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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NPH) 十六洲 2032 字 2021-10-29

荒謬,自己不久前才捅過他一刀,他居然……

燕雲歌對他的故態復萌實在厭惡,使勁掙脫,可柳毅之的力氣在她之上,圈得她幾乎紋絲不動。

她忍不住咬牙切齒,「柳大人,您發瘋也該看看場合。」

柳毅之輕聲一笑,嘴唇從她的臉頰擦過,「怎么?怕你老家的表妹知道我們的事情會吃味?」

瘋子。燕雲歌在心里咒罵,干脆放棄掙扎,反正被人撞見了,她就說他喝多了發酒瘋。

「耐心真差。」柳毅之的語氣頗為可惜,退了一步斜靠在欄桿上看雨,突然想知道她剛才站在這的心情,便問:「為何站在這里看雨?」

燕雲歌隨手拂去肩上的雨珠,不耐煩說:「哪有什么為什么。」

說完轉身要走,又被柳毅之叫住。

「有沒有興致隨本官去看一場好戲?」

燕雲歌沒有理他。

柳毅之微微嘆息,縱然對她的性格琢磨出幾分,一再被拒絕,內心也實在難熬。

這人需得不遠不近的處著,時不時還要許以利誘地勾著,如果貿貿然上前訴請,只會惹來厭惡。

此刻見她要走,他只能順勢而為,靜靜看著她背影的同時,眼睛里是洞察人心的透徹。

「你就不好奇你們的周大人找本宮做什么?」他到底沒有忍住,還是出聲。

燕雲歌回頭,警惕地打量柳毅之。

果然。

柳毅之心中輕嘲,走近她,附身,在她耳邊輕輕放下一句:「出了巷子右拐,有一輛馬車,散席後在那等我。」

不顧她會回復什么,這是第一次他走到了她前面。

燕雲歌進廳的時候,她原先坐的這桌人正聊得起勁。

「覃大人,今日這席面究竟是何用意,下官摸不著頭腦,這酒都喝的心慌慌的。」

「就是,尤其那位怎么會來?」

壓著聲音說話的是兩位是年長的書令,燕雲歌也想知道今晚的用意,不由駐足一聽。

「你們不曉得,咱們主薄被柳尚書下了套,要不是周大人保著他,這會早就被大理寺請走用刑了。」

「怎會!主薄那人……」

「那人最是貪心。」覃大人冷笑了一聲,「前兩天我與陳大人盤賬庫房,你們猜我們發現什么?」

覃大人與主薄往日素有嫌隙,大伙都是同僚,這會顯露好奇,豈不是明著得罪主薄。

眾人猶猶豫豫,一時竟沒敢接腔。

覃大人臉色沉沉,心中罵這群匹夫搖頭擺尾,連這點膽子都沒有。

還是一旁的陳大人接了話,解了場面的尷尬。

「我們無意中發現兵部的秋糧數額不對,仔細盤點才發現去年地方秋收的糧食只收上來七成,七成里不好的還占了一半,可是撥給兵部卻逾九成,全是中上米,這不對啊,糧食都沒收齊,哪里來的米發下去。」

燕雲歌聽到這,不禁一笑。

九成?主薄可沒這個膽子,怕是柳毅之在賬簿上做了手腳。

沒想到柳毅之比自己想的還絕,她的本意是讓兵部找主薄合作,最好能讓主薄受他牽制,而她或許能憑借這份鉗制,平白撿一個出頭的機會。

為官誰人不惜命,主薄只想撈筆橫財,他大概沒想到柳毅之能拼著自己官途不要,也要將他和整個戶部拉下水——這便是今晚席面的由來了。

周大人要保住主薄,甚至保住戶部的名聲,而柳毅之要的就是他手上的十萬大軍吃飽肚子。

不僅如此,這會刑部和大理寺也正左右為難,既想一肅清風,又忤不得當權者的心思。

尤其現在是太子當權,可憐顧行風手上便是證據確鑿,要辦一個主薄還得看周毓華放不放人。

不過,以她對顧行風的了解,此案捅破天了,無非是小小的戶部主簿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意外牽扯出一品大員的身影,只要他能想辦法激起太子懲治貪腐的決心,能有多難辦?

「你們不知道,年前柳大人就曾向聖上提出邊防屯田,說兵士屯種自給,以後不麻煩朝堂發派糧餉,更要走了一萬的糧種果種花種,大有要把我們司農搬空的架勢。」

一旁的府嚴聽著都瞪大了眼,怒道,「他當我們戶部是什么,還能昧下他們的口糧不成!」

其他人冷笑連連,「可不就是防著我們戶部!」

陳大人最後說道,「可陛下就是答應了,你我能耐他如何。」

「之前是耐不了他,」覃大人端著酒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現在可不一定了。」

眾人一愣,很快露出得意的笑來。

的確,現在是新的王朝了,不破舊立新,還能蕭規曹隨不成。

接下來的宴會,眾人各有心思,喝酒也不痛快,燕雲歌一直有留心主桌的動靜,透過屏風卻只能看見幾道模糊的身影,其中一道影子偶爾微側過臉,像是在認真地聆聽。

直到宴席草草結束,她再去看屏風後的主桌,已經只剩下酒樓的小二在俯身打掃。

仔細打量才發現,這個房間另有離開的通道。

想到柳毅之說的出了巷子右轉,燕雲歌猶豫著要不要去,符嚴這會才發現下雨了,問她:「下雨了,雲歌你通知家里人沒有?」

燕雲歌也抬頭看天,發現雨勢大了許多,不由愁苦說:「家中只有一位老仆,怕是早睡下了。我等雨小點回去,你們先回罷。」

符嚴提議,「那你坐我的馬車,我讓人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