陳雲正說不震動是假的。

他無數次的想過要怎么安置曼曼,那句挽留的話他沒說出口,他沒及時向溫先生請罪,他沒有死纏爛打要求著曼曼原諒,就是因為他在等,等一個他自己也不確定的機會。

這個機會,卑劣點的說,他就是在等文六小姐開口。只有文六小姐這個正妻開口,他才能給曼曼一個位置,一個在他身邊的能觸手可及的位置。

陳雲正恨自己卑劣,可他不想放開曼曼。

如今這個機會來的這么迅速,這么輕易,讓陳雲正一時沒有了任何情緒。驚喜感激震憾不不不,只有不相信。

就好像一直渴求著的幸福忽然到手了,他卻只余滿心的茫然。因為他很明白,他,文初若,都沒有資格談論蘇曼曼的歸屬和未來。

陳雲正的臉色越漸冷沉,他的手微微頓了那么一下,便面無表情的回絕道:不必了。

文初若吃了一驚,她一挑眉,略帶了些疑惑的望向陳雲正。不是說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嗎難道不屬實那些個傳聞逸事,總不能是杜撰出來的無風不起浪,沒有一點根基,怎么可能傳的沸沸揚揚

可陳雲正沒有一點欣喜若狂的意思,反倒這么直沖的拒絕了,何意欲擒故縱他其實真不必跟她耍這種小手段的。

但文初若怎么瞧也瞧不出來陳雲正是在耍手腕,他的神情是十分明顯的痛楚和絕望。

文初若的心莫名的有點慌,她直覺陳雲正拒絕她的提議不是因為他對蘇曼曼沒什么感情,相反,這更證明了他對那女人的感情很深很執著。

她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便笑笑道:我親自去請蘇姑娘,想來蘇姑娘若是真心愛著六爺,一定會給我一點小小的薄面。

陳雲正顧忌的就是曼曼的態度。

她的態度一向很明確,盡管與這世俗格格不入,可陳雲正很明白,曼曼想要的是純粹的、完全的感情和婚姻。一旦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她就是死也不會回到他身邊的。

可文初若能夠願意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陳雲正很是納悶,他頭一次正眼打量著文六小姐,低沉的道:你這又是何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吧。我和她已經和離,沒有了任何關系

文初若是個骨子里很強勢的女子,她喜歡撐控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凡是與她幸福有關的,她也很樂意掌控,可她又是個能屈能伸的女子,很知道女子就該當柔且柔,因此見陳雲正話風松動,便溫婉一笑道:六爺不必憂慮,我不覺得有什么,舉手之勞,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時日久了,六爺必然會慢慢明了我的苦心。

陳雲正私心里是希望文初若能辦成這件事的,哪怕他這輩子都和曼曼不再親近,可只要她就在他身邊,在他眼前,能夠讓他照顧她,他也就知足了。

因此陳雲正意興瀾珊的道:她不會同意的。他意在提醒文初若別做這個奢想,也別這個事了,曼曼執拗起來那是九死而不悔。

文初若卻只是嫣然一笑,道:六爺放心吧,我既然提了這個建議,就做好了三顧茅廬的准備,便是求,也定會把蘇姑娘替六爺求回來。

陳雲正的心頭涌上了一抹歉然。這門親事不管怎么說是他自己點頭同意的,為了救命,求他一個人的命,求上百名舉子們的命。和離書是他自願寫下來的,他和曼曼的分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個性都太強,寧可自己背負苦夢也不願意委屈了彼此。

他怨不著文初若。憑什么讓她為了他如此的低聲下氣

陳雲正的眼眸里便起了一絲波動,頭一次發現這位文六小姐,閨名初若,真是個不折不扣、溫婉得體的大家閨秀。

這是一個難眠之夜。陳雲正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他索性翻身坐起,撥亮了油燈,伏案桌前,磨了墨,執起了筆,想在鋪好的宣紙上寫些什么。

只是才提起筆,又頹然的放下。

什么叫患得患失現在就是一日不塵埃落定,他便一日不敢見曼曼。見了曼曼要說什么要用什么樣的面孔對她是慣用從前的驕橫,還是用從的任性,亦或是做小伏低,撒嬌賣萌,博得她的回眸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