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2)

無常劫 水千丞 1614 字 2022-08-03

一夜混亂,落金烏的火終於被撲滅了。

原來那爆炸聲來自雷火石,而七星續命燈果然被盜,加之許之南的死,讓這個百年名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每個人心中都有許多疑問,比如,蒼羽門的兩個飛翎使,是如何繞過固若金湯的結界,潛入落金烏的,她們又為什么如此膽大包天,冒著兩派將要不死不休的風險,也要偷七星燈。但他們尚在許之南過世的震驚和悲痛中緩不過神來,無暇思考。

純陽教弟子在收拾殘局時,鍾馗用青鋒劍開啟陰陽之門,親自引許之南的人魂去往冥府。

解彼安和范無懾幫著滅火,一直到天亮。

解彼安的白衣玉面都沾了灰,活像在土里打過滾,手上也燙出了好幾個水泡,很是狼狽。

師兄弟二人就著一點燭火相對而坐,范無懾用針把那些水泡輕輕挑破,上了葯,又纏上一圈圈的白紗。

「哎,別纏這么多圈,手指都沒法動了。」

范無懾斜了解彼安一眼:「不想纏成這樣,我要你退你為何不退。」

「總要把火滅了。」

「純陽教幾千修士,還差你一個滅火的?」

解彼安悻悻地小聲道:「怎么跟師兄說話呢。」

「這幾日不准碰水,不准碰傷口,我會每天給你換葯的,自己不要動。」

「嗯。」

范無懾看著解彼安臟兮兮的臉,起身去拿了一塊布巾,濡濕之後,又坐了回來,輕輕給他擦著臉。

解彼安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范無懾的手抖了抖,呼吸瞬時變得緊迫。

解彼安仰著臉,羽睫簌簌輕顫,鼻翼翕張,紅唇自然地微啟,看上去簡直像在把嘴送上來給人親。

范無懾克制不住地伸出手,輕輕捏住了他的下頜,眼神反復描摹著這雙唇。

他記得這唇被他蹂躪得紅腫欲滴的模樣,也記得這唇被迫張到最大,屈辱地吞吐他的陽wu的畫面,他知道它們有多軟,有多甜,叫出來的聲音有多好聽,也知道它們能說出怎樣錐心刺骨的話。

他一直都愛親他。偶爾在一個疲於互相傷害的午後,他會將宗子珩抱坐在腿上,親到懷里的人發軟,比起粗魯的、掠奪式的歡愛,親吻讓他產生好的錯覺,就好像他們兩情相悅。

解彼安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擊碎了一場綺夢。

范無懾眸中的熾烈溫度還來不及退去,解彼安對他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不禁往後縮去。

「……師弟?」解彼安感到心臟怦怦直跳,最近他總是覺得范無懾看他的眼神不大對勁,比如現在,好像要盯進他肉里似的,哪有這樣看人的。

范無懾攥緊了布帕:「還沒擦完。」

「呃,我自己擦吧。」

「你手不能動。」范無懾一手握住解彼安的後頸,將他的臉拽了回來。

解彼安一驚,再次被迫挨近范無懾,他眨了眨眼睛,感覺心跳還無法平復。

范無懾為他擦干凈了臉,才不舍地松開手,又道:「你衣服也臟了,站起來。」

「……哦。」

解彼安站起身,讓范無懾為他脫掉外衣,還好他的里衣還算完好,倆人都各自暗中松了口氣。

解彼安走到窗邊,看了看天色,自語道:「師尊現在在做什么呢。」

范無懾托著下巴,靜靜地望著解彼安。

重回純陽教,再見許之南,讓他想起了前世的許許多多的事,日月如梭,那些曾經舉世風流的人物都已經隨風湮滅,而他還能坐在這里,看著這個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地獄百年,或許也值得。

只是,許之南臨終前提到「空華帝君」,讓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寧。人在彌留之際,還在意的必然是最重要的事或生平遺憾,就算許之南無兒無女,掛心的難道不該是純陽教嗎,為什么會向鍾馗這個外人提起宗子珩,又為什么鍾馗要親自引許之南的人魂去冥府?

鍾馗的反應也必是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