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好看的男人不一定香,還可能有毒(2 / 2)

他輕輕拽開纏在姜晏腿間的被子,又將她噙在嘴角的碎發撥開。而後側躺下,將人抱進懷里,閉上了眼。

這大概是聞闕自記事以來,第一次與人同榻而眠。

……

次日金烏塔擺壇祭祀。

這活兒主要得國師來,太常卿從旁輔佐。姜晏起得晚,聞闕也沒讓人催她,反而囑咐她多休息,不想去可以不用去。

這哪兒能不去呀!

姜晏還挺在意祭祀的,匆匆用完點心就往金烏塔跑。還沒到地方,遠遠就望見了風中招展的靈幡。豎立的旗桿掛滿了深紅的布,其間扭曲復雜的符文張牙舞爪,加上空氣中彌漫的檀香味兒,硬生生營造出壓抑的庄嚴肅穆來。

姜晏沒找到聞闕。視線不意掠過祭壇,被那披著法衣的國師吸引,頓足不動了。

高台上的國師,顯得陌生又遙遠。

他那灰銀色的長發編成樣式復雜的尾辮,額前系著銀色發帶,垂掛的五色琉璃片折射出璀璨的華光。法衣則是朱紅一片,墨色的法印符文流水般向下聚攏,在腳邊堆成沉郁的黑。他唱諸法無常,眼眸漠然空無一物,仿佛在場所有人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草木。他舉著浸透朱砂的桃木劍,過分白皙的手指還粘著一點艷麗的紅,像是染了血。

鐺——

敲鈴聲拽回了姜晏的意識。

她移開目光,看向祭壇擺放的香案。這次祭祀並未使用「人牲」,倒是很正常的豬羊。

香案鋪設的布是純粹的深紅,與四周飄揚的幡相同。

這讓姜晏想到之前廢墟里翻出來的破布。十一年前的活祭,用到的物什約莫相似。

……主持祭祀的人,也是一樣的么?

這個猜想在聞闕口中得到了印證。

祭祀結束時,姜晏在一片不起眼的斷牆旁邊找到了聞闕。他其實旁觀了全程,姜晏走到他面前時,注意到他眼中尚未褪卻的冰寒。

——聞闕厭惡祭祀。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而當姜晏得知,十一年前的活祭也是國師親自主持時,方才觀賞的震撼就變成了如鯁在喉的難受。

「建金烏塔的點子是他想出來的。」聞闕清楚姜晏此刻的感受,輕描淡寫道,「但最終拍板同意的人是陛下。」

「古往今來最不缺的就是佞臣小人。為虎作倀者眾,奈虎何?」

姜晏默默咀嚼著這話里的意思,突然背後一悚。

站在她面前的,為大熹嘔心瀝血宵衣旰食的左相,永遠希冀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的聞子鳩……

竟然對當今天子抱有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