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弄濕卷宗的吻(1 / 2)

問聞闕,聞闕無意細說。

姜晏暫且放過這個話題,坐在聞闕腿上細細摩挲他的傷處。她的眼尾還含著朦朧的水紅,神色有種尚未饜足的倦怠。

「季桓——」

終究還是提起季桓。

「他與我說了些後宮穢亂的秘事。」

姜晏將太子和叄皇子的身世轉述給聞闕。這本就是應該告訴聞闕的東西,但此時開口,多少摻著點兒不滿。

問個受傷緣故都不肯解釋,說話做事總是這般思慮周全謹慎內斂,麻煩!

姜晏在心底嘀嘀咕咕地抱怨。

聞闕的確是個很麻煩的人。他已經過了宿成玉尚且青澀的年紀,也過了季桓年輕氣盛的時期。他眼中裝了太多的世態炎涼,身體經歷無數風霜刀劍,藏在胸腔里的一顆心也被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塞滿。

表現在外,便是長久的淡然與沉默。

明月不可語,懸崖不可攀。

他能做的,僅是在這隱蔽寂靜的小世界里,傾身用月華籠罩住生長在暗處的花。

……然而有時候,沉默的守候是不足夠的。

聞闕眼前閃過季桓惡意的笑。季家的年輕郎君已從禍患中爬了起來,逐漸磨煉成銳氣逼人的毒劍。

只要不走錯路,假以時日,季桓定能成為比季慎之更合適的御史長官。他善於攻心,也善於結交人脈,這種優勢延伸到男女之事上,常人根本難以招架。

所以季桓才敢對著聞闕當面挑釁。無顧忌地吐露爭奪之詞。那顆七竅玲瓏心,怕是早就看穿了聞姜親事的真相——事急從權的決斷保護,絕不等同於情真意篤的結合。

可是。

聞闕用拇指輕輕揉捻姜晏眼尾帶著濕氣的紅。

可是……

季桓憑什么輕視這樁婚事?

季桓又憑什么覺得,聞子鳩是寬宏退讓之人?

「拿後宮秘聞賣好,以退為進……」

聞闕喉間溢出極其輕微的呵笑。

姜晏聽不清楚:「什么?」

端坐的青年抬起鴉羽似的眼睫,靜靜地望著姜晏。那是無人能逃開的眸色,於姜晏而言,如初春消融的冬雪,泛著潮氣的秋雨之夜。

是空濛寂靜的山水,等著被人破壞污染。

「晏晏。」

冷淡的薄唇輕微翕合,吐出無意義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