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收魂(2 / 2)

念頭一轉,許易立時明白,這些黑霧來自殺斗場,是無數死亡選人的陰魂。

殺斗場上,積屍如山,如此眾多的強者陰魂,難怪血河旗和哭喪棒要起反應。

相比哭喪棒,血河旗的這種吞噬陰魂的欲望,無疑更為強烈。

無窮盡的黑霧朝血河旗涌來,立時以血河旗為中心,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渦旋。

赤紅的小旗越發幽冷滲人,隨著吞噬的進行,顏色由赤轉暗,漸漸地,旗幟表面,有細密的紋路生成。

就在這時,七煞魂碑傳來一聲輕吟,最後一個「殺」字全部點亮。

許易心中大急,當下,連忙從須彌環中,又喚出一根縛蛟繩,死死拴住旗柄,牢牢縛在手臂上。

雙足用力,腳下漸漸現出陷坑,一絲絲擠入,最後,兩條大長腿近乎完全陷入岩石之中。

松開旗柄,手臂上立時傳來強大的拉力,虧得他半截身子嵌入岩石中,才堪堪抵御這強大的拉扯之力。

勉強穩定血河旗,許易急忙喚出生滅境,視線方投在七煞魂碑上,魂碑猛地一亮,赤紅全消,七殺俱無,仿佛化作一個純白無暇的玉璧,一道窈窕純白玉人的影子,躍然璧上,手持長劍,舞動起來。

一招一式,動靜和諧,說不上神妙,卻渾然天成,久久凝視,漸漸地視線被那劍尖牽繞,靈台一熱,眼前景象再度一遍。

天上的太陽散發著慘白的光芒,馳道兩旁的垂柳,也被這持久的灼熱烤作了焦黃。

一個破衣爛衫的青年,拉著一張老舊的板車,板車上堆滿了壓得瓷實的煤塊,少說也有兩千斤。

已磨得起了毛邊的寬大皮帶,被巨大的拉力束成細細一股,深深地勒進兩肩,幾乎要嵌進皮肉。

青年硬瘦的臉龐紅得發黑,不見一絲汗液,不是滲不出汗水,而是才滲出來,立時便被灼熱的烈陽,烤得蹤跡全無。

如鐵塊般堅實的瘦腿,每一次蹬地,便掙出粗厚而猙獰的青筋。

如老黃牛托著泰山,一步一步,頂著火爐一般的太陽,艱難地在煙塵滾滾的馳道上行進著。

眼睛陣陣發黃的當口,隱隱映入綽綽的火光,下意識地,青年知曉目的地到了,心頭緊綳的弦子陡然松懈。

皮帶脫離皮肉那一刻,像是生生揭去一塊頭皮,疼得青年行將朦朧的意識,立見分明。

「老許家的後生,趕緊來歇歇腳,****的伏天,能灼死人哩。

厚密的老槐陰下,燒窯的張老漢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這灼人的天氣,讓這枯瘦的老漢也挺不住了,躲在樹蔭下,扒得渾身只剩件底褲。

青年蹣跚著挪到了樹下,最後的落地,幾乎往下栽倒而去。

張老漢一把扶住,不知從何處摸來個老舊的黃葫蘆,麻利地將葫蘆嘴兒塞進青年口中。

冰涼的鹽水沁入唇齒之間,青年舒服得連靈魂都險些出了竅。

看著青年那幾乎要冒煙的黑臉,張老漢忍住心疼,多灌了一口鹽水,才將葫蘆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