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2 / 2)

無常劫 水千丞 1649 字 2022-08-03

「很有可能,但現在仙盟面臨著分崩離析,並不是件好事。」蘭吹寒淺啜了一口茶,「畢竟,祁夢笙還在關外虎視眈眈。」

除了祁夢笙,還有江取憐和范無懾,他們每一個都足以給人間帶來一場巨大的劫難,在這個時候,仙盟再是傷了元氣,也必須撐下去,而李不語,他固然該死,但他已經是修仙界僅剩的唯一一個仙尊,若現在死了,修仙界將不堪一擊。

解彼安沉聲道:「如今局勢混亂又焦灼,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發生什么事。」

蘭吹寒喟嘆一聲:「恐怕人間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倆人又是一陣沉默。

「彼安,你願不願意隨我回一趟花月夜?」

「為何?」

「我爹說,祖父生前曾見過黃道子,倆人徹夜長談,後來祖父臨終前留有遺言,我想……他知道你會回來。」

解彼安愣住了。

「君蘭劍他沒有傳給我爹,也許正是為了留給你。」

解彼安鼻腔一酸,嘴唇微微顫動著,心中一片酸楚。

仲名……可惜父君食言了,最後也沒能帶你回家。

「有件事我沒告訴你,當年我送你盪山荷母株的時候,我爹怒不可赦,罰我在祖父靈前跪了三天。」蘭吹寒笑了笑,「那株盪山荷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就是李不語開口,也最多給他一棵三代株,而我給你的卻是二代,我現在才明白為何一株蘭花那么重要。當時年輕氣盛,只想在你面前顯大方,事後也不好要回,如今看來,分明是你在借我之手,與這花再續前緣。」

解彼安也露出一個苦笑:「當年仲名一定很不容易,那么小就離開家,卻一直守護著我給他的東西。」

「是啊,祖父一生性執著,他知道你回來了,九泉之下也會瞑目。」蘭吹寒頓了頓,又噗嗤一笑:「你說咱們倆這輩分該怎么算才好?」

解彼安也有些尷尬:「你我如何相識的,還應如何相處,前世今世都是我,這一聲蘭大哥,我得叫下去。」

「甚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了。」蘭吹寒有些落寞地說,「只是,你跟從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解彼安身上的這份歷經千帆的滄桑,是抹不去的前世的痕跡,亦是今生難愈的瘡疤。

解彼安一聲苦笑。

「彼安,江取憐和范無懾都消失了,他們雖然互生嫌隙,但目的還是一致的,很可能會再度聯手,他們一個人一個鬼,我們還需與冥府協力追擊二人。」

「未必,這兩個人都疑心極重,不能共事。」

「也是……」蘭吹寒劍眉微蹙,眼神有隱痛,「江取憐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范無懾說,他想投胎做人。」

「什么?」

「江取憐出生下三道的餓鬼道,除非有什么大功德,否則是不能再投生人道的,但他想做人。」解彼安也對這句話半信半疑。

「『做人』……」蘭吹寒的臉色微變,他輕輕攏了攏袖子,藏住逐漸緊握的拳頭。

「蘭大哥。」解彼安看著蘭吹寒,「你與紅王,不,雲中君的關系,恐怕不像你說的那般輕淺吧。」

當他聽到蘭吹寒說自己是唯一一個人見過雲中君真面目的人時,他就感到了不對勁。若只是君子之交,何至於交付這樣的信任?

蘭吹寒低下了頭,艱澀地說:「我們……我們有過幾次露水情緣。」

解彼安駭然望著蘭吹寒。

「十七歲那年,我爹為我用神農鼎練劍,我在赤帝城住了近半年,那時我與他相識。男子之間,尤其一方是蒼羽門的修士,這倒也很尋常,我就當做雙修了,此後幾年,我們偶爾會見面。」

「你和、你和紅王……」解彼安吃驚得有些結巴,他實在無法想象蘭吹寒與江取憐在一起的樣子。

蘭吹寒訕道:「這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吧,我又不知道他是紅衣鬼王,再者,我們都是男子,誰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若我能早點瞧出他的異樣,或許可以阻止他。」

解彼安的腦子里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