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

想起存折，我心猛地一緊，我怎么沒有想到把存折和房本收起來呢。我這樣一走好些日子，難道沈瑩不懂得拿著戶口本和她的身份證掛失嗎？好像這樣做也不容易，畢竟也要通過我吧。算了，聽天由命吧，我量她也不敢背著我起秧子，還是想想我在商丘會接受怎樣的命運吧。

到了從鄭州轉車到了商丘，迎接我的果然是暴風驟雨。

唐總見了我一言不發，只是用他凌厲的眼光宰割著我，但許副總就沒那么有涵養了。

「趙經理，姍姍來遲啊，我們兩位公司高層再此恭候你多時了，你終於露面了，好大的譜啊！」

「對不起，唐總，許總，一切是我的不對，我甘願接受任何處罰。」「一句對不起，接受任何處罰就完了嗎？你先給我們解釋一下你為什么現在才來。我記得你應該在鄭州談判完後就該到商丘來了吧，怎么會在今天才出現？

為你那個藏嬌屋折騰嗎，舍不得離開你那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嗎？記得我親自給你的大美人老婆去了電話，人家可是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我，但你卻怎么了？」許副總的每句問話都像投槍、像匕首，直扎著我的心、我的肺，讓我喘不過氣來，抬不起頭來，但我現在只能咬緊牙關低頭忍受，和著血吞下肚里。我心里已把許副總對我的嘲諷和挖苦轉化成我對沈瑩的恨，因為是她的不倫導致我現在的尷尬難堪，可能還有更凄慘的命運等著我，但它是什么呢？

「怎么，我說了這么多，你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回應？你看看你胡子拉碴是什么樣子，一點職業經理人的風范都沒有。」

「我無言以對，許總。」我無法向他們述說我家的丑事，但我也不願意撒謊。

「那你就沒有一個理由嗎？編造的理由也沒有嗎？」許副總不甘心地問道。

「沒有。」

「好啊，痛快，我就欣賞你的這股偏執。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別廢話啦。唐總，是不是由您來宣布對趙建新的處罰決定？」許副總轉身向唐總建議道。

唐總還是不說話，只是沖著許副總擺了擺手。

「好吧，那就由我來宣布吧。趙建新，鑒於你玩忽職守，消極怠工，給公司的形象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為了嚴明公司的勞動紀律，我代表公司宣布，免去你華北片區分管經理一職，降為華北片區分公司普通員工，扣罰當月績效工資和半年效益獎金，留在公司聽用，協助公司完成河南分點的籌建工作，以觀後效。」許副總面色嚴厲地對我宣布了公司作出的處罰決定。

我一下子由公司最年輕的片區經理、未來的總裁助理淪為普通員工，想不到天堂和地獄挨得如此之近，我連痛心疾首的表情都沒有，只有一腔無處發泄的怨憤，因為我知道這怨不得公司，那是我自找的。但我也明白，這已是給我留了情面，沒有直接開除我就不錯了。

我盡量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怨憤，面色平靜地協助我的助理准備明天的籌建匯報資料。我的助理小董不知該如何安慰我，只是悶不作聲地拿出他准備的前期調研資料，和我躲在賓館里忙碌著。

好在我們有天津分點的籌建經驗，結合河南當地的合作單位提供的意向書，我和小董辛苦到半夜兩點多才完成籌建匯報的電子演示文本和文件資料。

在第二天上午9 點，我們召開了籌建匯報會。許副總還是指定由我做可研分析報告和籌建計劃。

合作單位那個銀監局鄭局長因故沒有來，來了三個漂亮女人，來為首的是曾經去南京的那個叫趙鶯的女人，當然還有那個法律女神般的徐虹，第三個女人沒見過，她二十八九，身材最高，約莫一米七三，她身著深紅色v 領分袖連衣裙，肉絲，黑色半高跟長靴，顯得腿更長，臀更翹，長發如墨，隨她走動自然向後飄逸，在黑發的映襯下，更突顯她臉龐的白晰，她的五官很大氣，擁有美國明星朱莉的性感大嘴，戴著兩個大耳環，她的舉止處處透著大模特的明星范。

趙鶯向我們介紹，這是周小燕，銀監局財務處的。

全是女人，這個鄭衛華如此信任女人，趙鶯和徐虹是那鄭衛華情婦，這個周小燕呢？身為公職人員參加這種會議，至少說明這周小燕和鄭衛華關系也很不一般。

我關了手機集中精力做了認真講解，從與會各位的表情來看，他們對我和小周的工作還是比較認可。

中午吃完工作餐，下午繼續討論籌建事宜，分公司籌建的事宜雙方基本達成了共識。

快吃晚飯，鄭衛華趕了過來，大大咧咧的與唐總我們打招呼，抱歉自己臨時有事，只能讓自己得力下屬來代勞。

這可真是得力下屬，得力的都上了床。

鄭衛華打著哈哈解釋著，作為歉意，拿出4 瓶中葯來送給唐總我們作為歉意的表示。

這是一扎來高兩截葫蘆形狀的青瓷小瓶，瓷子非常精致，通體發出青玉般的瑩潤光澤，上面繪著一副圖畫，一位童顏鶴發的老翁打坐在象牙床上，九個身著半裸裙裝的絕色舞女繞床起舞，個個目視古稀老人神態媚惑，似乎想向老人邀寵，瓶上寫著四個字「彭祖仙丹」。瓶蓋是一顆木塞，看來非普通木料，頂部盤著一條小龍，活靈活現，木紋細密，著手沉甸甸的，聞之有股清香，打開瓶塞可見瓶壁半透明，透過青幽幽的光芒可以看到瓶里盛著花生米大小的烏黑葯丸，有半瓶多，約莫十幾顆，輕輕一晃，一般濃郁的葯香撲鼻而來。彭祖是我國神話傳說中的仙人，是長壽始祖，又是房中術始祖，據說彭祖百歲之時仍能夜御九女。

鄭衛華向唐總介紹，這就是上次在鄭州時，向唐總推薦的壯陽葯。

鄭衛華肆無忌憚介紹時，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趙鶯和周小燕兩個女人的看鄭衛華的表情很曖昧，甚至在聽到「彭祖仙丹」時笑的有點淫浪。但那徐虹看鄭衛華的表情很簡單，就是那種下屬看領導的神情，在聽到「彭祖仙丹」時，表情明顯很反感甚至厭惡。

難道鄭州那一晚，在鄭衛華房間里的不是徐虹？但那「我死了」的叫聲很特殊啊？

徐虹提出去接孩子，抱歉晚上不能陪大家一起吃飯，告辭而去。

我現在也沒心情和這幫人聊天吃飯，借口去市公安局送東西，不顧唐總的不快，也離開了。

我還有鎮馨交代的重要任務沒有完成。

打通那個王曉丹的電話，約好見面地點。

此刻正是下班時，王曉丹一會就到了。

王曉丹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圓圓的臉龐，帶著點點嬰兒肥，皮膚潔白，扎著一條漂亮的馬尾巴，一笑兩只大眼眯成彎月形，顯得非常可愛。她穿著合身的夏式警裙，系著長長的領帶，她的著裝很嚴謹，可警服沒有給她帶來嚴肅和穩重的感覺，反而別樣的嫵媚。

「愛死你了！小馨……」王曉丹簡直就像個小女孩兒，捧著鹽水鴨狠狠親了一口，仿佛鹽水鴨就是自己的好姐妹，這小姑娘可真率真。

寒暄一會後，我一個人漫步在商丘街頭。心里想的全是沈瑩，做完商丘這件事，我決定辭職，沈瑩你這婊子，害我失去一切。

我坐在了一家小飯店，借酒澆愁愁更愁。回到賓館時，我已經腳步踉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