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束縛(1 / 2)

女相(NPH) 十六洲 3396 字 2021-10-29

燕雲歌無視秋玉恆的怒目相向,展開那休書,粗略掃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濃烈,「立書人秋玉恆,余少年意氣,受父母之命,媒聘燕氏為妻,因其心不誠,難歸一意,著休書一封,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個少年意氣,她正想打趣他讀書不行,休書倒寫得不錯,卻看見一雙通紅的眼,上頭的眼淚因為主人的倔強要掉不掉,讓她頓時歇了想取笑的心思,心情沉悶起來。

洞房花燭夜,本是人生三幸之一,卻因為遇見她,變得屈辱難言。十五、六歲正是沖動行事的年紀,他卻沒將事情鬧開來,反而忍下一切冷靜地給了封顧全她顏面的休書,就這份度量而言,秋玉恆的確出乎她意料之外。

許是昨日理清了一些情緒,她沒有像往日那樣哄話張口即來,她盯著少年憤怒的臉龐認真思量了半晌,腦海里率先響起的是和尚陰沉的聲音,是他的那句我寧可死了,這是個無解的局,無法妄想。

知道少年好面子,真要當著眾人面前落淚,回頭理智回籠不定要如何羞憤。

她揮起手,對身後的木童低聲道:「都退下。」

待房門復掩,就剩下他們二人面面相對。

燕雲歌拿著那份休書,話尾上挑地反問,「你我早有夫妻之實,你要如何與我各不相干?」

他正在氣頭上,她偏不急著哄,輕嘆了一聲,「其心不誠,難歸一意?不聽我一句解釋,就給我安這么大罪名,這份休書最後要呈去堂前過印,僅你寫的其心不誠四個字,你可知世人最後會如何罵我辱我?」

「世人要罵你辱你,也是先笑我可憐我,燕一一,」秋玉恆怒吼完,忍了忍,又忍了忍,聲音還是難掩沙啞哽咽,「我以為你會來,我等了你一天,我等到天都亮了,我還在相信你會來!」

直到他提筆寫休書前,他都還在等她。

可是等來的是天亮了,是她沒來。

少年的眼淚忍到現在才無聲而下,哭得隱忍又委屈。

許是負疚感,燕雲歌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軟,「玉恆,我不是好人,真的不是,我一貫愛與人虛情假意,一貫喜歡算計人心,但無論你信不信,與你成親我並沒有後悔,我回來過,真心趕回來過。」

「只是我來得晚了,我看見你百般不情願的彎了腰,我看見你咬得牙都要碎了依舊顧全了大局,玉恆,我有回來過,我……」

秋玉恆眼淚都來不及擦,憤怒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回來過,看見他與別人拜堂卻依舊走了!她當他是什么!她是不是以為她犯下這么大的錯,她回頭哄兩句,他就能既往不咎!

滅頂的憤怒讓秋玉恆奪過牆壁上懸掛的劍,利刃出鞘,直抵在她脖頸處,稍一用力就能結果了她,卻在看見她不躲不閃、面無懼色的表情後,愣地垂下手來。

「若刺我一劍能教你好過些,你就往這刺。」她指指肩甲處,「既能傷我又不重傷我,刺這里最合適。」

「燕一一!」他被她的有恃無恐激怒,「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你敢,你連休書都寫了,還有什么不敢的。」

「你!」

「或者往這里,」她指的是心窩的位置,「一劍殺了我,解去你心頭之恨。」

秋玉恆當然不敢殺人,要是可以他現在更想打她幾下,「你的臉怎么回事」他才注意到她嘴角的那片青紫。

「為著回來,摔了一跤。」燕雲歌說得輕描淡寫。

秋玉恆握緊了劍柄,氣悶地轉身,提著劍煩躁地來回走動。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哭過一場後,又從最初被人戲弄的難堪,到現在氣她油嘴滑舌,更氣她到這會騙他,更更氣他自己在看見傷口的瞬間啞了火他竟分不出現在更氣什么!

他將劍歸了鞘,怒瞪著死不悔改的女人,努力說服自己,人是他千辛萬苦要娶的,貿然與她鬧翻,之前種種豈不都成了笑話可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他不想原諒她,一點都不想。

眼見少年背過身在翻箱倒櫃的找什么,燕雲歌緩緩松了口氣。

總算穩住了。

與顧行風周旋一天,又與無塵溫存一夜哄得他消了火,她不是鐵人,她也會累,但她是燕雲歌,做戲和算計成了她的本能。

燕雲歌摸了摸看似厲害實則早無大礙的嘴角,來前她不讓無塵上葯,就是為了剛才那刻,偏又做地不動聲色,讓秋玉恆只顧心疼,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和尚早有言明,無法容忍她一絲一毫的背叛,而玉恆初識情愛,又正是想獨占她的時候,她想占兩頭好,以後少不了要疲於奔命,可蠟燭豈可兩頭燒?

罷了,拖一日算一日。

燕雲歌露出苦笑,很快被嘴角的清涼引開了注意。

秋玉恆見她眼底意外了一瞬,手指為她上著葯,嘴上沒著好氣道:「我可沒有原諒你,只是、只是等會要去給爺爺他們敬茶,你要是頂著傷,他們還以為我欺負了你。」說到欺負,他容易想起另外一種欺負,不自然地轉開視線,低聲道,「爺爺和我父親昨夜喝醉了,母親也還不知道,我給你瞞住了。」

新娘被掉包,新郎沒入房,甚至沒洞房沒叫水,他能瞞住其一都很不容易,竟都給瞞住了。

燕雲歌說不出心頭是什么滋味,眼前這個少年真心實意喜歡著她,或許這種喜歡在他日漸成熟見識過各種女子後會維持不了幾年

燕雲歌心里一動,想到全心喜歡過她的少年會轉去喜歡別人,竟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她果然是壞得沒道理可講,不愛又不想放手,對無塵如此,對秋玉恆也是如此。

燕雲歌按住了秋玉恆為她塗葯的手,微微笑著,「昨天讓你受了委屈,今天晚上我會好好補償你。」

秋玉恆想將手抽回,卻被強按住了,剛壓下的怒火又蹭蹭地起來,冷哼道:「燕大小姐真會說笑,堂也拜了,賓客也散了,你能怎么補償我?」

還能把賓客再叫回來,再拜次堂不成。

燕雲歌松了手,提衣坐到案前,端起案上的茶盞卻不喝,只用碗蓋撥著水面上的茶沫,似在思考。

秋玉恆見她不為所動,更生氣道:「你欺我騙我,還安排了個丫鬟來折辱我,燕一一,你當蓋頭一蓋我就認不出來了嗎,我認得你,分得出你燕一一,我真是瘋了讓你這么糟踐!」

秋玉恆越說越氣,越氣越說不下去,若非那個丫鬟也是聽命行事,他真想刀砍了她,好當昨日的屈辱都不存在。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傷害了你。」

燕雲歌將茶盞一擱,招秋玉恆過來,他自然不去,她只得用強了。

秋玉恆還不及反抗,隨著天旋地轉,一聲輕微的脆響,是案上的硯台再次被人拂落。

「賓客無法再請,但堂可以再拜,我與你再拜一次天地,再一次夫妻對拜,就我們兩個人,就皇天後土知道。」

燕雲歌在吻落下來前,又補上一句:「昨天的不算,今天才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真正心意相通的一夜。

很軟的吻,帶著霸道的溫柔,落在了他的唇上,她給的溫柔一旦開始,誰會舍得拒絕?

秋玉恆慌亂地推開她,以他的力氣想推開一名女子自然容易,可真當那身軀離開自己半寸時,是不舍得。

他急匆匆抓住她的手,主動攬住她的腰,仰頭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燕一一,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你要是再騙我,我一定殺了你。」

他哽咽的氣息全灑在她耳邊,那是少年人最真摯的感情,她輕輕應了一聲,用擁抱回應,溫柔的聲音消弭了他全部的委屈。

「再有騙你,不用你動手,我自我了斷……」

她正要說我把命賠你,就被少年翻轉過來,他的吻劈天蓋地的落下,落在她的眉眼,落在她的脖頸,最後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唇舌。

腰帶松了,衣裳跨了,那鐵杵一樣的肉棒就頂在她的小腹磨蹭,現在誰也攔不住他要進去,燕雲歌沒有動情,花穴干得厲害,唯恐少年莽撞會沒個分寸,只好用吻吊著他,身子躲閃,不讓他輕易進去。

秋玉恆忍得渾身起汗,手掌滾燙,若非木童在最後關卡叫門,他已經頂在穴口入了個頭了。

「少爺,時辰到了,敬茶的時辰」木童話音未落,他才入到底,就這么繳械交代了。

秋玉恆漲紅了臉,懊惱地不行,「都怪木童,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燕雲歌心道還好泄了,她等會還要去刑部,實在沒工夫陪少年折騰。往秋玉恆臉上親了親,示意他先拔出去,「不好讓長輩久等,先去敬茶吧。」

「那等敬完茶我們再」

「不可白日宣淫,晚上再陪你。」

「那還得等一天。」他這會一刻鍾都等不了。

燕雲歌好笑地將人推開些,眼見衣服皺了又臟了,自然不能這么去敬茶。

「我讓人備水。」秋玉恆忙要去囑咐木童,燕雲歌將人叫回來,「別折騰了,你叫個伶俐地來為我更衣,衣裳么,選身輕便的裙裝給我,待會換回來也方便。」

秋玉恆心頭一跳,臉又要青了,「你要去哪?」

「刑部。」

她已經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