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主的前女友07(2 / 2)

以往季白月遇到這種情況會委屈會黯然不解,可是白月卻完全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心情,她看著面前的場景,甚至有余裕沖望過來的司琛笑了笑。

還沒來得及做更多的交流,手臂突然被攥住了,白月回頭看向祁御澤,眼里露出征詢,卻見他唇角帶笑,眼里露出警告的意味。

白月暗地里冷笑,垂下眸子,隨著他的力道倚在他身上。

食不知味的聚餐。

季白月自小因生病的緣故,口味偏向清淡,平日里更是有很多忌口的東西,可是這些也只有前一個保姆勉強知道一些,季父季母並不知曉。如今餐桌上的飯菜讓白月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多是辛辣刺激的葷腥類或是海鮮類,看著這些,白月覺得自己腸胃都開始攪動了起來。

「白月,你怎么不吃?」

季夢楹側頭看她,用公筷給她挑了一筷子魚:「嘗嘗這個,爸親自做的老碗魚,味道特別棒!多吃點兒,爸爸下廚的機會可是難得啊。」

季父季母坐在主位,白月本來是和祁御澤坐在一邊,卻被季夢楹硬拉去了季母那邊,季夢楹挨著季母坐,白月就坐在季夢楹身邊,對面就是祁御澤。

安靜的餐桌上此時季夢楹這么一問,基本上將所有的視線全都拉了過來。白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看著盤子里紅艷艷的魚肉,輕輕笑了笑:「我忌食這些東西的,吃完會過敏。相處了這么久,你都不知道呢……『姐姐』。」

季夢楹楞了一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這些……白月……」季夢楹說著也有些委屈:「我以為我們是雙胞胎,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我特別愛吃魚,我以為你也會喜歡。」

在大學里兩人相處時間不算短,若季夢楹真是真心想交她這個朋友,而不是拿她做跳板,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事情都不知道?

「對啊,雙胞胎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白月若有所思地看向司琛,微妙地停了幾秒:「不過我可做不來奪人所好的事情。」迎著對方探究的目光,白月繼續說道:「我記得司……你挺愛吃魚的,可以……幫我吃掉嗎?」

注意到她動作的眾人品出了她的意思,桌上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不顧季父季母暗下來的臉色和季夢楹瞬間漲得通紅欲哭無淚的表情,白月認真地看著司琛,等待著他的回應。

片刻後她垂下眸子,落寞的表情和幼時的季白月同出一轍。就連不想吃東西便會將東西讓司琛吃掉這點兒習慣也和以前吻合。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司琛明明該拒絕的,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季夢楹的男朋友,再怎么說也應該站自己女朋友一邊。

可是看到季白月的神情,就像骨子里已經刻下的習慣,司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讓劉嫂將白月面前的盤子拿給了他。

季母看不下去了,將筷子不輕不重地放在了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微嘆了口氣,側頭安慰般地拍了拍季夢楹的手背:「夢楹啊,這是你爸專門為你做的魚,別顧著別人了,你多吃點。」

似乎是被這一聲驚醒,待看到季夢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司琛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頓時心里內疚叢生。補救般的為季夢楹夾了菜,他身高腿長,更是起身越過不是很寬的桌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多吃點兒,待會我們還要去看電影。」

季夢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又看看季母,不過一會兒又笑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嗯!」

季母這才神色柔和下來,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巾看著白月,往常優雅的聲音含了些微怒:「如果不想吃飯就出去,找什么借口?盡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人心情。你什么時候不能吃魚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白月當真被季母這種理所當然的表情氣笑了,面上也帶出了幾分嘲弄的笑意,她清澈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祁御澤,恰與對方有些復雜莫測的目光相對,頓了一會兒才轉開視線,語氣平靜地講述道:「我八歲時吃魚過敏,進了醫院,住了一周左右才出院,當時因為嚴重過敏而一度休克。」

季母楞了一下,表情懷疑:「可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們這件事。」

「沒告訴你們?」白月垂下眸子,聲音愈發冷淡了,帶著股刺骨的涼意:「當時你們都在出差,保姆打電話給你們,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你們打發了,隨意打了些錢過來。」

「你們大概是覺得啊,像季白月這種病秧子,再怎么折騰也死不了,所以並不在意罷了。」

季白月經常住院,小小的發燒感冒半個月都好不了,平日里身上似乎都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剛開始季父季母也許還會回來看看她,可後來習慣了她這動不動就生病的破敗身子,對她住院這件事都習以為常了。

說完後白月的視線掃過沉默著的眾人,看著眾人表情各異的臉色,季父季母的沉默、季夢楹的擔憂、司琛眼里的復雜、祁御澤的面無表情。突然就覺得有些興味索然起來,季白月身體里的委屈酸澀需要她替她發泄出來,但是白月卻覺得這種事情說了和沒說一樣,季白月是說不出來甚至沒有機會說出來,可是就算現在白月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了又能怎么樣?

眼前這些人,心都是偏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白月站起身來,推開面前的餐具,平靜地笑了笑:「祝你們用餐愉快。」

…………

白月內心里翻騰的情緒讓她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以至於剛出了季宅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時,第一反應就是拎起包砸了過去。

她以前得不了手,如今依舊得不了手,祁御澤順勢拎著她的包,一臉陰沉地拽著她就往停車的地方走,他身高腿長,步子邁得太大,以至於白月被他拽的有些踉踉蹌蹌的。

白月心情並不好,如今看到祁御澤時簡直暴躁到了極點,她不住地掙扎起來,另一只手也不停地拍打著祁御澤的胳膊,想要掙脫他的手:「放開!」

「別鬧!」祁御澤被她的不配合鬧得不堪其擾,臉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壓低了眉頭看了不停鬧騰的白月一眼,長臂一展,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天旋地轉中白月還沒叫出來,柔軟的肚腹就磕上了祁御澤硬硬的肩膀上,頭朝下地被人扛了起來,肚腹間被撞得生疼,腦部也有些充血了。

這個姿勢並不舒服,白月簡直恨死了祁御澤,亂踢亂踹中白月也不知踢到了哪里,只感覺祁御澤的身體一僵,稍後「啪」地一巴掌拍在了白月的屁股上。

白月頓時殺了祁御澤的心都有了。

…………

坐進車里的兩人臉色都有些發黑,白月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我現在又跑不了了,放開!」

「你說的是真的?」

祁御澤非但沒有放開白月的手,反而答非所問地問了一句。

白月冷笑:「假的!」

祁御澤嘴角抽了抽,沒有答話。

白月側頭看著沉默的祁御澤,越看越覺得他不順眼:「怎么,又要為你的小情/人抱不平?掐著我的脖子警告我,讓我別去招惹她?!」

「別胡說!」祁御澤有些警告地看了白月一眼,視線在她修長細膩的頸部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下,隨即有些煩躁地一掌拍在了方向盤上。

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鍵,車子頓時「滴滴滴」地尖銳叫了起來。

白月嚇了一跳,看著祁御澤煩躁的表情,忍不住咕噥了幾句:「神經病」。

手被祁御澤緊緊拽在手里,腕部細嫩的肌膚被他手上粗糙的繭子磨得有些刺痛,扯又扯不回來,她干脆任由祁御澤拉著她的一只手,自己轉過身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

祁御澤面色更黑了,忍了又忍,最後咬牙切齒地發動了車子。

…………

「說了我不去!」白月一把推開了桌子上的盒子,盒子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盒子里一條淡藍色的,樣式簡單,只在裙擺處鑲了鑽石的裙子就落在了地上。

祁御澤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撿起地上的裙子看了幾眼,因家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裙子並未染上臟污,祁御澤捏著裙子將裙子展開來,淡淡地看向白月:「不喜歡?」

淡藍色的裙子看起來帶著幾分仙氣,裙擺處不規則的細鑽亮光閃閃,看起來的確討喜,白月都能感覺得到心頭生出的歡喜。

只不過近來的祁御澤越來越不正常了,若是以往的情況,他哪里考慮她喜不喜歡,早在她拒絕的時候就黑著臉摔門而去,或者拿陰沉暴戾的目光盯著她,妄想讓她妥協了。

淡藍色的裙子的確是季白月最愛的衣服,白月自己也喜歡這種顏色,可是礙眼的是眼前買來衣服的祁御澤。

白月沉默著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本來就耐心不多的祁御澤面色也漸漸變了,他捏緊了裙子看向白月,聲音里含著威脅:「要么你自己動手,要么我幫你。」

「你干嘛不帶著季夢楹過去?!」白月最煩他這樣威脅她,順勢就將手中的抱枕砸了過去,相比之前平靜的日子,她簡直煩透了現在這個動不動就回來擾得她不得安寧的祁御澤:「你這個膽小鬼,明明喜歡著季夢楹卻連追求都不敢,反而拿我當個擋箭牌!有本事利用女人,你有本事直接把她搶回來啊!」

說完白月就覺得自己沖動了,看著神色難辨的祁御澤,察覺到不對勁的她轉身就打算回房間。明明祁御澤離她還有段距離,但是白月准備起身時,肩膀卻一下子被不知何時來到身前的祁御澤用力按住了,重新坐了回去。

祁御澤顯然是氣得狠了,壓在白月肩上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也緊綳了起來,離得近的白月看得有些心驚肉跳的,心里惱悔自己壓制不住情緒,干嘛要惹惱眼前這個神經病?

祁御澤摁住白月之後好半晌也沒說話,過了良久才似乎平靜了些心情,眼里的森寒之色慢慢褪了下去。將裙子丟給了白月:「我只給你一分鍾。」

白月咬了咬牙,看著面無表情的祁御澤,抱著裙子進了房間。

祁御澤這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好,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怒火沖天。一開始的躍躍欲試全讓季白月給破壞掉了,他從來沒送過女人衣服,這是他頭一次親自送別人禮物,也是頭一次升起帶著她去見自己的朋友的念頭。

卻被這個女人一句話就給破壞了。

往常破壞祁御澤好心情的人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去哪兒,但是輪到季白月時,他不知為何,卻反常地生生忍住了一腔戾氣。

…………

祁御澤和朋友聚會的地方並不是什么好地方,包間里每個男人身邊都坐著一兩個衣著暴露,上凸下翹的尤物,嬌聲軟語說著些什么,薄薄的衣服穿了和沒穿一樣,眾男人也是駕輕就熟地調笑風聲,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看到這樣的場面,和祁御澤一起進來的白月蹙了蹙眉,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人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到這里時,白月就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御澤一眼,擰著裙擺就打算離開,卻被一把攬住肩膀拉了回來。

看著室內的場景,祁御澤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全都出去。」

眾人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周圍的女人們瞬間都給打發了出去。

早在祁御澤進門時眾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了他身邊的季白月,後來看到季白月毫不給面子地甩祁御澤臉子時,眾人心頭都有些不屑,更有些看好戲的成分在。哪成想祁御澤居然沒發怒,反而順著她的意將包房里的女人都趕了出去,此時各個都有些驚訝地盯著她瞧。

他們這些朋友其實有聽說過祁御澤結婚的消息,但是祁御澤連請帖都沒給他們發,想來是並不重視這場婚禮了,所以眾人也就沒當回事,連祁御澤傳說中的妻子見都沒見過。

此時見了白月眾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頂多是覺得好奇,往常不近女色甚至看不起女人的祁御澤居然帶了個女人過來,而且看起來還足夠的重視。

眾人的目光看起來隱蔽,實際上似有若無的讓白月覺得並不舒服。此時五六個人松松散散地坐在各處,有兩三個正在和祁御澤說著什么,祁御澤偶爾點頭,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白月站起身就想坐去旁邊,剛起身站起來,祁御澤就看了過來:「去哪兒?」

他本來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突然出聲後引得眾人都朝他這邊看了過來,他說話的對象白月霎時就成了目光的聚焦點。

「洗手間。」

白月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示意他放開捏著她胳膊的手。

…………

白月靠在洗手間的台子邊站了一會兒,就有女侍應生過來帶她回去,好像是生怕她上個洗手間就半途跑掉似的。

跟在侍應生身後回去的路上,白月在心底冷笑。

祁御澤做戲的能力當真一流,害怕將季夢楹拖入了黑暗世界,就強忍著心痛將她讓給了別的男人照顧。對於她這個「替身」,卻不放過一點兒利用價值。

和祁御澤待在一起久了,白月似乎對某些方面極為的敏感。今天祁御澤帶她來見的這些人個個看起來都不簡單,縱然都噴灑了香水、穿得人模人樣,但是掩飾不掉他們身上那種黏膩冰冷的感覺,聞著就讓人作嘔。

這些恐怕都是知道祁御澤真實身份的人,換句話說,屬於祁御澤那個黑暗世界的存在。祁御澤如今在這些人面前對她表現的愈發喜歡,甚至體貼遷就,她以後可能就越加危險。畢竟,祁御澤舍不得將季夢楹暴露在危險之中,但是對她這個所謂的「妻子」,可就沒辦法考慮到她的死活了。

白月回到了祁御澤身邊剛坐下,手就被祁御澤握住了。還未開口,就看到隨後而來的侍應生將幾個托盤放在了她的面前,一眼望去托盤上基本都是些水果和清淡的點心。

迎著眾人偶爾投過來的微妙眼神,白月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點心狠狠咬了一口,心底將罪魁禍首祁御澤罵了個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