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奪走的人生02(2 / 2)

她拉開門時,就見胡母和兒子兩人坐在客廳的小沙發里,臉色憔悴仿佛都是一宿沒睡的模樣。聽到開門的聲音時,兩人都瑟縮了一下,顯然是被昨天的白月嚇怕了。

胡父癱在一邊的沙發上,沒有爬起來,瞪著白月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

這一家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白月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去廚房看了看,冰箱里似乎昨晚胡母回來又添了幾種菜,她自己做了簡單的飯菜吃了,完全忽視了胡母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幾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這期間白月並沒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一直在修煉。中間又修理了胡父胡母幾次。不過胡蝶來拜訪過一次之後,胡母後來每次將她都躲著她,讓她輕松不少。

白月的修煉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面,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應付各種突發狀況了。掐算著她和胡蝶換回來的時間,這一天她去找了胡蝶。

她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華童童的學校守株待兔。等看到華樂湛抱著華童童,摟著胡蝶准備上車時,白月出現在她身後叫了一聲:「胡蝶。」

白月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巧能夠讓人聽得明白。前面胡蝶的身影似乎僵了僵,隨即當做什么也沒聽到的模樣打算上車,白月笑了一下上前用力一下子將車門摔上。靠在車門前打量著這夫妻兩人,臉上浮現出屬於許白月特有的高傲冷淡:「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直到坐在了咖啡廳里,胡蝶的神色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白月看了她一眼,寒聲道:「別用我的臉做出那種惡心的表情。」

胡蝶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眶通紅,眼里也幾乎滴出眼淚來,旁邊的華樂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她,轉過頭對著白月道:「童童還在這里,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華樂湛一如許白月記憶中的高大英俊,對著胡蝶時放柔了神色,面對著白月時如同處理公事般冰冷,看到這里時,白月內心有些止不住的惡心。雖說是陰差陽錯,但是華樂湛這行為也算是典型的婚內出/軌,明明有著妻子孩子,卻愛上了別的女人。

只是他這種出/軌無法被法律裁決罷了。

她對華樂湛也沒有好臉色,嘲諷道:「難為你還記得童童是我的兒子,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我這個人的存在了。倘若我一直都沒有恢復記憶,不主動來找你們,你們是不是打算鳩占鵲巢一輩子?搶了我的身體、家人、丈夫以及孩子,然後自私無恥且毫不愧疚地活一輩子。」

後一句話是對著胡蝶說的。

「不是的!」胡蝶忍不住反駁道:「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我不知道我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可我也是無辜的。」

「無辜?」

胡蝶好意思在她面前辯解自己的無辜?車禍的責任在於胡蝶,醒來後擁有記憶,但是猶豫著不肯說出真相的是胡蝶,心安理得占據著許白月一切的也是胡蝶。白月相信胡蝶內心是有惶恐焦慮的,只是這情緒恐怕只是因為害怕失去目前的一切而產生,並不是因為奪了許白月東西的愧疚。

白月忍不住笑了起來,胡蝶的外貌只算得上是優秀,偏生這具軀殼里面是白月,如今她的外貌值本就比較高。清秀的面容在她的笑意下頓時顯得波光瀲灧、十分動人。

讓很少見到許白月這么放肆笑容的華樂湛也多看了幾眼。

胡蝶看著自己那張普通的臉,咬了咬唇,內心有些酸澀。她看著華樂湛的表現,不安地伸手拽了拽華樂湛的胳膊,華樂湛反應過來時,對著白月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么,就被白月打斷了。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不要臉程度!」白月拿起面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她身姿挺直,就算穿著廉價的衣服,那種屬於許白月的養尊處優的矜貴感自然而然就帶了出來。在她的刻意對比之下,胡蝶就是那個衣著華麗,卻從骨子里透出怯懦自卑的人,生生矮了白月一頭。

罵著臟話的白月面上也帶著從容的笑意:「這幾個月以來,不論哪一天你都可以結束這個錯誤,結果呢?說你不要臉還是輕的,你簡直是不知廉恥。」

白月說著,手一伸,一杯咖啡就朝胡蝶的臉上倒去,卻被華樂湛伸出胳膊擋了大半。

「許白月,你夠了!」華樂湛黑眸緊盯著白月,出聲警告道。

「哦?」白月轉了轉眼睛,單手撐著下巴笑意盈盈,手上卻做著不符的動作,她快速拿過胡蝶面前的杯子就朝華樂湛臉上一潑:「早就想這樣做了。你們一個自私冷漠,一個不知廉恥,兩個人真是絕配。」

潑向胡蝶時白月刻意放慢了動作,畢竟她今天可能就會和蝴蝶換回來,她可不想到時候狼狽的是自己。對於華樂湛,她就沒那么多顧慮的,手穩穩地將一整杯咖啡一滴不露地潑在了他的臉上,看著他發間臉上滴露的咖啡,嘴角翹了起來。

「你怎么能這樣?!」胡蝶一邊心疼地抽出紙巾為華樂湛擦臉,邊指責白月。

他們三人外加華童童此時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但是動靜大到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白月看了眼華樂湛緊鎖的眉以及掩飾不住的怒氣,正想繼續諷刺他時,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出現了,她腦子發昏,卻感覺到這股熟悉的力量正將她往外扯,抿唇壓下反抗。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白月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了對面胡蝶那張清秀的,盈滿了錯愕的臉。

——換回來了!

白月將手上的紙巾往華樂湛臉上一扔,也不再拖延時間,只冷笑:「一對奸夫□□!」

說著也不管兩人是什么反應,看了眼身邊一直沉默著的華童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拿起對面桌子上放著的包就跑了出去。

白月一出門就循著那股能量的方向跟了過去,她試了試自己的靈力,發現和身體沒什么關系,也就是說之前在胡蝶體內修煉了那么久,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此時換了一具身體,她依舊能夠熟練地運用靈力。

她將靈力灌輸到眼睛上,追著那道詭異的力量七扭八拐的,最後居然到了一處寺廟。

這寺廟並不大,看起來陳舊而破落,門也沒關,白月干脆地走了進去。

走進廟里,一眼就看見了背對著她,口中正在喃喃念著什么的僧侶。

那股力量到了這里就消失了。

白月環顧了一圈,只見那僧侶轉過頭來,破舊的僧袍,卻是一臉的慈眉善目,很容易讓人信任的面容。

「施主,所來求的是何事?」

「你算不到?」白月微微冷笑起來:「我倒是想問問你,身為一個六根清凈的出家人,為什么要去毀人家庭、奪人幸福?!」

那僧人面色微愣,隨即反應過來,面容不變道:「施主誤會了,我不曾做過惡事。」

「笑話,我和別人靈魂互換難道不是你搞的鬼?!」

僧人這才面色微變,看了白月的臉龐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施主竟能追到這里來?」

復又嘆氣道:「施主當真誤會了,這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數。我不過是讓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現今施主和胡施主又換了回來,一切不是皆大歡喜么?」

白月差點兒被氣笑了,可這和尚似乎說的也對。前世除了許白月以外,對於其他人來說,不正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嗎?

只是這皆大歡喜的局面卻是建立在許白月的血淚之上,許白月如此凄慘,其他人憑什么得到幸福?

不過……

「你認識胡蝶?」白月問道。

「是的。」僧人倒是沒有隱瞞:「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自然會有福報。」

事到如今,白月怎會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不過是這僧人多管閑事罷了。什么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說的真是比唱的好聽,她內心冷笑連連,這個假公濟私的僧人自然不能放過。

「定數?」白月玩味地念著這兩個字,目光一轉,看著僧人笑道:「不如你給我測測命,看我將來會如何?」

那僧人見她不追究這件事了,也是微微松了口氣,並沒有拒絕她,而是伸出手掐算了起來。

不到片刻,他神情微不可查地一晃。

白月抬眼看去,只見那僧人似乎一下子老了數十歲,面如金紙,唇間溢出一道血跡來。他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極為惶恐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