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可恨,就連她的親生女兒都恨她,可必須承認的是,她想過要做一個好母親,不管最後有沒有做到,方法對不對,她總歸是想過的。
這一點唐阮明白,唐萱葉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恨不動了,她抱著卞春琳遺物靜默地坐了一夜,就像唐阮當初看到阮清如寫的日記,一遍遍在心里問著,為什么?值得嗎?但是再也找不到人回答了。
媽媽做的再過分,她也是媽媽啊。
就這兩個字,已經包含了最深刻的意義。
她是罪大惡極的惡人,她對女兒有太多虧欠和傷害,她不配做一個母親,甚至不配為人,但作為女兒的她們,卻永遠無法這樣簡單的批判,每當想起母親,便有無限的委屈、眷戀、憎惡與難過,不能言說。
唐阮說完那句話,唐萱葉久久沒有回答,從她的眼神里,唐阮看見了一絲能夠讀懂的情緒,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道:「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為了這個。」
她將u盤推向唐萱葉。
「復印件我全部銷毀了,這是原件,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從來沒打算把這種視頻放出去,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么做。」
「因為你覺得我對你已經不構成威脅了?」唐萱葉覺得自己很難堪,這大概也是她恨唐阮的理由之一。
唐阮搖了搖頭:「是因為她。」
她指的是嬰兒車里的小妗。
因為白果山的事唐阮對唐萱葉是有一點愧疚的,她也會想,如果當初不用那么偏激的方法,唐萱葉應該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沒有如果,當時的她們沒有選擇,唐萱葉一定會給她下葯,而她,也一定會下回去。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沒意義了,唐阮不想再拿著這種東西。
唐萱葉抓緊了桌子上的u盤,她站起身,既然話都說完了,她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她推著嬰兒車要走,又忽然停住,猶豫了會兒,道:「小烏不是我丟下樓的,但我沒有極力阻止,我……」
小烏是唐阮曾經養的一只狸花貓,唐萱葉把它搶了過去,那時唐萱葉是真心喜歡過小貓的,後來,小烏死在了樓下。
唐萱葉背著身,唐阮聽見她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過了半晌,唐阮只道:「孩子還小,她還離不開她的母親。」
唐萱葉前方的路未必會好走,她沒學歷沒社會經驗,不懂得人際交往,拖著離不開大人的孩子,手里頭又拿了筆巨款,這樣一個單親媽媽要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得有多艱難?
她會遇到更可惡的人,會吃到物質生活的苦,會上當受騙,歸根結底,需要她自己強大起來。
唐阮幫不了她,她們之間沒有要好可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筆勾銷。
因為每個人,都有開始新人生的權利。
唐萱葉沒再說話,推著嬰兒車離開了咖啡廳。
唐阮靜靜地坐在原地。
黎逸飛在唐萱葉離開後走了進來,見她呆呆地坐那兒,他立即過去,攬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唐萱葉對你說了什么?」黎逸飛緊張道。
唐阮趴在他懷里,揪著他的衣領,眼淚浸濕了他的外套,她道:「沒事,都結束了,跟唐萱葉沒關系,就是想起以前養的一只小貓了。」
黎逸飛擦著她眼淚道:「你現在不是有我這只大狗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乖軟。」
唐阮破涕為笑,她一看見他什么難過都煙消雲散了,揪著他的耳朵親了他一口,撒嬌道:「我的大狗,真好。」
大狗就大狗,他的軟軟不哭就行————
甜甜:ouo如果以妹妹的角度來寫的話,應該也挺有看頭,不過她的故事是偏現實視角的
我應該每個角­色­都寫完了吧?嗯?還有沒寫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