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我想剖開你。」(1 / 2)

「……誠意。」

季桓咀嚼著這個詞,雙手用力,將姜晏按向懷中。「我喜歡這種說法。不過,想要與我談判,僅僅只是換身衣裳進門見面可不夠啊。」

姜晏並不詫異,順著他的話問道:「所以?」

季桓目光掃視周圍,迎著眾人戲謔好奇或覬覦的神色,揚眉笑道:「璧英酒力不勝,為免失儀,只好先行休息了。改日再邀各位大人品酒敘話,一醉方休。」

說罷,他站起身來,手臂橫於姜晏膝彎,以一個輕松抬抱的姿勢將人帶出房間。身後響起心照不宣的起哄聲,還有人喊叫:「季璧英,可別休息得太晚,誤了明日的事!」

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鬧。

姜晏抬頭去看,季桓嘴角始終吊著弧度,然而那種面具般的笑容已經漸漸變淺。他抱著她走過彎曲回廊,進到另一處較為安靜的雅室。金紅的霞光斜斜鋪滿用於休憩的寬榻,姜晏只覺視野晃了一晃,便仰面跌倒在榻間。身前的青年俯身壓住了她,屈起的膝蓋剛好抵在兩腿之間。

這是個很微妙的體位。

姜晏躺在暖洋洋的日光里,仔細觀察季桓的臉。被譽為洛陽雙璧之一的青年有著多情又薄涼的相貌,長眉斜飛入鬢,眼梢斂著微末的暖光。天生帶笑的唇微微張開,似乎要吐出什么譏嘲的話來。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他低頭,殘留著桂花香氣的唇貼住了她,涼軟的舌尖頂開牙齒,緩緩舔過她的口腔。

姜晏有些喘不過氣。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不如形容為久別重逢的記憶確認。季桓用唇舌描摹著她嘴里的每一處細節,從上顎到舌根,甚至極具審訊意味地磨了磨她尖銳的犬齒。

而後他說:「啊,感覺沒什么變化呢。」

季桓似乎有點兒失望。

「都要嫁做人婦了,嘗起來還是以前的味道。聞闕這般沒用的么?」

姜晏抬起膝蓋往上撞,可恨沒撞到季桓的要害:「說正事。」

季桓摁住她的腿。

要談正事,就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你得拿出更多的誠意。」就著這肢體交纏的姿勢,季桓笑得輕佻,「啊,不是親親抱抱之類的,我可不稀罕這個。清遠侯的小千金應該沒把事情想得如此愚蠢陳腐罷?指望投懷送抱交付身體來換取男人的幫助……」

姜晏皺眉:「我沒這么想過。」

冰冷沉重的珍珠壓得額頭疼,她兩手都被季桓攥著,只好勉強忍耐不適,「你別把時間浪費在口舌之爭上,我也沒想著取消婚約改嫁於你,所以莫要說些你不稀罕與我成婚的話了。」

季桓默了片刻,面龐隱約浮現興味:「……哦?」

他撥開她額前的飾物,專注地注視著少女沉靜的瞳孔。

「說說看。姜晏,你現在是怎么考慮的。」

姜晏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將所有的精神氣兒凝聚起來,將畢生的勇氣含在喉間。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

「想你是個怎樣的人,想你心里真實的情緒。」

她從未如此認真地剖析過一個人。

真正這么做了一回,才算重新將季桓認識了一遍。

「如果我把事情想簡單點,大概會以為你對我心懷執念難以放下,所以用惡錢案折磨我的心神,逼迫我向你求饒認錯。如果我過於看重情愛,或許會以為你想借機毀掉我與聞闕的婚事,此後你我一生一世,永結同心。」

姜晏停頓了下,「但你是個更惡劣的人。」

對,惡劣。

「你明明已經想清楚了竊印案始末,知道該恨誰,該報復誰處理誰。我是竊印案里最不值得你耗費情緒的那一個,如果不是遇上宿成玉彈劾太子這事兒,你只會將我放置一旁,直到我過得幸福時再將我揪出來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