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戰況(1 / 2)

直到此刻,他仍舊忍不住渾身發抖。

那種致哀,絕望,現在想來,依舊痛徹心扉。

怔怔許久,他漸漸穩住心神,暗暗思忖,知曉出此變故,定然和那仙人演武有關。

冥冥中,他似乎摸著些什么,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橫亘在了心靈之間,是那樣的銘刻,清晰,卻偏生中間隔著薄而又薄的膜,可望而不可及。

這種玄妙的感覺,讓許易激動萬分,他知曉距離領悟生滅境中的哀傷之意,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

天風獵獵,飛雪成陣,許易余光瞟落肩頭,積雪已近半尺,仔細打量,這才發現整個身子幾乎被蓋成了雪人。

血河旗也停止了掙扎,凝目瞧去,赤色小旗,已化作一汪幽暗,旗幟中央,多了一個血色骷髏,靜靜伏在雪地上,片雪不染。

一目望去,以許易陰魂之強,也忍不住牙齒打顫。

解開縛蛟繩,念頭一動,將這瘮人的玩意收進須彌環,「吃飽」的血河旗失去了胃口,哭喪棒卻依舊震顫。

演武場上的殺戮,還在持續,大量的陰魂還在制造,許易再度取出了哭喪棒。

闖盪在這個世界,他像極了精神分裂的病人,既可以對這個世界的人物,產生誠摯的感情。

與此同時,對陌生人,他只覺是一款游戲中的各種配角。

這種奇妙的感覺,既讓他殺伐果斷,又使他兒女情長,簡直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哭喪棒現在手中,卻沒有產生古怪的吸力,一如他所預料,血河旗本身對陰魂具有吸附和吞噬功能,哭喪棒卻只有吞噬功能。

此刻,哭喪棒之所以震顫,料來是演武場上的血腥殺戮,批量制造了數目眾多的陰魂,顯成了一個詭異的力場,激發了哭喪棒強烈的吞噬欲望。

輕輕撫摸哭喪棒片刻,許易便將之收進須彌環中,忽地,眉心一熱,凝目瞧去,西南,西北兩峰,同樣有兩人盤膝而坐,竟同時朝自己這邊望來。

許易回了一目,便收回了視線,想來同樣是隱蔽起來,觀摩仙人演武的修士,無甚稀奇。

許易不覺得稀奇,卻不曾知曉,盤坐西南,西北兩峰之人是何等驚詫。

安坐西南峰巔的赫然是周道乾,年余時光,周道乾的氣度越發沉穩,如一塊冰封千年的蒼岩,似乎天崩地裂,也難讓他心起微瀾。

許易沒認出周道乾,周道乾同樣沒認出許易,相隔千丈,雙方只能感覺到強大氣息的存在,視力根本不及。

但這並不妨礙周道乾心中的驚詫,自仙人演武至此時,已過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他自負驚才絕艷,也僅僅堅持了兩柱香的時間。

西北峰的那位,醒來的只會比自己早,絕不會比自己遲。

而此人卻在此刻醒來,如果不是在自己入定後,此人才到,而是在仙人演武一開始,此人便存在,那真的就太可怕了。

縱使感魂老祖,恐怕也得借助生滅境一級的幻境之寶,才能堅持這么久吧。

西北峰上,雪如卷席,整個山峰一邊銀白,薛慕華盤膝坐在一株十余丈的蒼松之巔,狂風搖卷,蒼松急擺,薛慕華似乎化身蒼松的一部分,隨風搖曳,安穩如山。

此刻,薛慕華的視線同樣朝許易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中的驚駭如海嘯山崩,兩撇銀色的眉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