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
百里瀧抬眼,這一聲夫人瞬間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花生殼在他指尖碾碎。
「我雖無父母,卻也有他人操心終身大事。」
他冷瞧著白夫人變了臉色,眼中冷峻絲毫不減,「夫人可知在我故國,只有身份卑賤之人才會與婢女結親,夫人剛才如此言語知道的是夫人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羞辱與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夫人連忙道,「我只是……」
百里瀧散了手上的花生碎,只用一個動作就阻了白夫人想要說出來的話。
正好先前點了的菜色被人送上,百里瀧也收了滿身威儀,他夾了魚鰓後的嫩肉,放在盤里安安靜靜的給聶青桑挑魚刺。
白夫人苦口婆心無人應答,自然不會就此放棄,「原來你喜歡吃魚,這魚要數魚腹最為鮮嫩。」
她夾了魚腹上很大的一塊肉送到百里瀧盤里,百里瀧看了看躺在盤里的魚腹沒有吭聲。
聶青桑喜歡吃魚不假,卻嫌魚腹太過油膩,所以從來不碰。
他把挑揀好刺的魚肉送到聶青桑盤里,聶青桑卻咬著筷子看向了百里瀧的菜碟。
那塊油膩膩的魚腹靜靜的躺著,他不喜歡,但是卻很難從那塊魚腹上挪開眼睛。
她……從沒有給他夾過菜。
聶青桑咬著魚肉微微側首,卻見白夫人殷勤熱情,只是對著的不是他。
「今天這菜口味如何?」
「昨晚住的可曾舒心。」
末了,白夫人小心問道,「我剛剛聽你提及無父無母,那這些年來你都在何處?如何謀生?與誰過活?」
白夫人想要知道的太多,被問及的百里瀧卻不怎么願意回答。
「我是不是太吵了?」白夫人有些尷尬局促,就好像這場宴席中,她才是來做客的那一個。
「我一直都與義父相依為命。」百里瀧慢慢說,「因為義父很厲害,所以也不需要怎么費心生活。」
義父?
白夫人問,「是什么樣的人?可好相處?對你好嗎?」
百里瀧停下動作,他托腮停駐,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又像在細細回憶。
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來來回回只有眼前這人。
這目光哪怕隱蔽,卻也讓聶青桑坐立不安。
好好吃著飯,做什么這樣看他。
他咬著筷子垂著眼,耳朵卻高高豎起,想聽一聽百里瀧嘴里的自己。
「我的義父啊~」
百里瀧眼帶笑意,嗓音綿柔,不過是輕輕一聲喟嘆,卻好像故意似的停頓下來。
「他人又冰又冷,又凶又狠,總喜歡皺眉看著你,只要你做錯了一點點小事,他手中的長劍都會毫不猶豫的落下來。」
聶青桑!!!
我是這樣子!