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聰明人願意做棋子?但壽寧侯府的管事威逼利誘,外加昨夜京中名妓妙彤的溫柔繾綣,還有許諾贖身給他當小妾,他不得不做!
但他面對張昭時,實在無更多的話要說。要說根源,他被張昭數次打臉算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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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和余冠也沒什么可說的。都撕破臉了,還向街頭混混般威脅對方幾句嗎?沒有必要的!下死手就死。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張昭向李教諭躬身行禮,准備離開時,李教諭忍不住道:「張昭,你跟我來。」直呼其名,足見他心中對張昭的看法。
李教諭帶著張昭離開這間屋子,回到明倫堂東側他的公房中。說起來,整個府學中,他這個從九品的教諭才是主人,類似於學校的「校長」。
小雨淅淅瀝瀝。李教諭的公房中陳設雅致。設有書案,座椅,字畫。一名小吏進來關上窗戶,點燃炭火,再送上溫茶,悄然的退下去。
李教諭站在書桌後,看著長身玉立的張昭,忍不住長長的嘆口氣,痛心疾首的道:「子尚啊,你叫我如何說是好?」
張昭對事情是拎得清的,他剛才向李教諭行禮,其實李教諭這會不叫他來,他也會去李教諭府中拜訪。在事情剛出來時,他捫心自問,他的依仗是什么。
答案就在眼前。
對於這種博弈,他剛剛已經深思過。根本不在乎對錯,而在乎背後的力量。他現在能借重的,並非是長寧伯,幕後者敢對他動手,就不會怕長寧伯。
錦衣衛,蔣太監那條線,這是不能公開的。否則,讀書人和太監牽扯在一起,名聲肯定臭大街。
而在他被府學中被軟禁到這個點,李幽卻沒冒頭來看他。這也是無法倚重的。
對李幽的做法,張昭心里沒異議。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而他和李幽的交情,也只在此次院試作弊上。遠沒到禍福與共的地步。其實,他也並未全部的信任李幽。考題都是避開李幽,派陳康去取的。
那么,他能依仗的就是李教諭,李閣老這條線。
張昭躬身行禮,懇切的道:「先生可願意聽我說明此事的來龍去脈?」
李教諭點點頭。
張昭直面李教諭,坦盪的道:「先生,此事的起因,里中的劉大戶協同縣衙中的衙役方貫想要圖謀我家的二十畝地。緣由,先生是知道的。我得罪了徐郎中。」
李教諭神情微變。
張昭繼續道:「我家隔壁的庄子是宮中銀作局蔣太監的田庄。其田庄的管事和我的管家是兒時好友。而蔣太監看中我的前途,其管事賣人情給我,調派錦衣衛,將劉大戶、方貫兩人抓走。」
「錦衣衛拷打二人得的浮財,我聽都沒聽,一文錢都沒要。而索要劉大戶一百畝地,我不如此,欺負我的成本未免太低。否則的話,接下來還會有無盡的麻煩找上門來。此事我問心不愧。請先生明察!」
李教諭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