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暴君的白月光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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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福稟告之後,殷烈冠冕後的面色沉沉、憑白讓跪在下面的人心肝高高懸了起來。畢竟在紫宸殿里的月貴妃入宮之前,宮里最受寵/的就是這位阮昭儀了。如今阮昭儀被罰跪在紫宸殿前,若是帝王遷怒起來,他們這些凡人就要遭殃了。

因御輦上的帝王沒有下令,下面的人也不敢主動出手將昏倒在地的阮惜霜扶起來。阮惜霜身後的靈犀雙膝跪倒在地,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位有什么反應。再看躺在地上的自家主子時,神色就有幾分擔憂起來。她眸光略微變了變,正要率先開口時,那邊的殷烈卻是從御輦上走了下來。

靈犀垂頭,目光所及只看到黑色衣擺在自己視野中一閃而過,旋即殷烈就站在了阮惜霜的面前。

阮惜霜此時陷入昏迷,側趴在地半張臉枕在右臂,露出蒼白柔弱的面龐來。許是因為跪了許久,她額上鼻尖滲出淡淡的汗跡,將碎發浸潤得愈加黑亮地貼在頰邊,臉色蒼白、唇色淺淡、倒是顯出幾分狼狽的柔弱之美來。

看著這樣的阮惜霜,殷烈心尖不受控制地跳動了幾下。隨即盯著阮惜霜的神色愈加陰鷙起來,他退了兩步朝旁邊淡淡吩咐道:「來人,將阮昭儀送回昭仁宮。」

卻是絕口不問也不提對方被月貴妃罰跪的事情。

靈犀一懵,繼而猛地俯首扣頭,嘴里喊道:「請皇上為我家娘娘做主!」

「哦?」

帝王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靈犀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頓了頓卻還是決定開口道:「我家娘娘得知月貴妃受傷之事,特地親手做了點心前來探望。卻被月貴妃無緣無故地罰跪在紫宸殿前,我家娘娘自來體弱,方才實在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靈犀正說著,那廂躺在地上良久沒人理會的阮昭儀、口中發出虛弱地『嗯』聲,似是被靈犀的聲音驚擾。睫毛輕顫,片刻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睜開眼睛後阮惜霜似乎並未注意到周圍的人似的,滿臉痛楚地叫道:「……靈犀?」

「娘娘,您醒了?」靈犀滿臉喜色,伸手就要去扶阮昭儀,卻被有些驚慌的阮昭儀伸手推開了,她微閉著眼睛、神色痛楚不堪,手下卻慌張地就想要重新跪直身子:「我昏迷了多久?若是被貴妃娘娘見到我並未跪在紫宸殿外,娘娘她定然會……」

阮惜霜說話間無意間環顧四周,仿佛此時才見到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的殷烈似的。立時聲音一頓,極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陛下?」

看到了站在身前的殷烈後,阮惜霜頓時滿目惶然地想要起身行禮,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跌坐在地,只能面帶苦笑垂頭道:「陛下,妾失禮了,甘願受罰。」

她這一系列的反應動作表情真實,言語也不似作假。旁邊的靈犀見她這樣說,立時不甘心道:「娘娘您為何不皇上說出實情,您好心好意前來探望月貴妃,卻被她無緣無故地罰跪,您又有何錯?您將您受的委屈說出來,皇上定能明察,為娘娘做……」

「閉嘴。」阮惜霜淡淡地呵斥了一句,隨即解釋道:「是我做錯了事,我甘願跪在這里請求貴妃娘娘的原諒。」

殷烈一直沒有開口,只斂眸看著這一對主仆一唱一和。卻見靈犀突地朝他拜倒過來,伸手就想拽住他的衣擺:「皇上,還請……啊!」

她話未說完,帝王帶著雷霆之怒的一腳已經踹了過來。帶著內力的勁道狠狠踹在靈犀的胸口,哪怕她早有防備,也被這一覺踹得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面色也霎時變得如同金紙一般。

「陛下?」那廂靈犀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阮惜霜連忙抬頭無辜茫然地喚了一句,心底卻暗自咬牙切齒起來。她來紫宸殿除了重新搭上鳳白月這條線外,另外也是想試試殷烈的反應。依照鳳白月的性子,被強行留在宮內,對方恐怕會將錯處全部歸咎於殷烈身上。剛醒來就想自我了斷,想來這段時日內對殷烈都沒什么好臉色。

先前殷烈被蠱蟲控制著對她極為寵/愛時,旁的不說,阮惜霜對殷烈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到底是活在三妻四妾的男權社會、且又身居高位,自是有幾分強勢的大男子主義。哪能容得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何況鳳白月這個女人還是殷烈已經得到了的女人,恐怕沖突不滿更多。

鳳白月如今在紫宸殿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她今次來不過借著機會、語焉不詳地試探了下殷烈的反應,沒想到對方乍然就沖靈犀動了手。阮惜霜腦中飛快想著這些,面上則帶著慌張地向殷烈求情道:「請陛下饒了靈犀一命,靈犀無意間冒犯了陛下。只因她不知實情,太過擔憂臣妾。還望陛下見諒,妾身回去定然會好好管教她。」

「是該管教了。」看著拿著帕子擦著自己衣擺的劉福德,殷烈皺眉、眼里滿是厭惡。他側頭朝劉德福看了一眼,劉福德立時領悟帝王的意思,尖著嗓子吩咐朝著旁邊吩咐道:「來人吶,將這個膽敢冒犯聖儀的賤婢拖下去,好好教訓一番。」

「陛下!」阮惜霜一驚,靈犀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對她忠心不二,要是真的落在了殷烈手中,只怕沒命活下去了。見到在劉德福吩咐之下,立即有士兵將神色蔫蔫的靈犀拉下去,阮惜霜頓時有些後悔剛才故意的試探來。她睜眼看向殷烈,還待求情,卻聽得殷烈開口問道:「月貴妃為何讓你跪在紫宸殿外?」

方才想要對方主動問詢,對方倒是一言不發。此時她正想要為靈犀求情,殷烈卻在此時提起這件事。阮惜霜心下有些不得勁兒,面上卻滴水不漏地回道:「是妾冒犯了貴妃,是以跪在這里請罪,以求得貴妃的原諒。」她小心翼翼地瞧了殷烈一眼,眼里帶著水光:「靈犀……」

殷烈略微點頭,打斷了阮惜霜的話:「月貴妃可知此事?」

他問的自然鳳白月知不知道她主動跪在殿外的事情,阮惜霜猶豫著點了點頭。

看得殷烈似是沉吟的神色,阮惜霜頓時生出些不好的預感來。剛想開口,就聽得殷烈道:「阮昭儀既是主動跪在這里向月貴妃請罪,朕也不好阻攔。不若你先跪在這里,朕進去替你向月貴妃問上一句,她何時才能原諒你。」

也就是說,鳳白月沒有開口原諒她之前,她還得跪在這里。領悟了這個意思的阮惜霜垂著頭,臉色瞬時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不過轉念一想,殷烈雖沒親口赦免讓她站起來。但進去問詢一番,鳳白月雖遷怒與她,恐怕在殷烈面前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想著這些的阮惜霜抬頭、驟然就對上殷烈深沉的目光、以及唇邊淡淡的笑意,本來安定的心中不知為何就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口中卻下意識喃喃道:「謝陛下。」

殷烈轉身進入了紫宸殿,阮惜霜跪在地上、余光中瞥見眾人簇擁之中走遠的背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方才再次感受到了殷烈體內蠱蟲的劇烈動作,但殷烈不說讓她起來,而且似乎對她跪在外面以至昏倒之事完全沒有任何的憐惜,難不成鳳白月的魅力就這樣的大?

阮惜霜還以為自己能很快起來,然而這一跪,直直跪到了暮色四合之時。

咬著牙承受著膝蓋處針扎似的痛楚,阮惜霜感受著周圍走動的宮女內侍隱隱投過來的視線,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先前有系統替她屏蔽了一段時間的痛覺,又有靈犀陪在身邊暗中攙扶,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此時屏蔽痛覺的時效已過,靈犀又被帶走。她孤身跪在這里感受著周圍宮人不時投過來的目光,疼痛難忍的同時內心十分的難堪起來。

被往常低賤不堪的奴婢自以為隱蔽的打量,阮惜霜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殺人的念頭都有了。

抬眼盯著燈火通明的紫宸殿,阮惜霜怨恨的同時心里升起些疑惑來。倒是沒有想到,鳳白月這個蠢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

倒不是白月有意讓阮惜霜跪在外面,若是殷烈開了口,按照原主的性格自然不會讓阮惜霜繼續跪下去。只因殷烈進了紫宸殿里根本就沒提起過阮惜霜的事情。劉德福在旁邊伺候帝王換上常服,又看著帝王用膳時語含威脅地為月貴妃夾菜,讓對方多吃一些。再看著帝王一如往常地批閱奏折,似是完全將阮昭儀忘在了外面的模樣,劉德福不由得沉默下來。

天子可是一言九鼎啊,陛下竟然這么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劉德福這邊剛感慨完,就收到了帝王的眼色,連忙福了福身子朝殿內的宮女內侍使了個手勢,眾人輕手輕腳地魚貫而出。這幾天紫宸殿的宮女內侍對於這件事做的倒是愈加熟練了。

眾人退了出去,殷烈就朝坐在榻上的白月招了招手:「過來。」

對於殷烈極度自然的叫法,白月心底無奈,面上蹙了蹙眉,猶豫著在對方含著威脅的視線中,十分不甘願地小步走了過去。剛到了案幾邊就被殷烈握住了手,白月垂著眸子小幅度地掙扎起來,卻被殷烈一把握住手猛地拽進了懷里。

猝不及防之下,白月只能小小地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攥住了殷烈的袖子。而後得知了自己處境之後,連忙松開手、臉色難看、身體一僵就要站起身來,卻被殷烈按住腰間再度壓了下去。

「陛下?」白月抬眼看向殷烈,身子緊綳、臉色蒼白,眸子中全是倉皇之色。

「早就說過,我不會吃了你。」殷烈伸手輕觸懷中之人微涼的臉色,不悅地揚了揚眉道:「再做出這樣一幅表情,我可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是。」白月應了一聲,垂下眸子抿著唇掩飾著自己的不安。殷烈見此倒也沒有強求,而是伸手掰著白月的肩膀將她輕易地轉了個身,面向身前的案幾、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