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棲華心中死灰一片,他仍掛著淚痕的臉緩緩恢復了平靜,把那塊玉還給裴揚風:「但是,朕不會再虧欠你了。」
裴揚風結果那塊玉,焦躁地要解釋。
葉棲華卻轉身背對他,說:「朕欠林月白一條命,才讓你恨朕入骨。國舅,朕這些時日受的折磨,可償還夠了嗎?」
裴揚風握著那塊玉佩,石頭上還留著葉棲華掌心溫度。他心知自己傷葉棲華太深,早已想了無數種方法准備在葉棲華恢復記憶後彌補錯誤。
可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月白卻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起風了,風吹得千百株奇花婆娑搖曳,深深淺淺的花瓣漫天飛舞。
葉棲華一步一步地離開他,伶仃背影削瘦柔弱,好像那件厚重的龍袍快要把他壓垮了。
裴揚風記得葉棲華小時候,骨頭比同齡孩子都要軟,每年冬天都鳳寧皇後一起窩在暖閣里,母子二人各自捧著腦袋大的葯碗,一天三頓的當飯喝。
葉棲華長到十歲的時候,還是很小的一團。因為身子不好,一直沒有和皇兄們一起習武。
鳳寧皇後摸著兒子的頭嘆息:「皇家擔子那么重,我的兒子該怎么撐起來。」
做母親的心疼兒子,卻還是要盡心機讓那一擔沉沉的江山落在兒子肩上。裴家是世家魁首,手握北方軍權,裴家女兒生的皇子若是奪不到皇位,他們都會死得很難看。
裴揚風看著葉棲華的背影越走越遠,忍不住低喝一聲:「葉棲華!」
葉棲華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聲音冷漠疏離:「國舅還有何事?」
裴揚風追上去,蠻橫地扳過葉棲華的肩膀,把那塊玉佩舉到葉棲華眼前:「當日,我因為這塊玉佩發怒傷了你。」
葉棲華薄唇輕顫眼神慘然:「不用國舅再提醒朕那幾日朕遭受了什么!」
裴揚風說:「對不起。」他掌心發力,猛地一握,晶瑩白玉瞬間化為齏粉,在春日暖陽中紛紛揚揚灑落了一地。
事到如今,道歉已是無用。裴揚風只好病急亂投醫,當著葉棲華的面徹底毀掉了林月白送給他的玉佩。
葉棲華驚愕地微微張開:「你……」
裴揚風堅定地看著葉棲華的眼睛。
葉棲華狼狽躲開他的視線:「你毀壞亡者遺物,不怕冤魂不甘嗎?」
裴揚風不知該如何告知葉棲華林月白活著回來的消息,一念及此,心中愧疚更深。他說:「這塊玉是害你受盡折磨的罪魁禍首,我毀掉它,你心中才能痛快一些。」
葉棲華冷笑一聲:「朕是自作自受,怪不到一塊死物身上。」
裴揚風不再說話,他感覺葉棲華的態度似乎已經軟化許多,心中松了口氣。
離林月白回到京城還有幾天時間,他還有機會和葉棲華坦誠相談。
兀烈王城。
顧雲深的傷勢恢復得比拓跋琛還快。當拓跋琛還在被大夫折磨得滿頭冷汗的時候,顧雲深已經在囚室里慢悠悠地打完一套拳了。
拓跋琛對此十分羨慕:「你們中原人身體愈合的真快。」
顧雲深笑意溫柔:「王上也是十分勇猛。」
拓跋琛呲牙咧嘴:「是你那一掌打的太狠了。」
顧雲深說:「若不是在下那時已經力竭,那一掌本該是讓王上命喪當場的。」
拓跋琛感受著胸腔內陣陣悶痛,卻不覺得生氣,反而豪爽一笑:「等本王傷愈,再領教顧盟主的全力一掌!」
顧雲深心里發苦,拓跋琛一時半會兒不會放他離開,可斷裂的經脈卻等不得了。若一月之內不能找到余一命接筋續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