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安頓(2 / 2)

魏喜 4386 字 2021-10-28

離夏心理想到「家中有一個男人就是好,能夠關心自己,不管是丈夫還是公公,都能讓自己在遇到情況時能夠找到依靠。」魏喜沒容兒媳婦說話就繼續問著:「家里有富裕的燈管嗎?有的話我現在就把它換掉。」

聽到公公這樣說,離夏勸慰著說著:「明天白天再說吧,里面雖然有些發暗,你也不用這么著急著弄了。」

「也不費事啊,沒有那么麻煩,沒事兒。恩?孩子是怎么了?」看到小孫子在嬰兒車里有些不老實竟然還漾了奶,魏喜擦拭著小孫子的嘴角說道:「吃飯前兒感覺他臉上有些發熱,我沒在意。」離夏走了過去「這么大人了,怎么能疏忽呢,我看看。」魏喜貼近孩子的小臉試了試,孩子小臉潮紅並且發著熱,魏喜一邊說一邊把孩子抱了出來,疑惑的說著:「是不是玩出了一身汗又給晾著了。」

看到兒媳婦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也顧不得說些什么,魏喜抱著小孫子趕緊走向兒媳婦的卧室,從里面拿出一條小毛巾被給他裹了起來「先看看體溫如何吧,不行的話就去醫院。」魏喜從茶幾下面取出體溫計放到了孩子的腋下,然後耐心的哄著小孫子。離夏看到公公遇事不慌的樣子,她很是感激。

「我天哪,孩子都38了,哎呀,快,咱們去醫院看看吧,別耽誤了孩子,你先穿些衣服去,快。」魏喜急不燎的,風風火火的對著兒媳婦說道,有些懵了的離夏趕緊回到卧室,換了一身衣服,又接手孩子讓公爹去換。

公媳倆倒著手抱著孩子,把小誠誠圍得幾乎密不透風僅僅留個呼吸的口兒,心急火燎的走了下來。

離夏啟動了車子,坐在副駕駛的魏喜一手抱著孩子,一手不斷的給孩子撫摸後背,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聽話啊,乖,誠誠聽話,一會兒就好了。」隨後離夏風馳電掣般的朝著醫院駛去。

把車子停好之後,走進醫院,小誠誠從頭到腳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抱在了魏喜的懷里,離夏滿含感激的說道:「爸,孩子你給我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不累,沒事沒事,孩子要緊。」魏喜剛說完,孩子就被兒媳婦搶了過來,老爺子只好在前面引路並查看標牌。

醫院的晚上倒是有執勤醫生,魏喜看了看掛在大廳的指示牌,走到電梯盤,看到那懸在五樓不動的指示燈,他忍不住說道:「二樓是兒科,走吧,咱們也別等電梯了,直接走上去吧!」沖著兒媳婦說完,就邁著步子走向一旁的樓梯。

離夏抱著孩子跟在後面,一邊往二樓走,魏喜還不忘回頭叮囑兒媳婦「小心腳底下,抱著孩子可要多注意,別慌別慌。」

忙中出亂,壞事成雙,這邊的魏喜倒是不停勸慰著兒媳婦,回頭盯著兒媳婦囑托時,他一腳踏空,身子也歪向一旁。

急忙中他用右手支了下去,手掌與樓梯接觸瞬間滑動了下來,就感覺手腕響了一下,然後身子側歪倒在牆壁上

離夏看到公公跌了下去,焦急中驚呼了一聲「啊,爸…爸…你沒事嗎?」她抱緊孩子,緊跟了兩步上前扶了一把。

「沒事,哦恩,沒事。」公公皺了皺眉頭說道,不等兒媳婦再說什么,顧不得身體上的灰塵,起身就奔著二樓上去了。看到公爹堅忍的樣子,離夏嘴中諾諾不知如何是好。

來到了兒科,經過大夫的檢查,孩子並沒有什么大礙,這時公媳倆才把心放到了肚中。由於孩子太小無法打針,只好拿了一些葯。

醫院里的大夫經手的這些病例太多,只是簡單的囑咐兩句,就讓他們離開了。

下到了一樓,離夏看了看公公,小心的詢問著:「爸,剛才你手腕響了一下,是不是傷著了。」由於孩子只是受風停食沒什么大的情況,七上八下的她又把心放到了公爹身上,

「沒事沒事,不就是戳了一下腕子嗎。」魏喜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兒媳婦,怕兒媳婦擔心,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叫我為你操心呢。你也別推脫了,咱們這不就在醫院,照照片子,看看吧,真沒事兒的話,我也就踏實了。」離夏埋怨公爹的同時又勸著他,感受著彼此之間相互體貼照顧,魏喜只好隨著兒媳婦朝著骨科走去。

一個老大夫看了看魏喜的手腕,用手縷著他的腕關節,問道:「疼不疼啊。」魏喜咬著牙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恩,沒什么大礙,你們也不用照片子了,他那手腕沒折,就是滾筋了,打個夾板吧,沒什么事。」看著老大夫不以為然的樣子,離夏不放心的問著:「什么是滾筋啊大夫,骨頭沒事嗎。」

「滾筋就是軟組織受傷,戳那一下也該著他反應快身體好,這要是骨頭折了的話,人受不了的,你不用擔心了,他呀,將養幾天就好了。」聽到老大夫這么詳細的解釋,離夏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沖著老大夫抱著笑意感激了兩句,然後陪著公爹來到大廳取了一些止疼葯。

回家的路上,魏喜心理挺不好受,臉色自然也很不痛快,他左手抱著小孫子,有些哀怨。離夏看到公公臉色不好忙安慰著,叫他不要多想什么,安心的養傷,聽到兒媳婦關切自己,魏喜自責的說著:「你說說,孩子有病本來就夠亂的了,我還添亂,你說說,這不是讓人起膩嗎。」

「你看你說的,該著這點災兒,別放在心上,過兩天我的假期歇完了之後我再跟領導請假,這家里有情況了,多休息幾天沒什么問題,你就踏實的休養,我在家伺候你們。」離夏看到公公因為自己孩子的生病而導致的手腕受傷,除了感激公公,她的心理也很是自責。

回到家中已經十點了,碾碎了葯片,給孩子用白糖沖服了下去,看到差不多樣子,魏喜離開了兒子的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邊的離夏哄睡了孩子之後,回到客廳里,她看到卧室中的公公艱難的在脫衣服,右手那被固定的夾板讓她再次愧疚起來,她走進公爹的卧室,暖聲和氣又透著溫情的說道:「你怎么不喊我一聲呢,自己卻還是那樣固執,我幫你吧!」在公爹的注視下,幫助他把汗衫脫了下來。

魏喜其實也看出了兒媳婦心理不好受,一方面孩子有病在身,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受傷讓她心理難過,他開朗的笑了笑說道:「沒事,我都說過,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看著那副堅強的模樣,還有體貼埋藏的內心,離夏低低的說著:「爸…你就別逞強了,都是閨女不好。」

「我哪里有逞強了,你啊,也別自責自己的不是,不都是為了孩子嗎!你想想,如果當時是我抱著孩子,我一腳踏空的話,孩子會怎么樣?想想我都後怕啊,哎,想到這里,我這一摔也就替孩子擋災兒了。」魏喜用胳膊拱了拱兒媳婦的胳膊說道,

這個時候還能開朗還能把事情看開,魏喜做的也是很到位的,最起碼他的心理沒有亂,這就起了定心丸的作用,全家如果都亂了那可就不好了。

「把止疼葯吃了吧,晚上肯定不好受,我去給你打水。」說完走到客廳端來了一杯白開水,

「恩,也是,現在火勁兒不顯,一會兒火勁兒過了,就該疼了,我真的沒什么事兒,你也別太上心,孩子重要啊,我在客廳將就將就,有什么問題你喊我就行了。」魏喜吃完葯沖著兒媳婦說道。

晚上經歷的事兒,有些心亂如麻的離夏只好聽從公公的安排,她把沙發打開,把被子鋪墊好,又給公公整理了枕頭,把需要的東西放到身邊,這才轉身離開。

離夏走進自己的卧室,她把門留開了縫隙,走到床前看了看睡夢中的兒子,很老實的躺在小床上,她心理慨嘆了一下,又不放心起來,她把孩子從小床上搬到自己的身邊,輕輕哄著孩子,然後換掉了衣服,穿著睡衣走進浴室又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最後拖著疲乏的身子睡去。

半夜時分,孩子在身邊咕噥了起來,搭在孩子被角的手感覺到孩子的異常,離夏激靈靈的醒來,借著床燈的照射下,她揉了揉睡眼,此時鍾表指向了三點,她抱起了孩子輕輕的拍打著孩子的後背。

孩子那小臉上依舊發熱,六神無主的她對著門外輕輕喚道:「爸…爸…,爸…」她喊的聲音不大,怕驚擾了孩子,只好起身打開房燈,站在卧室門口,她隱約能聽到收音機的聲音,原來公公睡覺時是開著收音機的「爸…,爸…」離夏再次輕輕喚了兩聲,

「哦,恩,怎么?你先把燈打開。」魏喜聽到了兒媳婦的聲音,他正迷糊著,輾轉中忍受著手腕的疼痛,收音機又是擺在腦頭,所以沒有聽到兒媳婦的呼喚。

兒媳婦多次焦急的呼喚,讓他感覺到了,他一下清醒的坐了起來,然後急忙問道。

「你看孩子的臉還是有些發熱,這個…」離夏也不知道怎么說了,直到公公走到身邊,她的心理才稍稍感到一絲安全,

魏喜看著兒媳婦懷里的小孫子,那小臉蛋上兩團紅紅的印記,這個時候也顧及不了那么多了,他用自己的老臉貼了過去,感受著小孫子臉上的溫度。

「恩,確實還是有些熱,不過感覺沒有晚上那么厲害了。給孩子擦擦嘴唇和鼻子吧,太干了不好。」說著就走到茶幾旁拿出棉簽,看到公公右手不便的樣子,離夏抱著孩子湊了過去。

魏喜也不解釋,用嘴叼住棉簽的包裝,左手撕開了一個口子,他用沾了水的棉簽擦拭著孩子的嘴唇和鼻孔,給孩子潤濕的同時降降溫,這樣一折騰,孩子又哭鬧了起來,魏喜檢查了一番,看到小孫子潮濕的下體,有些埋怨「孩子都尿了,你也沒發現,哎。」說完,給孩子拿來干凈的手巾擦拭了一把,單手夾裹著小孫子,讓兒媳婦把尿布替換了下來。

看到公公忙前忙後的,尤其還是帶傷上陣,離夏心理終是不忍,她低聲說道:「你也別在沙發上睡了,跟我走吧,省的遇到情況,我不知道怎樣解決。」魏喜猶豫著,不敢接口也不好意思接口,看著公爹猶豫的樣子,離夏暗暗伸出了手抓住了公爹的胳膊,見狀,魏喜低著頭,只好順從的跟著兒媳婦走進了她的卧室。

兒子的大床上,軟綿綿的,魏喜靠在小孫子旁邊倚了下來。

「明天再看看,如果燒還沒有退的話,咱們再去醫院看看,恩,別多想了,睡覺吧!」魏喜對著兒媳婦說道,兒子的大床確實很軟,他自己第一次躺在上面還有些不適應。

「你的手很疼吧,我知道的。」離夏輕輕的對著公公說道「恩,睡覺吧,明天都會好起來的。」魏喜說完就不再言語,那靜寂的夜晚靜寂的卧室中,他聽到兒媳婦嘆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孫子,他輕聲說了一句「睡吧!」然後就閉上了雙眼忍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