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章 一團亂麻(2 / 2)

孟天是精細人,敏銳地發現了瞿明通的尷尬,再看眼前別業的門臉,竟是斷壁殘垣,隱約猜到些什么。

事實上,孟天對其父命令他前來賀喜,是存著極大疑問的。

宮綉畫在淮西府雖然有些名頭,但距離淮西府頂尖上層,還隔著十萬八千里。

瞿家雖然不凡,但瞿穎非是瞿明通之女,她的婚事,自家也不會過問。

奇怪的是,自家父親不但要他速速趕來,備以厚禮,還言辭激烈地要他千萬給足宮綉畫面子。

這是什么道理?

他萬萬想不通,可再想不通,自家父親懇切交待的事情,他還得仔細料理。

宮綉畫有些手足無措了,來的是旁人,他或許還能揖讓一番,可到達孟天這個層次,他實在夠不上了,即便他宮家未曾傾覆之際,他也遠遠夠不著孟天。

瞿母又是歡喜又是嫌棄地掃了宮綉畫一眼,在瞿父背後輕輕一掌,將他推了出去。

瞿父只好勉勵調整情緒,代宮綉畫應付起孟天來。

豈料,還未說上幾句,又有人馬到來。

來人才亮明身份,便連始終不假辭色的瞿明通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恭喜恭喜,淮西有如此青年才俊,實乃我劍南之喜,如此喜事豈能無賀。」

一身紅袍的富態中年,忽地取出一道金燦燦的旨意,朗聲道,「代天牧守,路尊有詔,驚悉淮西府有佳士,宮姓綉畫,卓卓不群,才調無倫,今特拜為路庭掌紀廳副廳事…………」

頗長的一篇旨意,竟將宮綉畫誇到了天上。

滿場眾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尤其是知曉宮綉畫身份的一眾淮西府故舊,真是打破頭也想不通,這宮綉畫到底是交了何等的神運,連路尊都驚動了,降下旨意,來拔擢他為掌紀廳副廳事。

掌紀廳副廳事啊,那是四級星吏,宮綉畫這一下等若是換星為月,跨過了天塹,這在整個劍南路歷史上,從不曾發生過。

孟天也忍不住瞪圓了眼睛,他本來就沒摸透宮綉畫的脈,現在更是一頭霧水了。

路庭,路尊,便連他想想,也覺得太遙遠了。

瞿母現在的心啊,已經不是歡喜,簡直有些惶恐了,她死死盯著宮綉畫,好似要將他的五臟六腑一並看穿,只覺自己這個新女婿,實在是陰暗腹黑,明明有這等驚天背景,偏偏要裝得不名一錢,實在不像穎穎說的那般老實忠厚,可得囑咐穎穎,千萬要將這姓宮的管嚴實了。

若知道瞿母是這般作想,宮綉畫非叫起撞天屈不可。

此刻的他,真的半是海水半是火焰,身如行屍走肉,心卻凌亂如麻。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簡直就像一場夢境。

初始,他還猜測,這一切的源頭,可能是許易。

在他的認知里,這家伙永遠神通廣大。

可當孟天出現的時候,這個念頭動搖了,當那位代路尊宣詔的余長老到來,他自己就推翻了這個念頭。

實在是太荒唐了!

縱然許易再是不凡,可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兩載時間,混到能請動路尊下詔書的地步。

何況,他也知道當初許易入路庭,也不過是去神龍衛任職,離著路尊還有十萬八千里。

便是許易的機遇再離奇,再有造化,短短兩載,又怎可能到達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