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人要害我(2 / 2)

欺師 一貧如洗 1684 字 2022-08-03

扶著腰的聶青桑停住了。

他瞅著這個肩寬體長比自己還好看那么一丟丟的男人。

這比自己都高出半個頭的狗東西是自己兒子!

這夢……有夠瞎的!

看清來者,剛還哭的死去活來的老父親立馬噤聲,拉著新娘子哆哆嗦嗦的在地上跪下。

「小老兒拜見昭國國君。」

百里瀧對地上跪著的人視若不見,他向著聶青桑輕輕靠近,每靠近一些,他身上帶著的氣息,就讓聶懷桑難受上幾分。

聶懷桑面色抽搐忍了幾忍。

最後——還是沒忍住。

趴在窗沿上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只吐的眼眶酸澀,心肺都跟著疼了。

「義父沒事吧。」

百里瀧展開厚重錦袍輕輕披到聶青桑肩頭。

他的義父最近瘦了許多,寬大的錦袍搭在他的肩上,似乎都能將他單薄脊梁壓垮,可沒人比他更明白,聶青桑那身傲骨,是這世上最不屈無情的存在,一如他那副冷硬心腸。

干燥溫暖的掌心落在聶懷桑背上輕柔拍著,想讓他舒服些。

聶懷桑卻像被冰涼吐著舌信的毒蛇,用細膩鱗片貼著脊背蜿蜒爬過,炸了滿身雞皮疙瘩。

「滾開!」

聶青桑眼底透著濕意,眼尾處微微泛紅,明明說著最狠的話,可瞧著卻有些可憐。

他順勢拍出一掌,這一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本想著會打傷這人,想要急忙收手,卻因為距離太近收手不及,這推出的手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百里瀧的胸口上。

十成十的氣力。

聶懷桑已經做好了,對方倒飛出去,口吐鮮血的准備,誰知道對方卻只輕抽了口涼氣,捂著胸口退了兩步。

就連這兩步,都好似是害怕他太過反感而故意退開的一樣。

聶懷桑先是征愣,而後反應這人應該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對方這小小年紀哪來深厚修為!

「老不尊不是說自己才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難道自己面前這位也是?」

聶青桑頭腦混亂的咬著手指,卻被這嫩豆腐似的感覺差點嚇死。

他瞪著眼睛瞧著自己的手掌。

比記憶中的手指更細長了一些的樣子,白皙軟嫩,摸上去跟剛做的豆腐一樣細軟。他自五歲練劍,這手就沒這么干凈過。

他引以為傲的劍繭哪?

他苦練十多年的內力哪?

這小白臉一樣的手指是鬧哪樣!

聶青桑抱著腦門蹲下去,「這真是一個倒了血霉的噩夢,快醒來!快醒來!」

「義父!」

百里瀧急忙抓住他自虐的拳頭,「義父我知道錯了,以後……也再不會這樣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聶青桑欲哭無淚,「我也求求你了,你讓我趕緊醒吧,我還等著給我家老不尊去打酒哪,若是晚了,說不定山上的白菜湯都喝不上一口。」

百里瀧動作一僵,凌厲眉眼染上一絲不確定。

他瞧著眼前這人。

明明眉目穿著與他義父一般無二,只是這神態舉止卻跟他義父沒有半分相似。

昭國國師是山巔白雪,孤宮冷月,周身豎起拒人千里的冰冷城牆,牆上尖刺荊棘密布,仿佛你跪地抬頭多看一眼都是罪該萬死的冒犯。

眼前這個卻看上去柔軟的多。

像刺蝟蜷縮護在手下的一方軟嫩肚皮,青澀美好的想要讓人揉一揉摸一摸。

最好再逗弄一番,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義父,現在是成耀幾年?」

「成什么妖?」

聶青桑那雙睜著的貓眼里,一片茫然,「我又背錯國史了嗎,今年不是嘉成三十八年?我怎么記得過了下月三月初一我就十九了。」

百里瀧收緊了手指,視線落在聶青桑頭上沾血的紗布上。

他從不知道聶青桑的生辰,更不知道他的年歲,他的一切對他都好似迷霧一般,像是虛幻景物里的幻相,只在你不留神的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聶青桑的生辰就在昨日。

昨日……

「義父。」

百里瀧聲音沉著沙啞,「昨日就是三月初一,只是不是您十九歲的生日,而是您二十四歲的生辰,如今是成耀四十三年。」

聶青桑干笑,「這果然是個害人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