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聞闕愧疚太容易了。
而且,他的愧疚,遠比姜晏預想得要多。
這種情緒來源於聞闕苛刻的自我譴責。
一個正常的、年近而立的男子,飽讀經書克己復禮,無論如何都不該對姜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產生狎昵的心思,也不該回想那日撞見的畫面。
他的心,不夠清正。
所以他不會怪罪姜晏,甚至無暇怪罪姜晏。他始終以一種難堪而愧疚的心情,面對侯府的姜五娘;又在姜五娘慌張離去之後,陷入亂麻似的思緒。
如果那天沒有貿然踏進沉知嬰的院子就好了。
再次一步,如果沒有撞破沉知嬰與姜晏交歡,只是單單瞧見他們擁抱親熱,也不至於落到這么難堪的境地。再再次之,若沉知嬰與姜晏沒有瓜葛,而他聞闕不小心看到了姜晏的身子,那也要比現在的情況好處理。
可現實擺在眼前,不容聞闕逃避。
他的幼弟有些不正常的癖好。
而聞闕在一次次內省與審視中,隱約意識到,自己的欲,似乎也並不是那么寡淡平常。
血脈真奇妙。
就像他第一次與沉知嬰相認時,從對方的脾­性­中窺見了同樣­阴­暗偏執的部分。區別只在於,一個藏得拙劣,一個藏得深沉罷了
此後數日,聞闕再尋不見國師的蹤影。
將紫華宮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這坑蒙拐騙的道士溜得挺快,而且還能瞞過聞闕的耳目,扯著雲游悟道的幌子玩消失。聞闕無法質問帝王,每每歸家,看見沉知嬰遞來的催促信,便覺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