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補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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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雲正說完這話就後悔了。

他自然明白曼曼是不是心甘情願,她的神態以及消積抵抗已經很好的詮釋了她的態度。不甘的是他,委屈的是他,所以他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怨和遷怒到曼曼身上。

他想從曼曼身上得到溫柔和嬌哄,起碼有一個明媚的笑容也好。日子已經如遮天蔽日了,面對曼曼時,他還要更深一層的理解什么叫愁雲密布,陳雲正實在壓抑得受不了。

最讓他恨的就是曼曼的虛偽。

明明他們兩人的身體如此契合,明明彼此還能在各自的身上找尋到昔日的愉悅,可曼曼那種極力的克制和壓抑讓陳雲正無比的惱火。

不管他怎么撩撥,不管他多么蠻橫,曼曼只死咬著唇,緊蹙著眉,一聲不吭。每次他用唇掠過那帶著鐵銹腥味的唇瓣,他心底都是生疼生疼的。

再怎么樣,他也不願意承認他是在強迫曼曼,他還一心要以為他們兩個還處在兩情相悅的階段。

曼曼昏睡過去,陳雲正卻了無睡意,他半支著身子,借著淺淡的月光盯著曼曼嬌美的容顏。夢里她還在蹙眉,眉宇間鎖著清愁,如秋雨後的花兒,搖搖欲墜,令人心懸。

陳雲正伸手,想要撫平曼曼眉心的愁緒,她卻毫不留情的蹙的更深。陳雲正氣惱上來,狠狠的咬著曼曼的唇。

血色淺淡,才結痂的唇又溢出了鮮紅,那抹鐵銹的腥味立刻在兩個人的唇齒間漫延。

曼曼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如同夢魘了一般,想躲不能躲,想逃不能逃,如泣如訴,格外的讓人心憐。

陳雲正懊惱的嘆了口氣,松開曼曼,挺屍一樣平躺著,一動不動。

曼曼又起晚了。

陽光灑進來,如同把整個屋子都鍍了一層金色,也讓這屋子有了一種格外炫目的光輝。她捶捶腰,勉強支撐著下地。鏡子里是個神情憔悴的女子,曼曼看了不禁失笑,伸手將鏡子掃落到一邊,眼淚卻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

夜夜春宵,在旁人看起來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可對於她來說,卻只覺得苦澀難言。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陳雲正一邊五天都歇在她房里,她體力難支,文氏那邊卻夜夜獨守空房。

指不定多恨她呢。

易地而處,只怕她也會扎小人來解恨吧。

司瓏端著熱水進來,笑道:姑娘醒了

曼曼早就揩了眼角的淚,正不緊不慢的梳理著長發,聞言也只是嗯了一聲,問:有什么事

司瓏已經上前接過她手里的梳子,道:那邊打發人過來問姑娘可起身了,說是六奶奶等著跟您說話呢。

這不過是個借口,意在提醒曼曼每天早晚晨昏定省,得去正經嫡妻跟前立規矩。

曼曼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橫豎她攆不走陳雲正,大清早的她自己又實在爬不起來,文氏願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曼曼唔了一聲,道: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今兒她還就是不去了。左右狐狸精的標簽已經貼上,想撕也撕不下來,那就坐實了吧。

說實話,陳雲正和文氏兩個人,曼曼都恨的咬牙切齒的,他們兩個真的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絕配,都那么強勢、心機深,什么事什么話都不會當面鑼對面鼓的挑明,只會讓你私下里猜猜猜。

猜你妹啊。

要玩自己玩去吧,她不陪著他們玩猜猜猜的游戲。

陳雲正落不落好名聲,文氏打什么主意要給自己穿小鞋,陳雲正夾在是間會如何作難,文氏要費多少心機兩全,曼曼都不想管了。

所謂痛定思痛,物極必反,她也算豁出去了。她越是表現的對峻哥兒上心,文氏下手越不會手軟。可不管她如何的糾結、痛楚,文氏也不會讓她多看一眼峻哥兒,那就隨便吧。眼不見心凈。

曼曼沒讓司瓏給她梳起發髻,只簡單披垂在身後,連外衣都沒穿,只隨便披了件外袍,便坐在桌前用早飯。

其實應該算是午飯了,離正午也不到一個時辰了。

曼曼吃罷飯,困倦不堪,渾身酸疼,打定主意不肯再去文氏跟前周旋,便索性重新回床上躺著補眠去了。

只是臨睡著前又睜開眼,問司瓏:怎么就你一個人忙乎司針她們呢

司瓏才猶豫了一下,曼曼便冷笑道:愛說不說。一面說對她忠心,一面又什么事都瞞著她,這算什么

司瓏被噎的答不上來,轉瞬倒笑了,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是越發愛動氣了,這也值得么

曼曼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道:不是你說的,我也只能跟你們發發火出出氣了又反悔了

司瓏道:哪能呢,能讓姑娘把火發出來,把氣出出來,奴婢只覺得慶幸,不然憋在心里,遲早要憋出病來。

一句話說的曼曼委屈又涌上來,到底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別拿我當成紙糊的,我還沒那么脆弱,只不過一時轉不過來,等漸漸適應了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

曼曼這話是故意說給司瓏聽的,司瓏也就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可曼曼背對著她,她點頭曼曼也看不見,這才走近幾步,在曼曼床邊的腳踏處跪坐下來,道:也不是奴婢瞞著姑娘,只是這幾天姑娘心里不順,說出來也怕白添了您的堵。奴婢知道姑娘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可您剛才不也說了,總得有個適應的時間嘛。

曼曼見她肯說,這才轉過身子,緩緩坐起來道:我果然這么沒用呵。

司瓏搖頭道:奴婢是瞧著您和六爺,最近鬧的實在是生分了,奴婢想勸,可姑娘正在氣頭上,只怕越勸越惹您著惱

曼曼厭煩的嘆口氣道:那就別勸了。

司瓏微微有點發急,叫了一聲姑娘,道:您比奴婢瞧得明白,如今這府里也只有六爺是您的倚仗了,說句難聽點的話,您和六爺的從前擱在這呢,不管您是什么身份,那位都不會長久的容得下您,與其討好那位,您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六爺身上

曼曼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司瓏的話也算得上是金石良言了,可一想到當初峻哥兒是陳雲正親手送走的,她就氣血上涌,恨不得拿把刀把他捅個十七八個窟窿,再反手給自己一刀,也好一了百了。

讓她裝做沒事人一樣笑臉相迎,做小伏低,百般逢迎,曲意承歡,她做不到。每次在他身下,她都是又恨又窘的。恨的是自己的身體經不起他的撩撥,被他牢牢抓住致命的弱點,隨他在情欲的世界里起伏。

天知道曼曼要用多大的意志力來控制自己不受他的鼓惑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每次都能在彼此的親密接觸中嘗到和從前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歡愉。

越是這樣,曼曼越恨,恨陳雲正,恨自己。

曼曼氣的臉色脹紅,半晌只憋出一個字:不

司瓏就像是寵溺的看著小孩兒的模樣,寬容的笑了,見曼曼神色間現出窘態,便收了笑,垂眸道:今一大早,姑娘沒能按時過去,那邊就派了人,接二連三的探問,最後錦綉過來拿了一堆活計,說了一堆什么儉以思德連六奶奶都要親自做些綉活,順帶著叫姑娘閑暇時也做一些。

曼曼睜了睜眸子,問:所以司針、司藝、司玲都給指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